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那就没事了。”
    “下午两点？”陆令看了看表，“你们去吃吧，我再回去睡会儿，困死了，我起床直接吃午饭。”
    说完，陆令就回屋接着睡去了。
    陆令这一走，刘俪文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些，她开始相信燕雨说的话，陆令不是得道高僧，还是以前的陆哥，只是厉害了些。
    陆令一走，青山等人也跟着走了，困，补觉。
    就剩下刘俪文和燕雨，燕雨也没吃饭，也被刘俪文拉去睡觉去了。
    下午一点，小组才起床，一起吃饭，精神都好了很多。
    睡到下午，对寇羽扬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现在已经通过文书，拿到了三个嫌疑人的电子设备，开始了探查，并且，在陆令二人开始审问之前，告诉了陆令第一波线索。
    这三人被抓之后，他们三个人在网站的权限都被停了，这是必然的。但寇羽扬毕竟是专业，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简单地说，有三个方面。
    第一，这三人，只有那个外国美女是老成员，其他两个男的，都是新人，而且就是辽省本地人。当然，身份之前就确认了，不过这俩男的是新人，倒是陆令等人没想到的。
    第二，这俩人，明显隶属于国内某个势力，而且活动区域就是辽省，主要是沈州。
    第三，侦探社的网站，现在有些大变化，似乎成了一个情报交换的基地。之前搞案子、发展观众的模式已经很弱化了，现在成了一个发布任务的平台类型。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从寇羽扬提供的信息来看，两个男的更像是同伙，而这个女的像是合作方。
    死的人，也是侦探社的老人。
    从这个信息来看，死的人，大概率和这个美女认识。
    内战？
    陆令有些搞不懂，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和燕雨商议了一下，燕雨提出一个猜想，侦探社不像是变革，更像是有新势力要对其进行吞并。
    也就是说，新势力的人去挖旧势力的人，然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于拒不配合的，就直接杀了。
    杀人抛尸，不仅能震慑其他人，更能引开警察的注意力。当然，这也是真自信，不怕引火上身。
    “既然这样，我们先分开，你问一个男的，我问另一个，然后，咱俩再一起，去问那个女的。”陆令道。
    “行。”
    陆令带着叶文兴，进了讯问室。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已经起床四五个小时了，他十点多醒了，就一直没睡，很显然心里装着事。
    “别担心，”陆令坐下之后，笑着说道，“慢慢谈。”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满脸都是恐惧。
    恐惧这种表情，其实是比较好伪装的，但陆令能看出来，这个人是真的害怕。
    “你是在怕什么？怕死？”陆令问道。
    “害，怕就怕，很正常。”
    “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不行，啊……”
    “这警察是谁，在干嘛？”
    “他该不会在说我心里的话？”
    “啊？干嘛呢这是？”
    以上，这都是陆令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是陆令越说，男子的表情越不好看。
    前几天，陆令抓到蒋润的时候，就是这样，陆令能直接通过脸色，读出这个人想说什么。当然，这只能针对一些情绪化的东西，真的事实真相，陆令不可能看出来。
    比如说，以上这些，都是男子的情绪反应，而不是“我在某时某刻如何如何杀掉人”。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这个人心惊的！
    他们这次杀人，并不是没有规划的，实际上，他们的规划非常非常到位。
    不仅绝对意义上买通了一个领导，关键问题是，他们的每一个步骤，都不存在监控等东西。死者是外地人，在本地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也不存在和港口任何人的交集，按照他们对警察的了解，警察连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
    这确实是一种自信。
    按照计划，这样的办法还真的可能实现。可是，计划和现实毕竟是有差距，他们居然被抓了，而且，他们也看了拘留证，是刑事的，案由是故意杀人罪。
    被抓之后，抓他们的警察，一句话也没问他们，在公安局待了一阵子，紧接着就有警察来接他们，并且接到了滨城。
    这样的从头到尾的操作，即便他们傻，也知道这是命案暴露了！
    而且，这个男的也比较了解国内的一些流程，知道这是被追逃了！
    只有被全国追逃，才可能被外地警方抓获，然后由本地的办案警察过去领。
    他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是不踏实，怎么可能呢？警察怎么可能确定死者身份？警察怎么可能知道事情是他们干的？蛛丝马迹在哪里？
    这样的想法，让他逐渐崩溃，而遇到陆令，就更崩溃了，从头到尾，警察就像是在玩读心术。
    “好了，我不和你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案子，你看看你打算怎么说。现在，你们三个人，你是最先开始讯问的，如果你说，并且指认他俩，而且，你还能把你的上司指认出来，你是检举揭发，立功，这可能对你最终的结局有很大的影响，这你要明白。”陆令没有继续分析男子的心理，而且抛出了橄榄枝。
    囚徒困境，在这种情况下，是妥妥的好用！
    这也为为什么有坦白从宽这样的制度！
    男子被陆令说的一愣一愣的，很快，陷入了沉思中。
    第373章 返璞归真？
    完美犯罪，是所有侦探小说里永恒的话题。
    我们在思考这四个字的时候，很多人忘了一件事，就是能思考这四个字，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其实，你会思考完美犯罪，那说明你一定在一个社会治安非常好的地区，比如说现在的国内，再比如说脚盆鸡。
    就拿前面的数据来说，2020年，国内命案破案率99.8％，鹰酱是54％，那你说，在鹰酱，你想搞完美犯罪，是不是会躲监控不留指纹就够了？
    54％的命案破案率，谈什么完美犯罪？
    与鹰酱不一样的是，脚盆鸡的命案发案率低、破案率很高。也正因为如此，柯南系列才能那么火，这符合人家的命案必破的实际情况。
    顺便说一句，脚盆鸡，2021年命案874起。而柯南，从第一集 《云霄飞车杀人案》到第1077集《藏不住的古董盘》，时间线一共半年，这半年时间里，一共死了841人。
    也就是说，柯南世界里，半年发生了他们全国一年的命案。
    ……
    陆令审讯的这个人，他一直觉得，他们这就叫完美犯罪。
    警察不仅无法判断死者身份，更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现在，他崩溃了。
    男子一脸的绝望，那种绝望，是面对生死大事的绝望。
    陆令看着男子的状态，心里却暗叫不好！
    一直问了半个小时，陆令说了不少，并且他也看得出来，男子非常恐惧，但，男子就是一言不发。
    见男子状态有些崩溃，陆令没有继续，而是直接离开了讯问室，等待燕雨出来。
    本来，陆令以为燕雨要问很久，没想到他刚刚出来不久，燕雨也出来了。
    燕雨看到陆令，眼神停顿了一下，陆令随即摇了摇头。
    “你也没问出来？”燕雨有些好奇。
    “多新鲜啊，有外力。”陆令摊了摊手，“走吧，去问那个女的，她可能不太受外力影响。”
    犯罪心理学中，关于囚徒悖论，有一个公认的、可以对抗此悖论的方法，俗称嘿社会。
    有时候，同一嘿社会组织的成员，如果只是两个喽啰被抓，那他俩就能突破囚徒悖论，谁也不敢说。因为，嘿社会里本身就存在内部的规矩，谁要是出卖兄弟，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有这种强大的外力干涉，内部成员往往被抓了之后，再恐惧，也不敢说。
    这两个男的，都有家庭，他们当然怕死，但是他们更怕家人遭殃。这样的事情，在这种组织里可不少！
    “你说这个情况，是不是有点像祁龙？”燕雨问道。
    “是，这应该都是同一组织的，这组织够厉害的，嘴非常硬。”陆令点了点头。
    “那行，咱俩去问那个女的，这应该不算一伙人。”
    “其实，我有些好奇，这俩男的，应该也不算是一般人物，他们有比较强的计算机技术，除此之外，还掌握一门外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人才，在犯罪组织中更是人才，为什么会安排他们亲自动手杀人呢？”陆令没有急着走，反而是提出了问题。
    “这俩人估计本身就是核心人物，这次被我们抓纯粹是他们倒霉，不过，再核心的人物，面对我们，也是看不透生死的。”
    “可这三个人，哪有一点核心人员的样子？”
    “先问那个女的吧，看看她什么情况。”燕雨也回答不了陆令的问题。
    这个外国女子，是会中文的，只不过说的一般，为了表达更准确，这一次讯问，还专门找了翻译。
    这还是陆令第一次讯问外国人。以前在辽东市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一个中国老板和两个棒棒打架的案子，但那种案子不存在讯问这种事。
    二人进了屋，陆令旁边，站了一个小姑娘，陆令看了一眼，就猜测这是一名大学生。
    在本地，想找个会英语、韩语、日语的很简单，但是要找个会东南亚语言的，确实困难，所以能找一个大学生，已经不错了。
    好在嫌疑人基本上能听懂汉语，不然讯问开展起来就困难了。
    陆令随意地坐下，神色非常平静，似乎没什么感情，看了女子一眼。
    这一眼，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为何，女子的大量信息，就好像有人说一般，迅速地在陆令的头脑中开始组织。
    这女的有些想投机取巧。陆令大概看了出来，这女的已经做好了准备，想仗着语言不通，故意打迷魂药。
    陆令没有张口跟女子说话，而是手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身边负责翻译的小女孩。
    “用你最熟练的几句口语，和她交流一下，别怕，也别露怯。随意沟通即可。”
    女孩虽然是大学生，但来这场合帮忙属实是第一次，她有些紧张。她听说过，说那些老刑警们，每一个都非常恐怖，看一眼都能把普通人吓坏。但是，她见到陆令和燕雨，却是眼前一亮！燕雨有些英气，而陆令看着非常亲和！这让她状态好了很多。
    随即，她想了想，用她最流畅的语言，和女子进行沟通。
    这女子怎么也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来不错的翻译，她看着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简单地聊了几句，她发现她原本的计划落空了，语言问题，警察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