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朝廷真要下力气调查江湖上的事,同样也能查得出来,所以李慕不怕太皇太后不相信自己。
听了李慕后面这段话,太皇太后正色问道:“李先生,哀家问你一句,攻打西夏,我大宋可有必胜把握?”
李慕认真的道:“回太皇太后,战场局势千变万化,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谁人敢说必胜?”
“古来征战,将士当有必胜之念,谋士当有取胜之道,但万无必胜之理。”
“不过我大宋无论人口还是粮草,皆比西夏多上数十倍,西北边军亦是百战精锐之师。”
“兵精粮足,又有如长空剑派和丐帮这样高手如云的民间组织相助,莫说是西夏,便是对上辽国,大宋胜机也当有十之七八。”
李慕一番话,虽然太皇太后还在踌躇犹豫,一旁的哲宗却早已听得热血沸腾。
一直一言不发的哲宗忍不住开口道:“皇祖母,孩儿以为,征战之事,有六成把握便已可放手一搏。”
“既然攻打西夏咱们有七八成把握,那与必胜有何区别?”
“难道咱们真等西夏准备好充足的毒气,将我大宋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吗?”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官家,一旦动了刀兵,军民肝脑涂地,不知要死多少人,烧毁多少房屋,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为君者胸中时时刻刻要存着一个‘仁’字,别说胜败之数难料,就算真有必胜把握,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不过你说的也有理,如今的局面与往日不同,西夏着实欺人太甚,这一仗却是非打不可。”
听到前面一番话,李慕心头失望无比,高滔滔可谓将“妇人之仁”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打仗固然谁都不愿,可你不打别人,等别人发展壮大就会来打你,到那时却什么都晚了。
好在这次他的铺垫足够,最后一句话终于是让他松了口气。
他起身抱拳躬身道:“太皇太后英明,我大宋以仁德治国,奈何那些番邦蛮夷,却不与我们讲仁义道德。”
“唯有以威武屈之,使大宋威加海内,方能令诸夷戒惧,不敢再轻犯大宋。”
哲宗略有些激动的大声道:“先生说的对极了,仁德是留给我大宋子民的,对待番邦蛮夷,便该示之以威。”
“若威武不能屈,便加之以刀兵,总要让那诸夷怕了我大宋才是。”
李慕没有多说话,只是望着哲宗微笑颔首,眼中充满了赞赏之意。
哲宗看到他的眼神,亦是心下一动,这位出身江湖草莽的奇人,与父皇所思所想别无二致。
难怪父皇生前对他多有赞誉,或许他会是自己的良师,等到他日由朕掌权,定要多多请益。
太皇太后对哲宗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对李慕道:“李先生,选将练兵,秣马贮粮,调集兵马,这些事都需要耗费时日。”
“今年怕是无法出征了,此次对西夏用兵,最快恐怕也要到明年开春。”
李慕颔首道:“草民十分理解,要做好万全准备,自然耗时日久。”
“正好这些时日,我长空剑派八百弟子去了吐蕃,也需要半年以上光景方能归来,草民便在梁山,恭候太皇太后懿旨。”
太皇太后奇道:“李先生派了八百弟子赴吐蕃?这是为何?”
李慕道:“前些时日草民收到消息,吐蕃国主有兵发大理的意图,大理国是我大宋西南屏障,所谓唇亡齿寒,草民如何能视若无睹?”
太皇太后大吃一惊,如此重大的情报,为何我大宋皇城司竟未收到半点消息?
她肃然问道:“李先生这消息从何得来?”
李慕道:“此消息乃是吐蕃国师,大轮寺大轮明王鸠摩智亲口所言,他以此为胁,逼迫大理段氏交出家传绝学。”
所以说,当初鸠摩智说出那种话,真就是祸从口出。
不仅是他自己的取死之道,更是为吐蕃招来泼天大祸。
一代高僧大德就没他的份了,他怕是注定要被钉在吐蕃的历史耻辱柱上。
其实鸠摩智当初或许只是扯虎皮做大旗,借势威胁天龙寺一番。
可李慕偏要当真,莫说他已死,便是活着也没处说理去。
太皇太后沉吟道:“既是吐蕃国师亲口所言,那想必是不假了。”
李慕道:“无论真假,吐蕃既有这番意图,草民自不能等闲视之。”
“于是草民派出八百长空弟子,前往吐蕃刺杀诸部领主,只盼为大宋西南国境,杀出一个五十年太平无事。”
听了李慕这番话,太皇太后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道:“李先生真乃忠肝义胆,侠之大者实至名归。”
李慕微微欠身道:“太皇太后过奖,这是草民身为一个大宋子民应尽的责任。”
太皇太后眼中激赏之意更浓,感叹道:“若大宋子民,人人皆如李先生一般想法,我大宋何愁不兴?”
哲宗忽然好奇的问道:“朕有一事不解,还请李先生为朕解惑。”
李慕道:“陛下请说,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哲宗道:“以李先生的本领,若投效朝廷,为大宋操练出无数如长空弟子那般的精兵,那大宋岂不早就可以横扫天下?”
李慕微笑摇头道:“若草民当真投效朝廷,一身武功便练不到如今这般地步,更操练不出那么多精兵,对大宋也就没多大用处了。”
哲宗大惑不解:“这是为何?”
李慕叹道:“此事当年草民与先帝也曾探讨过,因为官场不仅仅是精忠报国,更是人情世故。”
“而修习武道最重要的就是静心与专注,草民若真被官场束缚,哪还能全心全意钻研武道?”
“是以草民在野,比身在朝堂对大宋更有用处。”
“这些年长空剑派门下多有投效朝廷,为国效力的高手。”
“若草民当年选择投效朝廷,那么朝廷最多只能得到一个冲锋陷阵的将领。”
“可如今的长空剑派,不仅能源源不断的为朝廷输送人才,更能在民间默默守护大宋,同样可以为朝廷效力。”
说完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后,李慕又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若大宋真的扶不起,老子还能直接反了丫的,自己创建一个给力的皇朝。”
听完李慕的话,哲宗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原来如此,若先生直接投效朝廷,等于是竭泽而渔,先生在野,却能无穷匮也。”
李慕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
话说到这,也基本上没什么可再多言的,是以李慕当即提出告退。
对于李慕今日所说的那些话,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就这么全盘相信,肯定会派人调查一番。
但李慕所说却基本上属实,最多是在某些事上,稍稍夸张了些许,也不怕调查。
悲酥清风原料稀少,并不足以配制出可供大军作战的量。
但那也只是短时间内,若放任不管,西夏用数十年来积累,未必便不能威胁到大宋。
是以这夸张之言,落到当权者眼中,却也算不得夸张。
若是打拥有九百多万人口,随时能拉出数十上百万大军的辽国,那太皇太后多半是坚决不肯的。
可西夏国人口不过两百万,永乐城之战后,兵不过十万,就算穷兵黩武,也最多拉出三四十万大军。
这些未经训练,临时凑起来的壮丁队伍,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大宋有禁军八十余万,厢军四十余万,这就是一百二十五万兵力。
哪怕只出一半兵力,再有长空剑派那无孔不入的刺杀,丐帮的战场情报、敌后袭扰支持,打一个西夏真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这一仗太皇太后是真会打,毕竟若能吞并西夏,为大宋开拓百万里疆域,那她高滔滔必然青史留名。
哪怕再妇人之仁,打这种几乎稳赢的仗,她也不会真个拒绝。
……
李慕回到客栈,与阮星竹萧峰等人说了说这次进宫见驾的结果。
听说太皇太后同意出兵征讨西夏,鲁达等人皆是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尤其是鲁达,八年前他还是个孩童,没能参与到宋夏之战中。
这次铆足了劲,说什么也要效仿掌门,来个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若是旁人李慕肯定会制止这个想法,可鲁达的话,他什么都不想说。
这个人形凶兽要是火力全开,一定时间内的杀戮效率,甚至不在他施展剑芒之下。
其实萧峰也差不多,他出手很少使用兵器,并非是他不会器械类武功,而是他与人相斗根本用不着兵器。
事实上,萧峰也懂得刀法、棒法、棍法等器械,便是如游氏双雄的钢盾那样的奇门兵器,他也照样能运使随心。
只不过自他成名以来,不知经历过多少大小恶斗,皆是与人徒手相博,却从未尝一败,哪里还需要兵器?
若给他也弄一把沉重的兵器,他同样是人形凶兽一头。
如今前来中原的两件事都已经办完,小舅子的婚事还有两个多月时间。
河州位处西夏国都兴庆府的西南,从登封这边过去,大约旬日便可赶到。
而此地距离兴庆府,反而近了四五百里路。
是以李慕决定,先往西北走一趟兴庆府,再从兴庆府转道西南前往河州,走一个夹角。
两个多月时间,足够他在西夏办完事情,然后赶往河州参加小舅子的婚礼。
当下李慕带着妻女和一干弟子,共计十五骑往西北兴庆府而去。
……
西夏疆土虽较辽国、大宋为小,却也是西陲大国,地据河套及甘州、肃州、凉州等肥沃之地。
兴庆府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大宋要想打下兴庆府,怕是还得费些周折。
不过只要能顺利拿下兴庆府,以之为据点,那西夏诸地便唾手可得。
一行人一路走来,但见山岭草原,黄沙扑面,风刮如刀。
行至第八日傍晚,前方人烟逐渐稠密,一座大城的轮廓遥遥在望。
李慕对众人道:“我们这一行太过显眼,就在城外荒野略作歇息,吃过晚饭待天黑再行进城。”
众人自无异议,当下去到一偏僻背风之处,暂且歇息下来。
待到夜幕降临,李慕开始安排行动计划。
他让朱仝取出随身包袱中携带的西夏地图展开,点燃蜡烛后在地图上指点开来。
“我们现在在此处,一品堂在这里,一会儿进城后,由峰儿带队前往一品堂,务必将一品堂残余高手尽数除掉。”
诸天反派的逆袭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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