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微变，蛾眉蹙起，眼眸中先前的一丝柔和全然尽失，“何先生，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些什么，我还预想着也许你会向我说句恭喜，那我就会礼貌性地对你说声谢谢，然而，你又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对我进行评判。”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搭上木质扶手，食指轻轻点了几下，继续说道，“是，我承认，我拿下这个项目是用了些手段。所以呢？就因为我用了些手段，郑氏和兰德连锁超市之间达成的协议就会作废吗？”
    他神色淡然，幽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至于你所说的不光彩，我就不敢苟同。你凭什么说我不光彩？你们何氏是做什么起家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小啜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她嗤笑一声，“你这个富三代可能对你家的发家史不太了解，毕竟，你是何家的私生子，才被何家找回来没多久。”
    她浅浅出了一口长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眉头皱起，“郑小姐，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双手摊开，笑道，“抱歉，何先生，我忘了你从小在美国长大，对某些俗语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更直白些，即是说，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何氏在这次并购案中失手，我也觉得很可惜，不过，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暗沉，眉头紧皱。
    她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他刚要张口，即被她打断。
    “怎么？你又要继续说我不光彩吗？就算不光彩，又怎么样？如果说到不光彩，你应该是最好的典范吧？”
    他满脸疑惑，“郑小姐，你何出此言？”
    她浅浅的笑容中蕴着无奈，淡淡的语气中含着讥诮，“是谁曾经说过自己不是陈世美，结果没多久就翻脸不认人，将陈世美的旧梗演绎得精妙绝伦。”
    他眉头微蹙，一脸惶然不知所措，“郑小姐，你是在骂我吗？”
    她冷笑出声，“你觉得是，就是吧。”
    他拿起咖啡杯，又小啜一口，最后轻轻将小小的咖啡杯至于托盘上。
    “郑小姐，其实，以前发生的种种，究竟是怎样的？”他在说话的期间，右手不由得捂上左前胸。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心跳的厉害，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一次在咖啡厅，他们不欢而散回家后，他在洗澡的时候特意在浴室中照了一下镜子，原来他的左边胸部真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望着镜子中的那颗黑痣，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只是在冗乱的思绪中，完全搜索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
    随着后来几次和她的接触，每一次和她见面，他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心也总是莫名跳得厉害。
    “究竟是怎样的？”她笑得凄凉。那些与他在泰国清迈的日子，如同蒙太奇般在她脑中快速闪现，而回国后与他在咖啡厅所发生的不愉快情形，也再一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