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伊瑞瑟站在宫门口守望着姜早和智慧之神的归来。
卡摩斯的专属医生正在悉心照料他,而阿赫摩斯暂替哥哥处理领地上的事务,不过在听到维西尔安赫奈蒙有勾结埃赫那吞的嫌疑后,他放弃了让安赫奈蒙帮助处理事务的念头。
管理两片领地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阿赫摩斯仔细斟酌后,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妻子雅赫摩斯-奈菲尔泰丽。在信中他向妻子说明了哥哥这边的情况,以及其他诸多注意事项。
王宫门口这边,守卫宫门的卫兵看她等得辛苦,便叫她去卫兵休息使用的小房子里坐着等,在小房子里也能看到来往的人。
姜早和图特出发时,已过中午时分,直到阿图姆的脸出现在天空中,伊瑞瑟眼中都未出现姜早的身影。
卫兵开始交接轮值,有卫兵进小房子里劝告她:“晚上的阿鲁不安全,你一个小姑娘呆在这里我们始终不放心。”
伊瑞瑟不为所动,卫兵见她无动于衷,放弃劝说去轮值站岗。
阿图姆的光线慢慢变淡,夕阳装点的金橙色天空被朦朦胧胧深蓝色笼罩,不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巨大的动物影子,伊瑞瑟在这一刻立即站了起来,朝那影子飞快跑去。
待伊瑞瑟走进后,看见狒狒银色毛发上凝固的暗红色血块,还有仿佛失去呼吸的乌妮丝洁小姐时,她愕然失色呆立不动,脑子一片空白。
“小姐..她...”
“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妮丝洁小姐她还活着吗?
图特见伊瑞瑟呆头呆脑的样子,颇为烦躁地急切吼道:“快带路,我们需要医生!”
守卫宫门的其中一位卫兵察觉到紧急情况,迅速将消息传至阿赫摩斯处。
阿赫摩斯收到乌妮丝洁疑似受重伤的消息后,感觉自己头又大了一圈,现下芦苇原局势紧张,先是哥哥卡摩斯受到诅咒生死未卜,现在又轮到乌妮丝洁了。
就在刚才不久前,卡摩斯有过短暂苏醒,醒来后问的第一个人便是乌妮丝洁。
深知瞒不住自家哥哥的阿赫摩斯事先有准备,放了一点迷香混在哥哥平日惯用的香料中燃烧,卡摩斯还未问出个所以然,又昏沉沉睡去。
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希望出更多的岔子。
以及...不要把乌妮丝洁受重伤的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
毕竟,当时在场所有亡者都看到,自己好言相劝。
不过他还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卡摩斯不会简单地放过自己。
一路上,图特都在念诵咒语维持姜早的生命气息,出了神域后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力在逐渐削弱,这是拉在这片土地上设下的限制条件。
加之他的神职范围没有医人这一项,孔苏又跑到尘世间不见踪影,他很担心姜早能不能撑过去。
亡者并不是永恒不灭的,也会因为各种意外导致死亡,虽然可以举行复活仪式,只要组成亡者灵魂的各个部分存在。
阿赫摩斯派出的侍女和医生很快接应到图特和伊瑞瑟,图特放下姜早时,包括伊瑞瑟在内的所有的人都看到图特背部左侧大片血渍,全身上下原本银亮顺滑的毛发变得杂乱无章。
有侍女当即跪下,惊恐地行礼。
图特像是丝毫不在意身边亡者异样的目光,他快速消失在宫室门口。
现在要将放置解除卡摩斯诅咒经文的地方告知阿赫摩斯。
阿赫摩斯收到消息后,立即派出一位将军和精兵前往那片沼泽地取回解除诅咒的经文。
一对人马连夜从城北军营相继而出。
夜色...
依旧深沉...
——
一间靠近王太后居住地方的偏殿内,散发出甜甜的馨香。
白纱环绕的内室中央,面容英俊的男人躺在床上痛苦地皱着眉,眼珠在薄薄地眼皮下震动,额间不时冒出几滴冷汗。
卡摩斯梦到了乌妮丝洁。
在这个似乎漫无止境的梦里,他梦到另外一个奇怪的世界,那个世界中有奇形怪状的战车,有说着奇怪语音穿着怪异的人类,还有各种奇妙的事物。
以及目睹了乌妮丝洁从牙牙学语的婴儿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乌妮丝洁站在一座他所不认识的宫殿建筑前,捧着一束鲜花,戴着一顶黑色的正方形帽子,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站在她前面的女孩指挥着她:“看镜头。”
他凑过身去看女孩手中那个长方形物件,上面居然出现了乌妮丝洁。
像是在被困在这个长方形物件中。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卡摩斯惊慌地抬起头,发现乌妮丝洁和这女孩在商讨着什么。
然后乌妮丝洁又走了过去,向天空高高抛起头上那顶黑色的正方形帽子。
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吗?
卡摩斯不明白。
四季轮转变幻,他就这样跟在乌妮丝洁的身后。
又是平静的一天,他如往常一样跟在乌妮丝洁身后,人群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入他的耳朵,引起了他的注意。
事情发生的很快,卡摩斯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爱人被那辆奇特的战车撞飞到空中,重重摔到坚硬的黑色道路上。
手臂空空穿过身体,他想要抱起她却无能为力,正如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未发现过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是虚幻的。
就在这时,他再次堕入一片黑色之中,眼前乌妮丝洁不断以不同的方式死去...
卡摩斯的心跟随者乌妮丝洁的一次次死亡而产生撕裂般的苦痛。
他真的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吗?
疑问涌上心头。
冰冷的女声在这个黑暗不见底的空间中响起,复述着他的想法:“你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好她。”
他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
卡摩斯问:“是谁?”
女声娇媚地哼了一声,像是有点不满卡摩斯的问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难道你不想获得保护自己爱人的力量吗?”
可卡摩斯不为所动:“我已有护佑我爱人的能力。”
“瞧你说的大话,你要是有能力,为何你的爱人还去死去?”
这句话戳中了卡摩斯的痛处,他十分不悦地命令:“闭嘴!”
那女声在继续淳淳善诱:“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若献出你的灵魂,我将会给予你最大的力量。”
话音落下,黑暗开始缓慢搅动,形成几个漩涡,漩涡中再次出现乌妮丝洁的脸。
一双深情的眸中,男人的目光炽热坦诚,似乎能让日月星辰黯然失色。
没过几秒,漩涡中的乌妮丝洁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暴毙身亡。
“你看,她死了。”
接着画面又一变,一把武器刺入乌妮丝洁的腹部...
一次...
又一次...
乌妮丝洁在以不同的方法死去...
卡摩斯的心如刀绞,他步履蹒跚地想要拉住心爱的人儿,微微颤抖的指尖,再也没有往日的坚定和力量,可他抓住不住她。
这里的乌妮丝洁是虚幻的...
虚幻?
这个词像是提醒了他。
收回看向漩涡的仿徨目光,心仍是刀割般的疼,使劲压下喉头的酸涩,语气渐渐恢复到之前的淡然:“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妻,我定与她生死与共。”
一束金光突然破开无尽黑暗,照在他的头顶。
温暖而光明。
他猛地一下睁开眼,眼里满是无助与悲伤。
像是一部慢倍速的电影,缓慢僵硬起身转头看向室内乌泱泱的人,却没能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梦再一次浮现在卡摩斯的眼前,他慌张下床,连鞋都没有穿,便冲向行宫。
艾赫泰普见状,指挥两位卫兵按住卡摩斯,又被卡摩斯的眼神吓退。
在场的侍女卫兵皆听见王太后重重一挫水杯,饱含怒意问卡摩斯:“你这是做什么?”
“乌妮丝洁呢?”
卡摩斯问,抬起的脚步微微停下。
“现在医生已给那孩子治了伤,陛下无需担忧。”
艾赫泰普一向不喜废话,直接道出卡摩斯想要知道的事情。
乌妮丝洁受伤了?
耳边嗡嗡声回响,声音变得暗哑:“她在哪里?”
看着自己的儿子下一秒似要支离破碎掉,艾赫泰普表面上平静如死水,但作为母亲的一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起身:“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姜早睡了一夜仍旧没有苏醒。
伊瑞瑟听医生说小姐失血过多,如果不是智慧之神的力量一直庇护,可能小姐真的撑不过。
正当自己为小姐擦拭身体时,陛下与王太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还未等她做出跪拜姿势,青年冲到她的前面,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脆弱,很大力将小姐抱在怀里。
然后又仔细端详着小姐的脸庞、身体,目光移到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左手腕时,周身气压变冷。
“怎么回事?”
伊瑞瑟一哆嗦,额头紧贴着地板:“小姐为了拿到破解陛下您身上诅咒的经文,去和奈芙特丽殿下谈判,回来就成这样了...”
卡摩斯听到这里时,抱着姜早的手臂力度大了一倍,他质疑的目光望向艾赫泰普:“母亲,你为何不拦着她?”
——“卡摩斯!”
受到儿子质疑的艾赫泰普唤着卡摩斯的名字,而不是尊称,陛下。
她提醒卡摩斯:“你作为国王许久,早已明白其责任重大,现在竟如此糊涂?”
卡摩斯知道母亲一直将领地的利益和自己放在她心中首要位置,但自己在遇见乌妮丝洁后,那份属于乌妮丝洁的宁静与美好,溶解掉自己习以为常的理智坚冰。
爱情,之于他们这种王室成员,是一种奢求。
可这种奢求变为现实后,显得是那么弥足珍贵。
所以他拼了命也要护乌妮丝洁周全。
累到两眼发黑的阿赫摩斯听到卡摩斯醒来的消息,立刻扔下手中的工作前往卡摩斯处,看见哥哥正为乌妮丝洁擦脸,突然感到这世间何等的不公。
他在做牛做马,他哥岁月静好。
“我快累死了,你醒来后居然不体谅体谅我...”
“埃赫那吞那边如何了?”
卡摩斯抬起头看向满腹怨言的弟弟,一句话单刀直入,因为他明白阿赫摩斯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与自己商量。
这件事多半与埃赫那吞有关。
“埃赫那吞创造出一只军队攻击扫荡各个国王的领地,诅咒开始散布,有的国王领地直接全军覆没。”
“你有派出信使发出召集让各大领地的国王前往地图大厅共同商议?”
卡摩斯问。
地图大厅,位于神域和芦苇原的中间地带,里面放置着描绘芦苇原的地形风貌地图,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芦苇原,能清楚看见每一块领地的城镇分布。
阿赫摩斯摇了摇头:“我已发出了召集,但有些领地的国王一昧地将领地锁闭,不听劝告。”
恶魔阿佩普,是拉神都无法消灭的存在。
埃赫那吞是他的旧部。
目前的他们,仍不知埃赫那吞力量的深浅。
比如说现在,埃赫那吞这支军队从何而来...
之前自己遭受诅咒的区域经过奥西里斯苗床的滋养,正慢慢恢复正常,但据他所知,奥西里斯能给予的苗床所剩无几。
苗床需要一定时间的发育才能祛除死亡黑暗,让土地迎来复活。
这太慢了。
神明的庇护是他们的希望。
可现在的他们仍有力量抵抗黑暗邪恶。
他深深看了一眼乌妮丝洁,暗自下定决定,一定要护她平安。
在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阿赫摩斯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他没有出声,只是出去站在门口等着哥哥。
卡摩斯放下姜早,轻手轻脚走出宫室。
兄弟两走在路上时,卡摩斯突然问阿赫摩斯:“你怎么不拦她?”
不好。
乌妮丝洁可是他哥的雷区之一。
阿赫摩斯瞬间觉得脑袋上的王冠沉重无比,他不敢看卡摩斯,内心有点犯怵。
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我拦了,但我拦不住她。”
卡摩斯以一种你当我是傻子的眼神剜了弟弟一眼。
阿赫摩斯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想转移话题:“哥,你不觉得乌妮丝洁比之前勇敢了很多吗?”
一听到自家弟弟的夸赞,他的眼眸温柔似水:“她一直都很好。”
噫...
他怎么闻到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阿赫摩斯纳闷。
——
这里作者君出没:雅赫摩斯-奈菲尔泰丽和阿赫摩斯是古埃及王室常见的骨科结婚(? ○ Д ○)?
这位王后在古埃及时代是很名的,有名到有什么程度呢,后世甚至将她神化。
最重要的是她是神妻制度的开创者,以阿蒙神妻子的身份掌管神庙财产土地,从某种角度来说提高了十八王朝王后的地位,不再只是法老的依附。
其实十八王朝的女性挺牛叉的,但是比不过拉二铺天盖地的营销(bushi
还有古埃及新王朝的版图是离不开十七王朝末期和十八王朝初期法老们的奠基
决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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