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山丘是一道连绵不绝的风景线。
一切被丢弃在这里的都是世人所不再需要的。
散发着的恶臭连风也不愿意带走。
勤恳的流星街居民忙碌在垃圾里挑拣还能用的事物。
如果食品垃圾能即时送达,其实很多就不会腐烂,人们能抢在苍蝇和乌鸦前面吃到新鲜的饭菜。
如果废物能在运输时被小心对待,其实很多就不会破碎,人们能捡到完好的衣服、玩具、家具。
居住在流星街城外的人们有什么就用什么,等待着垃圾的到来,然后不断开发着被世人所丢弃的垃圾的各种用途。
然而等待是被动的。
为什么他们要乖乖等待?
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去偷、去抢?
为什么不去提早夺走那些本来就会沦落到流星街的东西,去夺走那些完美无瑕,不会沦落到流星街的东西?
————
星星、老鼠和麻雀住的区域有定期巡视的街道清理人员身穿防护服喷洒消毒水、清理新的尸体。还有生气的人则被转交给小诊所,有些人活着出来,有些人不知去了哪。在流星街一切都是有用途的,因为这里的人最擅长回收。死尸必然也会被变成其他资源,除非有好友愿意将其埋葬。
星星和街道上的小孩踢了会锡箔纸足球。因突然发现的一袋子巧克力豆起了争执,引起一场混乱的群殴。
躲避着飞舞的拳头,星星鼓起勇气,提议试图解决问题:“等等!我们把巧克力分一下,每人都可以得到一颗啊!”
“但是还有剩余的怎么分?”
“抛硬币?或者,那个,我们把多余的东西毁掉,这样谁也得不到,怎么样?”
有些人慢下来,考虑这个方案——这些人是本来也不会赢得这场群殴的人。
有人一脚踹出去,骂道:“傻叉,我赢了自己全吃了不好么?”
这句话重新引发战事。
拳头飞扬,星星在其中不知怎么打得越来越没有兴趣,一分心,他眼睛挨了一拳。
多么神奇,这袋巧克力没有任何欲望,却能勾起每个人的欲望。以前巧克力是放学后的甜点,没什么特别的。然而现在它成为了一个被孩子们抢夺的宝物。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当年星星与小伙伴们之间也会彼此炫耀、抢夺所收集到的纸质游戏牌,或者谁买到了最好看的文具笔、小本子。
最后包装袋被扯破,巧克力豆掉到地上被踩碎。有几个小孩伸手去地上捡,还有的直接下嘴。宝物坏了,不复存在,于是这场战争到此结束,孩子们重新嘻嘻哈哈,推搡着踢足球。仿佛他们从没有打过架一样。不过其中一个孩子永远倒在了地上。星星把这孩子托给了清洁队。
他看着成堆的垃圾山,思索着这一切都是怎么堆积在这里的?包括自己和这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是怎么被丢弃在这里的?这些都是没人要的东西了吗?
星星抿嘴,大步离开。那记忆中满街的甜品店铺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星星努力回想起以前和父母住在一起,去上课的日子,好像在看一部陌生的电影。他其实还没习惯这种弱肉强食、前脚在一起玩,后脚就能毫不留手打起来,甚至打死人的日子。两边的世界都很遥远,奇怪的割裂感。
————
麻雀一拳打碎想要侵犯她的人的鼻子,狠狠踢了他下体两脚,又嫌弃地抖了抖脚。
“贱人!你等着——” 男人的威胁还没说完,麻雀一脚将他踹飞在地,跟着捡起一块砖头,不断砸着男子的脑袋。脑浆溅到她脸上,她伸手去擦才发现自己好像流泪了。
她笑得很灿烂:“垃圾,当你没能耐的时候不要乱威胁别人。”
她对自己说,不能哭,太浪费水了。她擦干眼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木屋,一路不敢放下警惕,作为小孩子还是女子,正是这种时候最容易被当作目标。
沿路有在玩耍的孩子、有在打架的人、有人在强奸人、有人翻找垃圾,嫌弃地将不小心扯出来的一具腐尸丢到地上。乌鸦卖力叫着,招呼同伴们来这里一起吃饭。有人猛地拉下陷阱,将乌鸦罩在笼子里,新鲜的禽类,许多人露出馋鬼的眼光。你问有人会吃人肉吗?为什么不会呢,对某些人来说,肉就是肉。流星街就是这样的地方,包容一切观点。
————
从不同方向而来,麻雀和星星差不多同时到了门口。
“噗,好狼狈啊!”麻雀指着眼眶淤青和满身泥泞的星星。
“你好意思说我?”星星指着她满身的血和泥土。
女孩抬起高傲的脸,上面每一粒雀斑都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可爱,她说:“弱鸡,被揍成这幅模样,我可是杀了个人呢。”
星星认输:“……好吧,你赢了。”
门吱呀一声被拉卡。睡眼朦胧的乌奇奇看到他们这样,先是哈哈大笑:“脏死了。”然后她很自然的把二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痛痛飞走~”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麻雀僵硬的想要推开她。
“嗯嗯,不是不是,大人一样会痛啊!”乌奇奇歪头一笑。
麻雀安静待在她怀里,忍住自己又要涌出来的鼻涕眼泪。刚刚的战斗中明明胜者是她。为什么还会颤抖?
星星抱住乌奇奇,对,爸爸妈妈以前就这样抱他的。
“等一下。”说完,乌奇奇跑出去捡回一个大大的破金属桶。水桶在她手中慢慢修复了自己,她把这‘小浴缸’灌满水。
老鼠已经习惯她的把戏了,但还是兴奋叫道:“魔法!”
她微微一笑,快速聚集火元素,直到一团小火球出现在铁桶上面。她指挥着火球掉入铁桶里。
刺啦——
水烧得暖暖的。
飞坦津津有味的看着。变化无穷的能力。像打游戏一样,各种技能她都有。是和团长一样的特质系吧?她总是在读书,念能力很强,语言学得也很快,唔,不过除此之外一点也不像团长。
飞坦问:“干嘛,把他们煮了吃?”
“脏,不好吃。”乌奇奇摇摇手指,把老鼠丢了进去。“洗干净再说。”
“洗澡!热水澡!”老鼠欢呼着扑棱手臂,溅起水花。好温暖呀,这是他在实验室里没有感受过的。实验室里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仅有的暖意是他失禁的尿和不断被抽走的血。被丢到流星街后,这里的温度很混乱,人们对彼此时暖时冷。但他很喜欢星星和麻雀的温度,暖暖的,飞坦老大也是,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总是冷冰冰的,但老鼠也觉得他是暖的。现在再加上一个乌姐姐,他身边有好多人让他暖洋洋呢。
乌奇奇把床垫立起来,像一闪屏风。
孩子们轮番洗澡,魔法师不断为他们换水、加热。
他们不再思索想不明白的事情,而是享受着此刻的温暖,皮肤都泡到起皱纹了还不舍得出来。
星星轻轻唱起儿歌:“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
乌奇奇和老鼠立马拍手欢呼。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
星星斥责道:“不对,应该拍两次。”
他又唱了一遍。二人拍手。
“还是不对,应该慢一点,像这样,拍、拍。”
老鼠不耐烦地嘟囔:“管他呢,反正我们快乐,所以我们拍手。”
“那,好吧。我们这样唱一遍,然后你们要按照我说的节奏再唱一遍。”
太可怕了,这次飞坦翻着白眼连忙大步离开。伴随着他的退场掌声和歌声阵阵响起。
————
他奔跑的速度太快,只好眯眼迎着猛烈的风速。
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新鲜植物与鲜花的香味。
Uga 森林,连接城内与郊区的一处森林。
飞坦靠着粗壮的树干微微仰头,树长高了,枝丫上没有悬挂着的黑色塑料袋了。
他静站许久,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转身面向树干,上面布满标记,深浅的文字。
他伸出锋利的指甲,在上面划上新的标记。他将其与上次刻下的标记进行比较。
22岁的他,似乎停止了成长。好吧,不得不承认,好几年前就停了……他踢了树一脚。
“见鬼,连玛奇都更高了。啧。”而且这个新来的女人,也比他高了两厘米,飞坦是擅长用眼睛测量的,毕竟作为刽子手,把人身上的伤口割多深才让对方痛不欲生又不死掉是很精准的工作。
他又陪着树站了一会,眼中恍惚中又能看见那黑色塑料袋,那聚集在周围的十个人。
见鬼,自己跑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
飞坦原路返回,听到小屋里不再有那烦人的歌声松了口气。
推开门,他看到四个人表情狰狞的在打游戏。
“飞坦来玩吗?”乌奇奇仰头靠在沙袋上,倒过来看着他。
一个箭步他便到了她跟前。他抓起游戏机丢去一旁,屏幕咔嚓碎裂。无所谓,坏了她还能修,是飞坦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他想:‘我明明可以随手去抢一个。’
他只是冷冷吐出一个‘滚’字,孩子们就争先恐后跑离了小屋。
屋内春光。
飞坦把她肩膀压在沙袋上。她身下的一粒粒沙子曾刻出他的形状,此刻随着他不断地压迫,形成了她的形状,她还能感觉到他一直坐在这里所残留的余温。
“玩?”飞坦轻呵,他站在她中间,逼着她双腿张开。
她睫毛微颤着,仰视他。
宽松的白色背心露出他笔直的锁骨和缓缓起伏着的胸膛。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好啊,我们来玩你一直想玩的游戏。”
冰冷的手滑入她的发丝中,紧扣住她后脑勺,将二人的嘴唇拉近。
少女淡粉色的唇微张,呢喃。他轻咬她两次,舌头滑进了她口中,与她的缠在一起。
她颤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触那双不断诱惑着她的金色细眼。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是冰与火呢?
飞坦的手伸进她裙底,冰凉的手抚摸滚烫的肌肤,轻轻一勾,内裤便被拨到一旁。
她在他唇边呻吟,无力地抬高臀部,渴求着他的爱抚。
冰冷的手指捏住她凸起的花蒂,来回拨动,很快手上一片湿润。
“啊!哈……”她眼前一片雾水,如同正被浇灌的花朵。
手指伸进她深处,来回摸索,进出,直到找到那最敏感的地方。一阵愉悦的海浪朝她席卷而来。
“飞坦,我、我不行了。唔,指甲!”今天再次过度使用魔法加上这小小的愉悦令她闭上眼,头垂了下来。
……飞坦看着眼前再次昏过去的女子,用力摇了摇她肩膀,玩他呢?不行了还双关语?语言学得这么快??
“乌、奇、奇。”他阴森森叫道,将手指愤愤塞进她嘴里胡乱搅动一番,揪出她舌头拉扯,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他嗤笑着将她舌头塞了回去。
啧,真是烦。早知道直接插进去就完了。现在,强上,感觉会错过很多好听的声音和好玩的表情;不上,憋屈。他狠狠拍了她屁股两巴掌,手伸进她裙子里掐了一下她酥胸,然后拨弄了两下那还柔软的乳尖。他掀开来看了一眼,一边的嫩尖已经被他揉到凸起,另一边还沉睡着。沉睡,这女的闭上眼看上去是那么的普通,除了头发颜色奇怪以外毫无特点,身材与五官都平凡无奇,但他却无法克制想要品尝她味道的欲望。
接下来该怎么做?一直操到她醒?把她扒光了丢在外面?看到角落里爬着的蟑螂,飞坦灵机一动,把少女丢到沙包上。
“等了这么久,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说完,飞坦转身推门离去。
这么快结束?!星星和麻雀二人连忙移开视线,抬头望天低头看地,装作不知道。老鼠蹲在地上玩着蚂蚁窝。
“想什么呢?”飞坦冷冷笑着。“给我看好她。”
“是,老大!”老鼠起立,朝着离去的人敬礼。
星星悄声说:“哎,你们说,刚刚飞坦哥表情是不是挺开心的?”
麻雀默默拍了两下手,三孩子相视一笑。
不一会,飞坦扛着个会动的袋子走了回来。“出去。”
“是,老大!”于是仨小孩再次跑开。
飞坦走进屋里甩上门,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她身上。乌泱乌泱,有迈着小短腿的小强、蠕动的蛆、蚯蚓、蜈蚣、各式各样的蜘蛛。
没错,用虫子来骚扰她,他就是这么小气。
缠在她头发里挣扎扭动的蚯蚓让他想起努力从土坑里爬出来的她。噗。飞坦忽然笑了出来。
真是个笨蛋。竟然战斗到自己精疲力尽,而且态度那么不认真。蠢女人。一定活不了多久。他狠狠揪了一下她头发。
他把那些惊慌失措的虫子不断推回她身上,不知道她醒来会是什么反应,他特意把最大最毛绒的蜘蛛放在她脸上,好让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它。不过,他有些好奇,如果将这蜘蛛纹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
这次乌奇奇醒来难得觉得精神舒畅。神识恢复得越来越快。
身上很痒。毛毛的。刺刺的。斗鸡眼的她努力把视线聚集在脸上的小家伙上,一个喷嚏吓得脸上的蜘蛛竖起前腿露出獠牙。
乌奇奇腾一下坐起来,看到趴在沙包上盯着她的飞坦,笑着把蜘蛛放到掌心上。“早!” 随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抱歉,之前又晕倒,太舒服~”
她小心翼翼拨开身上还有裙子里的虫子,又从头上摘下一条胖胖的绿色毛毛虫,捧在手心里眼睛亮晶晶的。“哇,好可爱!”
她轻轻捞起一把蜘蛛、蛹、毛毛虫,让它们在自己手上爬玩,然后把毛毛虫放到地上,离蜘蛛远一点省得被吃。
“嘻嘻,礼物?我很喜欢!”一睁眼就有许多旧友和帅哥,人生太美好了。
“切,怪人。”飞坦嘴角上扬嘟囔道,并递给肚子正在咕咕叫的她两根能量棒。“给你,吃。”
他看她高兴地边吃边从头发上摘下最后一条毛虫,他伸手将其压扁。
“飞坦!”她皱起眉头,连忙用风赶跑其他虫子,避免更可怕的命运。
“干嘛?”飞坦懒洋洋应道,手把玩着她的发丝,身体懒散靠在沙袋上。
“它们像我朋友![好怀念绿毛虫、盾甲茧、圆丝蛛那些小精灵。]”
“你朋友,像虫子??”飞坦坐得直了一些。
“它们就是虫子呀。不过更大。”她用手比划,一只狗的大小。
“你朋友,是虫子??”飞坦有些无言以对地重复。“是魔兽么?”
“魔兽……魔法,野兽?唔,应该是吧,它们也会用魔法的。”
“哦。”飞坦扯扯她乱糟糟的头发。
乌奇奇顺势倒在他怀里,双手抱住僵硬住的飞坦。“有新朋友,飞坦。还有星星、老鼠、麻雀。”
发出不置可否的轻笑声,他肩膀放松下来。“朋友?”飞坦推开她,上下打量一番,问:“想加入我们么?”
她歪头不解。
“蜘蛛。幻影旅团。”
冰冷x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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