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被合上扇子的一瞬间,荀晋源就站着了身子,摆正了神色,毕竟是官服在身,由不得他萎靡不振。
杨六娘见他头戴乌色幞头,身穿青色官服,腰配踰石带,好一派为官的气度,不由笑道:“荀公...不,荀大人何时与我们唐俭如此要好了?”
“荀某...适才从崇文馆返回,顺路...顺路过来的。”荀晋源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如今扯个谎也结结巴巴起来。
虽说荀晋源大小也是个官了,可六娘却不怕他,直接伸手按在官服上道:“顺路为他润笔吗?小女子都请不动荀大人,唐俭倒是有天大的面子...”
“我...”荀晋源是敢动又不敢动,他知道六娘在说前阵子自己爽约的事,“薏娘,上回我旧伤未愈,是以未能成行。”
上回醉酒打了荀生的事,六娘还是从小卉嘴里听说的,她本想摆宴赔罪,却不想荀晋源没来。到如今,她对他还是抱有歉意的,“荀大人,可还疼吗?”
见荀晋源眉目情深,六娘的手缓缓移到他泛着薄红的脸颊,“都是我的不是,怎能对荀大人动手动脚?你不肯见我,可是还在生气?”
面上一热,荀晋源连折扇都没拿稳,“啪”一声落在了地上,“不是,不是那样的。薏娘,我从未与你置气,上回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来见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六娘又走近半步,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
当然是因为没脸见人。
双颊未消肿之时,荀晋源在弘文馆都要被人当异类一样瞧,他又怎愿以这样的面目去见六娘?
“怕你见了我丑陋的样子,心生厌恶。”伸手盖住六娘的手背,荀晋源只希望她能不要那么快松开自己。
六娘自然没有收回手,侧过脸抿唇一笑,又用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荀郎君风采依旧,我又怎会厌恶呢?”
不厌恶,那就是…
荀晋源视线下移,终于敢与她对视,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盯着那双含笑的杏眸,几乎忘记了时间。
人靠衣装马靠鞍,六娘是第一次见荀晋源穿官服,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像是个能名满京城的样子了。遥想当年,她是多么盼望自己夫君也能穿上这身官服,出人头地啊。
手指滑过青色的衣料,六娘不免又往深处去想,或许这青色只是荀生的起点,未来这身官服会变成绿色、绯色,甚至还会是尊贵的紫色。平步青云的他,会成为这京中的风云人物,也会妻妾成群子孙满堂,总之,不会再与她有关。
回过神来,六娘又暗骂自己想远了,那是他的人生,自己瞎掺和什么?还要不清不楚下去,毁人仕途吗?
“薏娘喜欢就好。”荀晋源揽住了六娘的腰,欣喜于自己这身打扮没有失礼。
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六娘都快不好意思了,忙找回话茬,“荀大人,不管怎么说,上回的事也是我不对,光嘴上道歉还显得不够有诚意,你可还要什么补偿?”
“补偿?”忆起上回在醉仙楼的事,荀晋源面上更烫了,若还能与六娘春风一度,他倒是不介意多吃些亏,可这些阴暗的心思,又怎能说与她听?
荀晋源摇摇头,眨了眨眼睛不敢看她,“不,不要了…薏娘不欠我什么的。”
“真不要吗?”六娘知道荀生是个老实人,又故意逗他,“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热?”
羞于被六娘发觉异常,荀晋源侧头躲开她的触碰,很没底气地嘟囔了一句,“咳,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六娘一时没听清,还以为他想就这么算了,“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哦,荀大人孤身一人在京,就没有短了吃的,少了穿的吗?”
身外之物,荀晋源是从不在意的,他在意的还是六娘的承诺,尽管那话是在床上说的,“我只要你说话算话。”
“我是生意人,自然诚信为先。”话音未落,六娘才想起自己上回答应了他什么,似乎又收下了他的信物玉佩,“等等,先说好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绝对不会。”
听到这里,荀晋源眼底有一丝落寞,还有几分不甘心,“那你,还会嫁给别人吗?”
“那自然也不会。”六娘摇头,她才不要再给个男人绑住,“不过,你若是倒贴,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杨六娘说这话是为了劝退荀生,她晓得他们读书人都有气节,像倒贴这种当人家赘婿的事,应该都是不会接受的。
“我知道了。”荀晋源颔首,似乎真在考虑入赘之事,揽住她腰的手都收紧了。
“你知道什么呀知道!”六娘真怀疑荀生换了个芯子,他还这么年轻,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怎可为一女子困守后宅?
“荀晋源!不许为我做傻事,知道吗?”放完狠话,六娘又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几下,“这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行了,快放开我吧,再不松手,里头的人都要过来看好戏了!”六娘显然没有什么好耐心了,她本是来找唐俭的茬,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荀晋源又惊又喜,六娘这回没有吃醉都主动亲他了,他怎么能就这样松开她?
两手一勾,荀晋源直接把六娘搂进怀里,跟着吻住她的嘴唇,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碾磨了很久很久。
“唔唔…松,松开……”
“我不管,反正你说话要算数。”荀晋源知道唐俭会帮自己遮掩,于是毫无顾忌地与六娘亲近。
杨六娘知道自己反抗不过,任他折腾了许久,才终于又把话题转移到唐俭身上,“荀晋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唐俭润笔?”
“没什么理由,我就是喜欢他的话本子。”荀晋源答得轻易,不带任何犹豫。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荀晋源喜欢唐俭的话本子不假,但他却不是白帮人润笔的,他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接近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书肆的老板,也即六娘的父亲,李续。
杨家之事虽说多由杨母做主,但李续也并非没有发言权。儿女婚嫁之事,都讲求一个父母之命,荀晋源才不像观复与裴肃那般愚蠢任由杨母摆布,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在李续这里拿到主动权。
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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