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师哥捅了哑巴的老窝,而是来治病的ri本人都知道灵丹堂有不治ri本人的堂规,不敢暴露身份,才一个个装作是哑巴的吧。
这当然得跟着,去看看这老头到底是个啥来路。
老头子因为眼睛不好,走的特别慢,也没有过马路,一路摸索着,直走到东拱门,到了一间小招待所门前才停了下来,有个同样罗圈腿的老太太在等他。
扶上那ri本老头,俩人颤颤危危的进招待所了。
今天晚上还约了田中沛要吃饭,所以林白青和顾培也就折了回来。
开上车,俩人要去东海制药了。
上了车,顾培先递护手霜给林白青,才说:“我看那位老人家不像是个医生,但我的观点不一定准确,你觉得像不像,如果是,他会不会是借着病来灵丹堂偷技术,或者偷针具的?”
要在曾经,顾培会觉得偷一套针,偷一门技术是件很可笑的事。
因为医学技术应该是全人类共享的,每个医生都有学习的资格。
一应医疗医具也应该也是可以被替代的。
也是直到回了国,陪着林白青一路从接手药堂到装修,再到开业,他才算明白,为什么中药会有秘方,每个药堂,诊所会有自己的独门方子。
而有ri本那么一个专门窃取医学成果,为自己申请专利的邻居,在开药和各诊疗方面,百年老药堂们还真是不得不防。
林白青因为要治病,制药,而且中医触脉必须是赤手,所以在上班时间基本上是不会涂护手霜的,到了晚上下班,也得是顾培提醒着她才会用。
涂着护手霜,她笑着说:“偷针具不可能,除了银针,金针和马衔铁针我24小时带在身边,就算要消毒,我也是自己消毒,从来不假别人之手,至于我们的中药方子……”
把护手霜还给顾培,再一笑,她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开方子的时候,都会把每个人的方子备份一份,送给病人?”
关于这个,就又是中医方面顾培所不懂的了。
要说中医方子是秘方吧,大夫们开了方子,通常是自己留一份,再给患者一份,所以它是公开的。
但要说它是公开的吧,ri本,han国人似乎又一直执著于,在窍取各种国医的药方,不择手段,就证明它是不可被替代的。
顾培从一开始认为中医是可以被现代医学所涵盖的。
到现在,越了解,就发现自己越不了解中医。
他想的比较天真,说:“那些ri本人可不可以拿着方子,回去自己制药?”
林白青笑着说:“当然不行,大夫开方,是针对某个人的体质开的,中药讲君臣佐使,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君臣佐使的搭配也不一样,失之毫厘就会差之千里,每个人的方子都只能治本人,治不了别人的,而一副方子真正的技术要诀在于君臣佐使该怎么来搭,这个是只要医生不主动讲,任何人都学不走的。”
顾培还有一点不太懂:“那成品的中成药呢,它是一个固定的配比吧,这个配比是要公开的,那ri本人拿到方子,不也一样可以生产?”
林白青苦笑了一下才说:“所以我们才要尽快上线中成药生产线,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国家能尽快加入wto,我们能赶在ri本和han国之前,把各种常规药方的国际专利拿到手,要不然,专利方面同的财富就被他们给抢走了。”
大批量生产的中成药都是一个普世的,适用于大部分病人的方子。
在君臣佐使,单独开药方面,即使到三十年后,因为文化差异,ri本人学不到,也学不透,所以别看他们搞的轰轰烈烈,但没有一个真正医术精湛的中医大夫。
但那些普世的方子是公开的,是可以被批量生产的,于是他们就把精力花费在了为普世的老方子申请国际专利上,从源头上逮着中医这块肥肉赚钱。
而在将来,国内有好些百年老字号药堂,ri本人也会悄悄收购,或者占股。
所以就会出现一种,表面上看是国药企业,但控股人却是ri资的怪现状。
就好比保济堂,在将来就会把30%的股份卖给ri本人。
但这也是大家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ri本企业有国际销售渠道,又有国际专利,国内的中成药想要打入国际市场,就必须走他们的关系。
相比之下灵丹堂算好了,是直到林白青离开才垮掉的。
而且不是被收购,或者占资,它是直接垮了,它直到倒闭的那一天,也是一个真正的国药品牌。
那座保鲜环境堪比最先进的冷库的,几百年的老地库,推土机碾过,碾平了。
但没有落到ri资企业手中。
科普完,林白青是重生的嘛,这方面比较乐观,她说:“至少现在是我们优先拿到中成药生产线,而我是绝对不会向ri资让步的,所以属于灵丹堂的市场份额,ri资是拿不走的。”
已经快到东海制药了,顾培又递了防晒过来:“擦一点吧,外面太阳大。”
停好了车,他又说:“我对m国的汉唐医馆还算了解,如果你想打听汉唐医馆的消息,可以随时问我。”
又说:“我二哥也有痛风,在汉唐医馆治过,用的金针,效果并不大。”
顾培原来提过,他大哥有轻微的中风,应该也找中医了,但效果不太好。
他二哥如果有痛风的话,金针确实是最佳医具。
但针灸方面,针具固然重要,可提插捻转,经络的牵引,泄要泄到什么程度,补要补到什么程度,都是要因体制宜的,也是师父传徒弟,以口诀来口口相传,手把手捉着,感受出来的。
汉唐医馆拿着灵丹堂的金针,也有好医书。
但是他们没有好师父,也没有好大夫,就不说林白青这种本身有天赋的了。
就保济堂的陆炳坤,穆成扬他爷爷,穆老爷子那样的大夫他们都没有。
那么,针在他们手里也就比普通的钢针稍微灵一点,是远远达不到,由像林白青,穆成扬这样懂经络,善牵引的中医大夫亲手施针时的治疗效果的。
……
且不说这个。
车刚到大门口林白青就看到柳连枝了,大热天的,她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外孙女下车,她赶着来迎,走的太急,险些磕了一跤。
“田书记安排在哪里?”她问。
林白青说:“说是就近的东海渔港。”
东海渔港是个高档酒楼,离此不远,但也有几百米,柳连枝遂也上了车。
他们来的早,等了一会儿田中沛才来。
一来一看,田中沛的新头发集体起立:“老……老书记,您怎么也在?”
因为柳连枝的刻意隐瞒,他并不知道林白青跟柳连枝的渊源。
但他挺欣赏林白青的,特意约到晚饭时间,也是想一起吃顿饭,慢慢聊。
可老书记也来了,他新长出来的头发都给吓的,全都竖起来了。
落了坐,田中沛说:“老书记,咱们中成药的准字号已经批下来了,但是想要大规模的投产,就还要面临许多问题。”
柳连枝温声说:“具体谈一谈吧我,咱们可以商量着解决的。”
田中沛掏出各种检测报告来递给柳连枝,解释说:“当我们大批量开始制药,就发现中成药中的重金属残留问题很难解决,如果想要攻克它,至少要花三十万的研究经费。”
顾培说:“要不给我,我来看一看?”
他帮林白青做过几份药物的成份检测,也发现过重金属的问题,他也修过药学,当然懂,真要成立科室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国有企业嘛,经费肯定很大。
柳连枝却问田中沛:“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田中沛笑着说:“这不巧了嘛,有人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专利技术。”
柳连枝和顾培同时感兴趣了:“是一家企业?”
“对,而且他们愿意跟咱们合作,专利是免费的。”田中沛说。
有人愿意免费给专利当然是好事,但对方肯定会有条件的。
柳连枝问:“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单专利一项,他们想占中成药利润的30%。”田中沛说。
柳连枝算了一下,说:“倒也不高。”
中成药的利润很微薄,搞研发要投入三十万,相比之下让利于人是个不错的主意。当然,这时的柳连枝和顾培都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也只有重生了的林白青才知道原因,她说:“田书记,那是一家ri企吧?”
柳连枝正要喝水,手一顿:“ri企?”
田中沛笑着说:“是ri企,而且是跟咱们有合作的老ri企,是老关系。”
“东森制药?”柳连枝问。
田中沛点头:“对,正是东森。”
林白青原来还想,外婆上辈子可能能活的久一点。
但从她此刻的态度看出来了,她上辈子应该就在这个阶段就去世了。
因为她说:“我们的西药和ri企合作很正常,但中成药不一样的,它是国有保护品牌,是国有老字号,怎么能跟ri企合作,这个不可以,我不同意。”
田中沛说:“但人家已经研发出来了,咱们也可以省一笔研发费用。”
柳连枝于中成药不算太懂,但她有这方面的危机意识,所以都不需要林白青专门跟她讲将来中医会面临的困局,她立刻说:“不行。”
田中沛有点愁:“那咱们就得掏钱自己搞研发了,但今年市里问咱们要了2千万用于市政建设,我们实在挤不出钱来搞研发了,怎么办?”
再看看林白青,又说:“灵丹堂也没钱,我们也不忍心让小林掏钱呀?”
顾培想说话的,但林白青握上他的手捏了捏,暂时给制止了。
柳连枝又问田中沛:“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如果不找ri企,要不就让保济堂也参于进来,他们钱多,也愿意多掏一份研发费用,陆炳坤说了,他愿意掏二十万。”田中沛怕老书记对自己有看法,又补了一句:“我跟保济堂没关系,是市领导们推荐的他。”
柳连枝了然了:“看来市领导们是削尖了脑袋,也要把保济堂送进来。”
老书记太精明了,搞的田中沛在她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他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就听柳连枝问顾培:“顾军医,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在军医院申请一个实验室?”
顾培说:“您要去的话,军医院,至少我非常欢迎您 。”
柳连枝抿了口水,说:“那就帮我问问领导吧,这事我来想办法。”
顾培依然是淡淡的:“我实验室药学专业的学生们都还不错,到时候我可以跟领导申请,让您带带他们,他们应该会很高兴的。”
但就是在这样风轻云淡的聊天中,他们解决了一个价值三十万的大难题。
田中沛先看林白青,她抓着只虾正在慢慢剥,剥好,却送到了丈夫的碗里。
他的目光顺势看向顾培,这男人面貌朗朗,气宇轩昂,神色总是淡淡的。
他的目光又回到林白青手上,她依然在剥虾,再剥好一只,又送给了柳连枝。
柳连枝看了她一眼,满眼怜爱,又满眼宠溺。
可再抬头,目光看向他时,就又是她一惯的冷傲和不可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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