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笙听到这话，俏脸红晕，吐着舌头暗骂道：“老不正经！”
    “在成长期结束后，你们的变异体会大幅度增强，各种数值会达到一个很夸张的地步。”林野也停顿一下，叹息一声说道：“但再次之后……厄难就来了。”
    “什么厄难？”张云溪追问。
    林野也沉吟半晌，突然反问：“如果一个宿体内，住着两个意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景南笙和张云溪听到这话，瞬间读懂了林野也的意思，并脸色变得煞白。
    “最开始，我们以为感染了变异基因，就像是身体中额外长了一个器官，并不会影响到宿体本身。而我们可以尽情的享受着这个器官给予我们的能量。”林野也停顿一下说道：“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场奢望和意银。对比变异细胞而言，人体是脆弱的，不然也不会被改造，增强。当变异细胞发育到一定程度，它会产生自己的智慧和意识。我们就像是一个怀胎十月的老娘们，在体内孕养了另外一个生物。那当他长大了，就会争夺这具宿体的控制权，磨灭你的意识，占领你们的身体。”
    张云溪听到这话，脑瓜子瞬间翁的一声。
    他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林老说的这种情况，也会在自己的体内发生，那踏马的……他有四种变异基因，而且两种目前还是未知的。
    如果他们都长大成年了，那岂不是……自己的身体就变成了生物园？
    林老说到这里，看着张云溪有些担忧：“……虽然我们是两个时代的超体，变异基因的生长规律发生了很大改变，但按照我的经验，这种状况也会在你们身上发生。你体内有四种变异基因，一旦……同时进入那个阶段……你要比常人渡过这一劫的可能性，低很多。”
    张云溪听到这话，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平衡。耗子太多了，于是有了猫，相互牵制，相互繁衍，相互共存……！”林老看向二人：“超体掌握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力量，自然也会被平衡……老天爷会出手，所以……这个阶段，叫天缺境，是我们从感染变异基因那一刻开始，就存在的缺陷。”
    张云溪沉默许久，突然问道：“那您是天缺境什么阶段？”
    “这还用问?我自然是最牛逼的那个阶段。”林老话用训斥的口吻回道。
    “……！”
    “不过……我的情况又有一些特殊。”林老轻声呢喃着。
    …………
    第407章 摸不清套路的林老
    099号训练室内。
    林野也端坐在铺垫之上，双眼扫过两位徒弟，语气略微停顿：“好，现在有关于天缺境的情况，你们可以提问，要简洁，不要废话。”
    “如果依靠自身力量，没有办法压制住细胞意识，是不是就只能进行沉睡？”张云溪问。
    “对。但进行沉睡，通过各种药剂控制，也只能减缓变异细胞的发育，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林老轻声回应道：“你把它当成一种治疗癌细胞的医疗手段就可以。它只是增长的非常缓慢，说白了，这种方式只是让自我意识丧失来的更晚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苏醒潮不可控的来临了，很多人都想拼一把，找到生路。”
    张云溪闻言点头。
    景南笙眨了眨大眼睛：“变异细胞产生意识，并和人类的意识进行对抗，争夺身体的使用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进入天缺境大圆满的阶段吗？”
    “不一定，因人而异。”林野也轻声回应道：“但绝大部分人，进入天缺境初期，就开始有反应了。具体表现为，短暂的意识丧失，沉睡，或行为举止异常。比如张云溪身体内存在暴熊的基因，那他可能会出现趴在地上拉屎，用舌头舔水……等状况。”
    张云溪听到这话，不自觉的伸了伸舌头，瞬间感觉挺惊悚的。
    就这样，战忽门的两位弟子，将自己对天缺境的所有疑惑，全部问了一遍，而林老也知无不言，解答的非常生动和详细。
    简单总结，这个天缺境就是超体们难以逾越的一道鸿沟，它与融合期有着本质的不同，后者的危险来自于身体细胞对抗，而在这一领域上，前人已经趟出了一条路，绝大部分的常规超体，都可以遵照这条路，尽可能的规避危险。
    在最没办法的情况下，还有一定几率，通过药物，理疗，以及手术等等，全方面扼杀和清除体内的变异细胞，让自己回归普通人的状态。这样很可能会导致自己残废，以及突然死亡等等，但依旧是有一定存活几率的。
    可天缺境这个坎，是没有前人趟路的，蓝星各地区的特殊部门，也没有任何经验和规避的办法。据说就连上个时代的第一人——沈敖，目前也没有跨过天缺境，依然存在丧失意志，变成另外一种生物的危险。
    训练室内，林老看着两位徒弟，言语冷峻，直指要害：“打个比方，如果说普通超体能渡过天缺境的几率是0.1，那你们两个的几率，可能比他们还要低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南笙和我是同种的变异基因，我现在有多少难，你未来就有多难。云溪自然不用多说了，他的4+1变异体，给予他在同时代超体面前足够的装b资本，也注定他的路要比别人难走的多。所以，这一年的训练，对你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判断，欧陆圣地会变成超体修罗场，很多人会去那里寻找找答案，你们也一样。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内，你们不会再有如此舒适的训练环境了。想要生存，想要达到心里的目的，想要做大浪淘沙后的胜利者，你们就要变得足够强！！”
    说到这里，林老苍老的目光中迸发出一丝神采，声音略有些激动：“以我经验而言。在进化领域内，变故繁多，一切外力因素，都只能做到锦上添花，就像那个狄征一样，带了几十人的团队来训练，却被一个山里走出了的秦玉明，一击打碎所有的人生铺垫！！地位，尊重，资源，变异体等阶……它不是家产，没有办法被继承，只能你们自己去抢。就像我当初一样，从伙夫走到林祖，老子谁都没靠！”
    二人听到这话，重重的点头。
    林野也缓缓站起身，目光平淡的看着二人：“该说的说了，该问的也问完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正式进入训练。我劝你们做好思想准备，我不是一个理论型的人……过程……可能会有点难。”
    张云溪立马起身，舔着回了一句：“不怕难，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是困难，可能会死人的。”林老背手回应着。
    张云溪听到这话一怔，心里完全没当回事儿：“……呵呵，你就俩徒弟，搞死了，不就等于灭门了吗？谁传承你的衣钵啊。”
    林老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应道：“真的会死人的……！”
    张云溪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嘀咕道：“他吓唬我们呢。”
    景南笙眨了眨机灵的大眼睛，缓缓摇头应道：“不对劲！”
    “什么？”
    “这老灯的状态不对劲。”景南笙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道：“我了解他，就像巴尔了解卡戴珊，我看他不像是吓唬我们的啊！”
    “……你对巴尔和卡戴珊的故事蛮了解的吗？”
    “我看了个八卦帖子，很刺激！”景南笙跟所有的姑娘一样，一谈起这事就异常兴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这老灯……有的时候，确实有点精神分类。”
    “你师弟我是sss评级的天才，他敢练死我？”张云溪撇嘴：“……你猜莱莱局长会不会挠死他。”
    “切，不装杯，你会死啊？”
    “我战忽门一脉，不全是逼王吗？”
    “……！”
    二人聊着离开了099训练室。
    ……
    最开始，脏血和景南笙以为，林老给他们安排的训练地点，肯定是整个基地最核心，设备最齐全的地点，但没想到是……对方出去之后，简单跟上层沟通了一下，就直接带着这俩货进山了。
    是的，训练地点在深山里面，三人是乘坐着基地内的飞行器，才赶到目标地点。
    一出机舱，张云溪和景南笙就懵逼了，这里位于岐山深处，海拔大概三千二百米，周边全是绵延不绝的林海，以及自然湖泊等等，景色肯定是极美的，但看着跟超体受训却完全不搭边。
    训练地点，是一处三百多米的废弃厂房，看着很破旧，铁门生锈，水泥墙壁上满是裂缝，长着青苔和霉斑，环境极差。
    据送行的基地工作人员说，这里原本是打算建一个新的沉睡者基地，甚至动工日期都定好了，也搭建出了简单的设备屯放厂房，但进行更深的地底勘测，发现下面有古墓，而且深处土层不符合建造规格，在加上上层意见不同，所以就取消了。
    目前，大部分的厂房区都已经拆除了，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供偶尔过来的地质勘探队使用，不过看这个破败的模样，显然是其它部门也不稀得在这儿工作。
    飞行器旁边，林老背手冲着景南笙和脏血吩咐道：“你俩去把机上的生活物资搬下来。”
    “……不用，这个我们来就行。”工作人员立马插了一句。
    “就让他们自己搬。”林老皱眉催促道：“快去！”
    景南笙翻了翻白眼，只能和脏血一块去机舱内搬运物资。而这些带来的东西里，没有一样是和训练有关的，连最基本的身体检测设备都没有，只有吃的，用的，还有林老的一大堆私人物品，包括茶海，电动泡脚盆什么的。
    为此，张云溪一路上都在心里怒骂老灯，无耻的剥削下一代。
    飞行器旁边，基地综训部的人，再次冲林老问道：“您确定……真的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吗？”
    “那些东西没用。”林老摆了摆手，扭头看着对方说道：“你们回去吧，有事情我会联系你们的。”
    “好吧。”综训部的人敬礼：“那就不打扰了。”
    没多一会，两架飞行器腾空，扬长而去。
    ……
    硕大的厂房内，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各种动物粪便，以及发臭腐烂的动物尸体等等。
    景南笙和张云溪站在门口，身边摆放着各种物资箱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厂房内的环境，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喂？！你真要我们两个，在这个厕所训练？”景南笙喊着问道。
    林老目光清冷的扫了她一眼，伸手从地面上拿起装着钓鱼装备的包，起身说道：“两个小时内，把这里清理干净，我要住最朝南的房间，独立的卫生间内，不能有霉味！开始吧。”
    说完，林老头转身便走。
    景南笙有些不服的看着他背影吼道：“这么干有意义吗？！有意义吗？我们超体，不是保洁！”
    “你们不光要训练，还要伺候老子。快点吧。”林老头拎着钓鱼装备走出了厂房，直奔前侧不远的自然湖。
    “……官僚主义的獠牙，彻底暴露了。我祝他今晚便秘。”景南笙磨着银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后，还是主动收拾屋内的卫生。
    “唉，谁让咱要跟他学手艺呢。”脏血叹息一声，也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二人都是超体，搬运各种屋内的杂物，自然是效率极高的。但厂房内确实太脏太乱了，他们为了不挨骂，只能先将大面上的东西和最朝南的那间房清理干净。
    一直弄到下午，表面上的活算是彻底干完了，各种生活物资也已经分配完毕。景南笙坐在一个木箱子上休息，俏脸弄的跟花猫似的，白嫩的脖颈和脸颊，都沾满了灰尘。
    就在这时，林老头拎着自己的钓鱼装备回来，网兜内还有几条淡水鱼，看着活蹦乱跳，　有点好吃。
    “啪嗒！”
    林老将装备放在地上，迈步巡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感觉还算满意，就冲着脏血叫到：“你跟我出来！”
    “哦！”
    张云溪憨了吧唧的跟着林老走出房间，二人一同来到了一处半山腰。
    这里依山傍水，景色极美。林老背手看向四周，随口吩咐道：“展现一下，你对领域的控制能力！”
    “怎么展现？！！”张云溪听师傅提自己擅长的领域，那立马来劲了。
    林老凝望着远处，轻轻抬起手，指着自然湖旁边的一处耗子洞说道：“托起一块拳头打的石子，把三百米外，左边第四个耗子洞堵上！能做到吗？”
    脏血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笑了。他知道老头是在考验自己，他目前的领域攻击范围，大概只有两百米远，而耗子洞却在三百米开外。
    也就是说，想精准的堵到耗子洞，就必须依靠领域向前的推力，在两百米范围内，尽可能的控制石子的方向，要有预判，还要心里估算。
    很明显，老头这是要增强脏血对千重尺的理解，训练方向也应该是这个。
    说干就干！！
    “翁！”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彻，张云溪释放领域之力，集中精神，向前延伸，在地面控制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缓缓将其托起。
    石头悬浮在半空之中，脏血双眼盯着那个很小的耗子洞，内心估算了好一会，才猛然将领域之力前推！
    “嗖!”
    石子瞬间爆射了出去，呈一条直线的掠过了二百米区域，并在接近领域之力极限时，明显被托举了一下，呈弧线状抛飞。
    “啪！！”
    石子在半空中划着优美的线条，精准的落在了耗子洞口，将它堵住。
    张云溪见状，扭过头冲着林野也笑了一下，充满了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