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间满是淡淡的清香，余姿拉高被子盖到脖颈处，直觉通身被暖意所包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一晚，周鉴之没有过来，而次卧里的女孩也是一觉到天亮。
    余姿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周鉴之都没在她眼前出现，如果不是身处的环境提醒她，她或许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已是11月末了，秋风瑟瑟吹来，校园里又多了一地枯黄的落叶，学生们也裹上了加厚的衣物。
    今晚是系里宣传部和组织部两个部门的外出聚餐，由于部门成员男多女少，啤酒自然而然被摆上了餐桌。
    余姿坐在同部门的一个学姐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程澈作为部长，对着宣传部唯有的两个女孩还是比较照顾，知道一个不能喝，另一个还得先问问。
    “余姿能喝酒吗？”
    被点到名的女孩看着他和煦温暖的眼神，缓缓摇了下头。
    “那我给你们都换成果汁，可以吗？”程澈微微一笑，视线在两个女孩脸上移动，最后却只专注地看着余姿。
    同一桌的高年级学长看不下去了，一脸戏谑地笑说：“程澈，你这偏爱不要太明显啊。”
    从进来到现在，他这位部长几次三番，若有似无地将目光落在小学妹身上，过马路前下意识地回头看，落座时明明想把某人叫过来坐身边，也许是怕她不自在又把话咽回去。
    这般明晃晃的关注，是个有心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一句话勾起了整桌人的好奇心，他们的目光纷纷在余姿和程澈身上来回游移。
    程澈看着女孩白皙清丽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自在，他握拳清了清嗓子，清俊的脸上笑意不减。
    “照顾女同胞不是应该的。”
    此时，隔壁组织部一桌开始传来闹哄哄的响动，细听之下已经是酒兴正浓了。
    程澈率先握住酒瓶，站起身，嗓音好似潺潺流水般清润：“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吃饱喝足，尽情放松。”
    话题就这样被揭过去了，但余姿心里却仍然留有疙瘩。
    程澈对她确实不太一样。
    宣传部开会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目光总是藏着一抹温柔，会后他找她说话，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说些关心她却不逾矩的话，譬如她最近学习上有没有遇到问题，他的笔记是否还管用。末了不忘提醒她，天冷了，注意保暖。
    程澈的进退有度，温柔体贴，让她心生温暖，原本平静的心湖起了一丝涟漪。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美好的让人向往，而她却不能朝他走近。
    从前的她也许还能凭着几分勇气迈出一步，可现在她已被人染指，自尊自爱自由都没了，她配不上这么干净的他。
    余姿喝着杯里的果汁，清甜入喉，却缓解不了喉间的涩意。
    程澈虽然在跟其他人喝酒，但仍然会注意着余姿的举动，看她一晚上都没怎么动筷，眉宇间划过一丝担忧。
    这顿饭吃到最后，男生们基本都染上了点醉意，两位部长将他们分批送上车后，带着剩下四位女生分别打车回去。
    到了校门口，这位高年级的学姐明显看出程澈有话想和学妹说，于是她眨了眨眼，跟两人道别后，很知趣地先行一步。
    两人并肩往前走，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程澈温柔的嗓音好似融化了夜里的风寒。
    余姿注视着校园里点点人影，静静说道：“我没什么胃口。”
    程澈看着夜色下女孩清冷恬淡的侧脸，喉头滚了滚，有些话语正要倾吐而出，但理智终究还是胜了一筹，他咽下了所有渴望，生怕惊到她，还是选择慢慢来。
    后来，晚风很凉，他们之间却萦绕着淡淡的温情，程澈把余姿送回了公寓，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他眼里的光才慢慢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