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最关键的布山泽也我们这边算是能拿下。”于栗把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前若秋,“刚好今天若秋也在,布山泽也的事情进度如何了?”
于鹰轻微皱了下眉。
“你不会还没说吧?”于栗一下察觉到于鹰的神情变化,“我之前也已经说了,我这边托了无数关系,布山泽也还是不肯给联系方式,既然若秋以前是他的学生,有他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试试?”
于鹰没有回她的话,于栗干脆把电脑屏幕“啪”地合了起来,“我这边联系的几位艺术家可是都给回复了,你那边拖了这么久,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
于鹰还是没有话,于栗的语气更激动了,“这对于若秋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老爷子之前跟我们说的话你忘了?于家不养闲人。”
这句话说得不太好听,若秋自觉她指的是自己。
“于家是于家,若秋是若秋。”于鹰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却带了一丝莫名的威压。
于栗听了反倒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撇干净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老爷子面前发誓……”
“老爷子还说过吃饭的时候要有个吃饭的样子。”于鹰加重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要是在他面前吃饭,怕不是要被他掀桌子。”
于栗还想说些什么,恰好遇到服务员倒水,她只好暂且安静下来,待水倒完,她立刻一手拂开桌面的资料,把面前的电脑转了个方向,推到若秋面前,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你可以用我的电脑登邮箱给布山发邮件。”
若秋愣了愣。
于栗的脸在笑着,语气却是生硬的,她把电脑又往前推了推,一字一句地补充:“现在,立刻,马上。”
“于栗……”于鹰的语气变得严肃。
于栗立刻把脸冷了下来,她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用食指在桌上扣了几下,“你知道我不喜欢拖延,也不喜欢被人抢先,最后要是落的个血亏的地步,我跟你都没法交代。”
包厢的气氛变得凝固。
若秋低垂下头。
正如于栗所说,他现在在于家,于鹰当初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事外。
更何况在于鹰的家人面前,他必须得牢记他跟于鹰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若秋仰起头,也对于栗露出一个微笑,“我现在就给布山教授发邮件。”
“谢谢。”于栗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她似乎放松了很多,终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边上的于鹰投过来了视线,若秋没有理会,快速登陆了大学时候使用的邮箱,翻找出布山的账号,用日语编辑了一条中规中矩的邮件。
在邮件发完之后,于栗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就收拾东西飞快离开了。
回到家后于鹰又是自顾自一个人上楼,若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之前自己在画材店买的木板画框架已经拼装完毕,平铺在客厅中央。
其他材料也都摆放稳妥,他一晃眼,还以为回到了学校的画室。
若秋走近到画框前端详了一番,又抬头朝二楼望了一眼。
于鹰大抵是了解岩彩的。他知道木板需要拼装,知道岩彩的作画需要平铺作画,知道岩彩需要用什么材料,或许他并不是如外界所说,只是把收藏艺术当做玩票。
白天的糟心事被治愈了不少,若秋把麻纸展开,铺在木板上。
只是手拂过略微粗粝的纸面,熟悉的感觉就一下回到了全身。
若秋翻找出浆糊和刷子,开始了繁琐的裱纸过程。
岩彩的裱纸需要细致,画幅越大需要的时间就越多,涂浆糊,洒水,铺纸,粘贴,一套流程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忙活了多久,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若秋抬头一看,于鹰正在下楼,径直走到了客厅。
“吃药。”他站到画框面前简短地说了句,转身去倒水。
若秋放下手中的浆糊碟,于鹰已经把药和水准备好了。
新药果然是水溶的。
若秋在心里小小地抗拒了一下,还是把药吞了下去。
于鹰没有再上楼,而是拿了本书坐到沙发上。
若秋看到他在看的是一本全英文的《诗学》,才刚开始看,没翻过几页。
若秋低下头,继续把麻纸的每个角抚平,直到裱纸的收尾工作全部结束,于鹰的书都没有再翻过一页。
湿润的纸张需要阴干,若秋坐在画框边上,抬头看向于鹰,于鹰恰巧也在看他,但只一秒,可能一秒都不到,于鹰的视线又挪回到书上。
“你喜欢戏剧方面的书?”若秋站起身,抻了下酸痛的腰。
“还行,就是这个译本不太对味。”于鹰终于翻了一页书。
若秋在他边上坐下,保持了一段距离,“大学时候电影系的学姐有推荐我看这本书,说里面有讲一些关于艺术的美学,但其实后面都在讲关于悲剧的定义,我看不太懂。”
“这只是本戏剧理论著作,理论的悲剧定义只是理论,谁也不知道现实中会发生什么让悲剧看起来更悲剧的事情。”于鹰把书合上了。
于鹰的话有些拗口,但不算难理解,若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概能感觉到于鹰已经看过这本书。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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