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在酒精的作用下，好不保留对蒲杨的怨气：“那就不要说了。”
    宋岚臣的眉头一松，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等等。”
    他拉住她的胳膊，轻道：“要在这里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以先下来吗？我保证几句话内解决。”
    蒲杨嘴角始终有淡淡的弧度，看着十分谦逊温柔，姜青承认，她一个很容易被外貌蛊惑的人，她拍拍宋岚臣的肩膀：“放我下来。”
    宋岚臣不乐意，她就亲他一口哄道：“乖乖，我一会就好了。”
    蒲杨神色一凛，嘴角弯着，目光却逐渐变冷，等姜青跳下宋岚臣的背，他勾了勾手指，“给你打的电话怎么都不接呢？”
    “不想接。”
    “哦？”蒲杨也不恼，在宋岚臣和彭羕的面前在她的耳边低语：“不接也没关系，那跟我走好吗？”
    低沉又性感的嗓音让姜青打了个激灵，她喘着气，后退了一步，不是很喜欢这种被蛊惑的感觉，她摇摇头。
    干，天知道他这张脸有多大的欺骗性！
    还当她受骗的不够多吗？
    又想框她……
    而且，她对他真的有很大的怨气！
    他倾身弥补了那一步，依旧和她保持很近的距离，让宋岚臣握紧了拳头。
    喝了酒的姜青浑身是刺，不过他不在意，“你不是想睡我吗？”
    他的声音很小，另外两人未必听得到，但姜青……
    喝了酒的姜青，很干脆的大声承认了，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承认了：“是，我之前是很想睡你。”
    蒲杨挑眉，又听她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他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过来了。
    以往都是在脑中臆想她和别人有多亲密，眼下亲眼见了才知道那画面的杀伤力有多大。
    这还怎么可能忍受得下去。
    这几天的煎熬早就将他的原则打得烟消云散，他已经不想再坚持了。
    姜青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痛快地一笑，眼底却逐渐湿润了起来。
    瞧瞧他多自信啊……
    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想拿捏她。
    酒精带动了全身的感性细胞，姜青眼底悬着两颗晶莹，她深吸一口气，让眼睛恢复了清明。
    如果没有那个任务，她压根不会去接触蒲杨这种看似正经善良实则腹黑心机的人！
    哦不……她或许还是会被他的表面所蒙骗，但在窥得真实情况后就会火速逃离！
    她真的，和他拉扯不动了。
    “可惜呢。”她轻声一句。
    蒲杨心下一紧，原本还算从容的神色终于出现疑似紧张。
    她满意地看着他表情逐渐凝重，笑着凑上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想了，我东拼西凑地，也能过得很好。”
    “你啊……我不稀罕了！”
    蒲杨僵硬在原地，浑身冷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许久，他笑了一下，缓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吗？
    当然知道！
    “我不知道你知道？”姜青气哄哄地后退，蒲杨觉得她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如同自己一般，丧失了理智……
    “月光……”他加重了语气，不再从容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姜青甩开他的手，“干嘛？你要倒贴了？”
    “嗯。”他轻应一声，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不要。”
    他轻扯嘴角，反问：“不要？”
    “对，我说不要！此一时……彼一时！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离我远点！”
    宋岚臣再也忍不住，他上前隔开蒲杨，将姜青护在身后，“说够了吗？她看起来不是很想和你说话。”
    蒲杨收回手，很快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矜贵温和的模样，只看着姜青。
    宋岚臣拉上姜青就要走，在经过蒲杨身边时，他还是伸出手拉住了她，将房卡塞进她的裤兜里，轻声道：“后悔的话，我在那里等你。”
    姜青没有理他，依旧沉浸在心里的畅快之中。
    这种不管不顾的感觉，真好……
    系统试图提醒：“亲……”
    “闭嘴！”
    别吵吵！
    姜青看都没看蒲杨，跟着宋岚臣进了电梯。
    蒲杨看着他们下了电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彭羕，抬脚要走时，彭羕叫住了他。
    “原来是你，一直让月光不开心。”
    蒲杨淡淡地回眸看他：“我？”
    “是，月光虽然每天都带着笑容，但她的眉头时常会蹙着，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一般。”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勾，“你让她很不开心，她不会喜欢让她不开心的人的。”
    他的话好像在说：你的算盘打错了。
    “那又怎么样？你让她开心，对她百依百顺，她不还是跟着宋岚臣走了？”顺从，从来不是蒲杨会做的事情，他需要对等的关系，对等的付出，这样才会得到重视。
    姜青确实很重视他，只是方向错了而已。
    这也确实提醒了他。
    她不喜欢让她不开心的人，而他，总是让她不开心……
    不知不觉，他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信誓旦旦了。
    他松口了，局面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手中的另一张房卡逐渐滚烫了起来，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体会到心乱如麻的感觉。
    第一次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后悔。
    如果那天，他没有让她走就好了。
    回到他常住的那个楼层，回到那个很早就为她准备的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抱拳抵着薄唇，紧盯着桌上的手机，平静的面容之下悬着一根紧绷的弦，和一颗飞速跳动的心。
    从未觉得等待，如此煎熬。
    她等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电梯里，宋岚臣隐忍着怒气，尽量放轻了声音道：“你为什么……想睡他？”
    “我也不知道。”她埋进他怀里，撒着娇，“走不动了，好累啊。”
    宋岚臣将她打横抱起，眼看着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之前，他有些干涩地问道：“你喜欢他吗？”
    虽然她刚刚看似讨厌蒲杨，但那更像是求而不得之后的包袱，就像是情侣吵架那样……
    姜青皱眉：“我为什么喜欢他？”
    谁会喜欢一个老是拒绝自己的人啊？
    而且，她从不喜欢人。
    最起码，她不会在一个陌生的虚拟的世界里喜欢特定的人。
    太可怕了，她无法想象那种因为感情而究极被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电梯门开，宋岚臣稍缓神色，抱着她往大厅外拦车。
    姜青在车上也不安分，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往他身上靠，在狭小的车内空间，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屁股传来震动，她看了一眼被压在底下的手机，也不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喂？”
    那头传来蒲杨清冷的声音：“月光。”
    “什么事？”姜青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宋岚臣衣服里钻。
    宋岚臣看了眼前方司机，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轻柔道：“先别乱动，把手拿出来好不好？”
    “不好……让我摸摸嘛……”姜青撒娇着，不满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又伸进一只手。
    蒲杨欲说出口的话卡在喉间，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