准确来说,这是几根极其细小的针,若是此时并非烈日当空,而是月黑风高之夜,周围再吹着一点风,只怕很难察觉到这些飞针。
“哗啦!”一片屋顶突然掀开,一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的手脚姿势十分古怪,站得歪歪斜斜,手摆的方向也奇奇怪怪,像是不受他控制了似的,而他正试图夺回自己手脚的掌控权。
安韶很快注意到了那人的手脚处缠着几道幽绿色的灵气丝,而灵气丝的另一端,还牵连在严靳昶得手上。
严靳昶在看清暗器飞来的方向之后,便将立刻放出了自己的灵气丝,暂时控住了那人的手脚。
那人身上也有很多伤,但却没有断气,所以他的额头上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浮现出兽首样咒文。
他盯着严靳昶,因为脸上受了伤,所以显得有些狰狞:“你们是何人?”
严靳昶:“路过。”
那人:“即是路过,就别多管闲事!赶紧滚,我还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们!”
严靳昶:“你方才都用毒针招呼我们了,却让我们别管闲事?”说罢,严靳昶用灵气丝将那被安韶打偏的毒针拔了出来,抬手往那修士的眉心出一指。
于是,那根被灵气丝牵引着的毒针,瞬间被送到了那人面前,距离他的眉心处只有半寸。
那人立刻挣扎起来,却因为被严靳昶的灵气丝刺中了手脚,根本无法摆脱束缚。
看着近在咫尺,不知何时就会落下的毒针,他的语气瞬间没了方才的强硬,但还是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护着他吗?”
严靳昶:“为何要杀他?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们的雇主瞧上了,于是就雇你们过来杀人夺宝?”严靳昶想试探一下,白呈飞方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宝物,是不是一种色泽罕见的,质地稀有的,仅仅一块,就价值连城的东西。”
没想到那人竟然露出了一副看清了一切的表情:“你们也是冲着菱丹玉简而来的?”
严靳昶和安韶:“……”怎么这里面还有菱丹玉简的事了?
这套出来的话有点超出预料啊!
但严靳昶还是面不改色道:“没错。”
那人冷哼一声:“你们也来晚了,菱丹玉简并不在这小子身上,也不知道是被他藏起来了还是卖掉了,我们想搜他的魂,看查一查他是否在说谎,若是没有说谎,便探一探买下他手中的菱丹玉简的家伙,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他却一直不愿意配合我们,这才闹成了这样。”
安韶:“……”好像是我?
那人:“我们的目的既然一样,而他现在身上又没有菱丹玉简,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在此起不必要的争执,不如一起想办法,搜他的魂,查出那菱丹玉简的下落。”
严靳昶:“若是我拒绝呢?”
那人的身体里突然释放出了一片灵力,震散了束缚着他的灵气丝!
下一瞬,他从手中出现无数细小的飞针,挥手飞向了严靳昶和安韶!
一个傀儡骤然出现,挡住了那些飞来的针,而那人却立刻转过身,从袖中拿出了几张瞬身符。
不过,还不等他将血飞溅到瞬身符上,就感觉到后颈和手脚处分别传来了一阵凉意。
他一惊,抬手一看,发现竟是自己方才飞射向那两人的针!
针上有毒,是他们平日里暗杀他人时惯用的夺命利器,现在却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毫不犹豫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装着解药的瓶子,刚要倒入嘴里,就被紧追上来的傀儡禁锢住手脚,而他手中紧握着的解药,也被安韶的根藤夺走了。
那毒针上的毒是真的强劲,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失去了挣扎之力,曾经被他们用来毒杀别人的东西有多厉害,这会儿他亲自感受了一遍。
很快,那人的额头上,也浮现出了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兽首样咒文。
严靳昶见那咒文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眼看着就要炸开了,于是赶紧将禁锢着他的傀儡收了回来,以免炸碎之后留下一些残片,叫后来的人看见。
“对!没错,就是那边,方才那边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我们都害怕急了,你们不是说有一只怨鬼逃跑了,很可能还在这附近游荡,让我们多加小心么?所以我们听到异响,也没人敢过去。”
“道君,算我求求你们,你们可一定要将那只怨鬼抓住啊,不然我们往后的夜里,如何敢安眠?”
“是啊是啊!听说那怨鬼可厉害了,一下困住了好多修士呢,还弄出了好大一片怨气,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能对付得了啊?”
外面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而安韶此时已经将方才从那暗杀者的手中夺来的解药,一股脑灌入了白呈飞的口中。
这白呈飞不但满脸满身是血,嘴唇还泛着紫,和那中了毒针的暗杀者的唇色相似。
不过白呈飞应该是在毒素入体之前,想办法用灵力护住了丹田和心脉,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严靳昶和安韶带上了白呈飞,迅速离开了此地。
————
今夜无月,外面漆黑一片。
严靳昶和安韶坐在桌前,安韶拿着斧子,劈着严靳昶买来的地玄灵木,实心的灵木就整齐码做一堆,而有虫蛀的空心木,就放在靠近严靳昶手边的地方。
严靳昶一手拿着有虫蛀的洞的地玄灵木,一手拿着刀具,一点点地刮着地玄灵木里面的虫油,并将它们收拢到一起,分成一包一包的装好。
窗外有微风吹进来,烛火摇曳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摇晃着。
在不知劈了多少块地玄灵木之后,安韶打了个哈欠。
严靳昶手里的动作一顿:“困了?那你先去隔壁那间屋里睡吧,剩下的我很快就能弄完了。”
安韶看了一眼所剩的地玄灵木,“还有一点就能劈完了。”
他又看向不远处的床,床上的被子隆起,明显正躺着一个人。
安韶:“也不知这白呈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严靳昶:“照那伤势来看,就算现在醒过来,那也是被疼醒的,估计要三四天才能下得了床。”
安韶:“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坞硝石在哪?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救他一命,故意说的那些话吧?”
严靳昶:“不无可能。”
安韶扭了扭手腕,又拿起一块地玄灵木:“不过,坞硝石确实少见,我们也只能先选择信他一回了。”
严靳昶:“也不算少见,主要是能开采出坞硝石的矿山,都被旭霆宫占据了,若想在其他地方找到坞硝石,难如登天。”
安韶:“还有那些追杀白呈飞的修士,其实我是想多询问一些关于菱丹玉简的事的,可他们偏偏是受雇而来的暗杀者。”
这些人身上都有咒文,对于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任务的详细之事,他们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
若是搜魂,咒文也会立刻生效。
所以,要想在这些暗杀者身上套出更深更有用的消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严靳昶:“这至少说明,菱丹玉简并不简单,至少在某些人看来,它并非一个普普通通的赤色之玉。”
安韶:“这倒是……唉,好好奇啊!若是能立刻回去问一问族长就好了。”
严靳昶:“那就赶紧开花。”
安韶:“我的花又不是光靠催促,就能长出来的。”
严靳昶将新刮出来的虫油包好,叠放在了一旁。
此时的桌面上,已经堆放了足足五十包虫油。
严靳昶刮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一点点沾着虫油的地方,所以连带着刮下了不少木渣子。
安韶看着那些包好的虫油:“这些能值多少灵石?”
严靳昶:“视情况而定,对于一些不知晓此物的人来说,这东西不值钱,还耽误了一块好木料,但是对于知晓此物的用途的人来说,它就是个宝贝,至于能卖出多少……我也没卖过,不知道。”
【叮!】
偏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自严靳昶的脑海中响起。
严靳昶的动作一顿。
第405章 设陷
一片白雾突然浮现出来,白雾当中的界面再一次弹出了一个方框——
【已扣除能量值,获取主角当前坐标,请宿主前往坐标所在之处,完成任务。】
方框消失之后,界面上又弹出了一个地图,地图上出现了一红一绿两个点。
在经历了好几次类似事情之后,严靳昶已经很清楚,这上面的红点代表他自己的,绿点则代表萧明然。
眼下,红点和绿点在地图上相隔还有一段距离,绿点明显朝着这个方向移动了一点,不过速度非常慢,像是蜗牛在爬。
见严靳昶脸色不对劲,安韶疑惑道:“怎么了?”
严靳昶:“萧明然要过来了。”
安韶:!
安韶一蹦起身:“大概什么时候到?我们现在可还有时间做准备?”
严靳昶看了一眼地图上那如同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移动的绿色坐标,又比对了一下红点和绿点之间的距离,“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安韶摩拳擦掌:“那我们可以先回房间,做好陷阱!”
严靳昶正有此意。
因为带了一个白呈飞,所以严靳昶定下了两个房间,白呈飞住这间,他们则住在隔壁。
由于不知道白呈飞何时醒来,他们也没别的事,便干脆在这间屋子里等着。
却没想到,白呈飞还完全没见苏醒的迹象,倒是从黑色残片的提示中得知萧明然即将来此。
严靳昶立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几张符箓,分别贴在了这房间的门窗和八方位处,又走到房间的中间,启动了这简易的防御阵法。
幽绿色的灵力不可避免地在房间里散开。
感受到异样的灵息传来,白呈飞骤然睁开双眼,警惕地转头,循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又被身上传来的痛刺激到,痛哼一声。
安韶正要贴放隔音符,闻声看去,立刻道:“他醒了!”
白呈飞龇牙咧嘴的撑起身来,手摸到自己身上绑着的纱布,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灵根气息。
视线一转,就看到枕边摆放着几个模样熟悉的乾坤袋,床边的木桶里堆放着几件染血的衣裳。
白呈飞用灵力探了一下那几个乾坤袋,发现他这几个乾坤袋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再看向严靳昶和安韶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感激:“多谢二位道君相救,咳!咳咳……”
安韶:“偶然路过,举手之劳罢了,道君可否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盯上?”
白呈飞捂着头,“不知,我倒是想抓人来问,但他们的舌头上都有咒印,根本不可能说出口,而当他们失去生息之后,额头上也会浮现出咒印,那咒印会炸开……”他一开始不知道,还被其中一个暗杀者破碎的脑袋溅了一脸的红红白白。
这也是他为何会满脸染血的主要原因之一。
安韶:“我们方才想救你,那废墟当中还有暗杀者未曾死绝,便冲上来攻击我们,试图抢夺你,口中说着什么……什么玉简?”
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第3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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