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安知愣了许久,好像世界的声音被谁关掉了一样,只剩画面依旧。
场内古逸一手揪着边与颂衣领,另一手攥成拳悬于空中。
陈之让在拦,抱着古逸的腰,嘴巴张张合合地劝。
其他人说什么呢,听不见。
略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只有边与颂在笑,任凭古逸拉拽,颈间的链子飞舞着,甩动着,继续用眼神挑衅着。
奇怪。
安知承认有被吓到,但不是被那一球。
当一个圆点不断不断靠近眼前变得越来越大,即将狠狠砸到身上,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之前,令她受惊的却与这些都无关,而是边与颂那一眼,反复在脑海里循环。
那憎恶至极的一眼,不只包含对一个人的憎恶,好像还有对他自己的。
唯一明确至少在那一眼里,他是希望她去死的,恨不能只用一眼就令她灰飞烟灭。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好像他不止见面那天才认识她,而是认识很久了。
根本就不是因为无端的玩心而想践踏。
他在说谎。
但是她来不及问了,雨忽然下起来了。
一把红伞在她头上骤然撑开,只有属于他的那一方天还淋着。
安知不知道古逸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接过了那把红伞,只知道几步之后再回首,边与颂还立在那儿,像一座孤独的山。
而她被人群包围,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山不见山。
后来古逸把她送到家就走了,走得很匆忙,留下一句:“最近队里有场重要比赛,等我打完回来,帮你解决这些不好的事。”
安知不明白什么算不好的事,不过她还是纵容了。
隔天上学时,班级门前出现一张想不到的脸,是安知很讨厌的、隔壁班那女生,上次本来要把她和边与颂关在一起的,被她躲过去了。
讨厌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理由,单纯看不爽而已,现在就更加不爽了,因为她站的地方刚好堵住了安知进教室的路,而且明知道自己招人厌的前提下还敢出现在这儿,怎么不算挑衅呢。
安知没有控制情绪的习惯,厌恶转瞬挂上脸。
周围立刻有人领悟,比她先一步上前清扫障碍,即将抓住女生的手时却恰好被从教室出来的边与颂拍到一旁。
安知扫了他一眼。
他没理她,垂眸冲着女生说:“找我?”
女生怯懦地点头,边与颂往后仰了一下,随即插着兜朝远处走。
两三步后,女生小跑着追到他身边。
他好像随便就抓住所有能把安知惹怒的方法,气得她快将嘴唇咬破,虽然她也搞不懂到底在气什么。
“他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小知,别生气了,不如我们来制定个新计划?”
“谁生气了?”安知轻嗤一声往班里走,“就那种人?他也配?”
#
那一天仿佛成为某个标记的开端,又或者是球赛那一天。
从那以后边与颂与她的话越来越少,连偶尔的摩擦都往往以他的沉默收场,那女生来找他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
安知不理解他怎么这样,更加不理解自己怎么这样。
明明一开始是真的厌恶,也真正从他身上体验过独一份的屈辱,更是真正想要逃离,离他远一点最好。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也许逃不过那些耳旁风,她们渐渐把矛头从边与颂身上指向了那女生。
安知偶尔觉得只是换个人而已,没什么所谓,偶尔又觉得貌似不全是因为这个。
比答案和整蛊计划先来的是数学老师的教育,她做错了一道非常简单的当堂检测。
“你是比别人笨吗?还是心思都用在别的事情上了?马上就考试了,你这样的成绩登出来我都嫌丢脸。”
“你同桌的数学不是很好吗?怎么不知道问问人家呢。”
“干脆从今天开始让他放学后帮你辅导吧,趁考试前冲刺几天。”
安知猛地抬头。
不行。
她绝对不要先跟他说话。
“我不......”
“进。”
敲门声和安知的话几乎卡在同时间,办公室的门一开,边与颂拿着张写满答案的习题纸走进来。
老师于是先把安知的事情放在一边,低头看起解题思路。
一股无名火悄然升起,安知带着嫌弃往旁打量了他一眼,并挪开一步。
边与颂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站着,仿佛不曾认识过她。
“对,对,全对。”老师难掩兴奋地抬头,“竞赛题能做成这样不简单的,你有兴趣参加今年的竞赛吗?对你高考有帮助的。”
“不需要。”边与颂拒绝得十分直接,而且没商量的语气。
老师不想放过好苗子,坚持道:“家人呢?你家人肯定也希望...”
“不希望。”
“那...”
“我爸希望我最好死掉。”
“......”老师突然就将话题止住了,即便脸上的表情明明彰显着想继续聊下去,但有些事情不该细问,“那这样吧,你以后放学时间帮她补习一下,带着同学进步进步,也别光自己闷头学。”
安知对这个老师也是蛮无语的,分明是想让自己教的班级成绩好看一点,还非要拉踩着她谈什么互帮互助。
她朝边与颂递眼神,威胁他要是敢答应就死定了。
结果他不但没被威胁到,还笑出声,“可以啊,不过会有用吗?她就是比别人要笨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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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萎了,老想搞点颜色。
#33.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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