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上前来捏了捏她胳膊，“哟，怎么瘦了不少，在外吃的不好吧。”
    秦红绯说，“恩，外边的东西不如二婶烧的红烧肉好吃。”
    秦二婶有些许得意，“那是，你二婶我那一手红烧肉那是祖传的…”顿了下，她摸摸小姑娘的脸，“正好，二婶去买菜，顺便买几斤肉回来，一会就留在这边吃了，把你妈妈也喊过来，秦云你想吃什么？”
    秦云连忙说，“妈，我要吃排骨。”
    秦二婶开口道，“换一个，市场没有排骨卖的。”
    秦云费解，“你都没去你咋知道没有。”
    秦二婶开口道，“就是没有啊，你也吃红烧肉吧，红烧肉好吃，增点肥。”说着，就匆匆忙忙的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了，她脑子里都想好了许多菜色了。
    秦云：“……？？？”
    他就去看他爹。
    秦颂国开口道，“看什么看，你妈做饭那么辛苦有的吃就行了，还挑食。”
    秦云：“……”
    很好。
    他成功的被气到了，决定晚上要去偷老爹的酒喝。
    秦奶奶则没心思管这个，对秦红绯说，“那怎么说也是你外公外婆，你可不能干出格的事，真要弄出事了，回头对你们姐妹俩名声不好。”
    秦爷爷也是点点头，“你奶奶说的没错，尤其是你姐，将来是要找对象的，虽然你那外婆外公…”他默了下，不大想背后说人坏话，只道，“但终归也是你长辈。”
    秦红绯不以为然，“那要看他们怎么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们不自己来生事，我也不会去动他们。”大家互当彼此不存在就行。
    秦奶奶听懂了，这意思是那边要生事，她这边也不会放过的意思了，她说道，“就算他们生事，你也不能找人去把他们打瘫痪了，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秦妃和你妈妈。”
    外孙女把外祖母打了，这事传出去，有事也变没理。
    秦红绯随口应下。
    她应的太快，秦奶奶就说，“你就没打算听我的吧？”
    秦红绯坦诚的点头，“恩。”
    秦奶奶心累，她就知道。
    秦爷爷斟酌了一二，慢吞吞的开口道，“打人这事，不大好……”顿了下，他说道，“真的要打的话，你那表舅在社会上混的久，应该知道什么人做事干净不留尾。”他眼皮一抬，明白吧？
    第792章 你的难处
    秦奶奶脸都绿了。
    秦红绯和秦云也诧异的看了眼老爷子，我们还以为您老会反对，您不反对就算了，还跟着出主意？好样的！
    秦爷爷面不改色的，看什么看，出了这门我不会承认的。
    他就是单纯觉得——那夏家要是真的纠缠上来，真不如狠狠心废了他们算了，那胡家老太缺德劲的都不心疼女儿外孙女，自己还上赶着操心那不是善良那叫缺心眼。
    女儿不管，外孙外孙女不管。
    现在一个个长大了，老了，才想起来了，老爷子心里不爽得紧。
    秦红绯就笑了，老爷子，还是很可爱的，“放心吧，爷爷，真到了要出手的地步，我会处理好的。”
    秦爷爷就看了眼这孙女。
    十五岁，年纪不大，小小的！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觉得孩子还小，能有什么处理事的能力，可现在，却全然不这么觉得了。
    尤其是秦云，变化真的太大了。
    这些孩子，都大了啊，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很不错。
    “对了，爷爷，还有一件事。”秦红绯忽地说，“和我爸爸有关的，周老师他们会开一份声明公开替爸爸证明他在秦市案里是受牵连者而不是犯事者，恢复我爸爸清誉。”
    秦江科失踪这些年，秦怀街的居民态度不清，甚至包括当年秦奶奶一言不发的把秦江科的东西带回来都是因为觉得秦江科犯事了，涉黑了——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江科不是涉黑的，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可不妨碍人们喜欢联想，一直以来，也没有一个公道可言，也导致了夏露在和人起争执的时候每每被翻出这件事来。
    包括她和秦妃在和其他小朋友有争执的时候，这件事也会被丢出来。
    所以秦红绯在回来前向上申请了恢复秦江科的清誉。
    秦爷爷背着手，有几分恍惚，“老大他…”死了还是活着，这句话，有点说不出来。
    去秦市的时候，秦沁和他们说，大哥可能活着是江木生，可后来又说不是。
    秦红绯知道他的意思，说道，“生死姑且不知，只是暂时恢复荣誉，至于爸爸当年为什么从央程去了秦市，要等武校的校长回来，大概才能清楚。”
    秦爷爷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就点点头，“那也好。”
    秦红绯紧接着说，“还有，恢复清誉的时候，我同时会要求五房两口子向我母亲道歉。”
    二老立即看她。
    秦红绯面不改色：“我爸爸究竟怎么出事的不得而知，但是当年他是替小叔去的央城，这是板上钉钉的，出事后，五房和奶奶一块对我妈妈和我瞒下了培养人名额的事，暗中和我大哥往来信件，明面上以对我家有恩为名，实际上不过是拿我家东西，一边不断拿我爸出事的事诬蔑造谣来攻击我妈，不懂感恩便罢了，还忘恩负义，落井下石！”
    “以前没证据，我们受了，可现在有证据，五房应该给我妈妈赔礼道歉，爷爷不会反对吧？”
    “我反对的话有用吗？”秦爷爷手里的烟枪在桌上敲了又敲，问道。
    “没用。”秦红绯说道，“我只是尊老爱幼的问一问而已。”
    “……”
    秦爷爷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说道，“五房这些年事干得确实不厚道，但你小叔他的腿…”
    秦红绯很明白很理解的点头：“我明白，爷爷想说，小叔的腿瘸了，一辈子都不能好端端行走了，真可怜。”顿了下，她接着说，“不过他的可怜可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他女儿造成的。”
    “秦晚晚一心想出风头，当初卖菜为了抢生意压了价格，害得对方的菜卖不出去，孩子也没了钱救治才拿小叔下手的，论可怜，其实对方更可怜，小叔的可怜，应该秦晚晚买帐，不是我买帐，爷爷你不会是想叫我看在小叔的份上就算了吧。”
    秦爷爷确实是这么想的，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一看这孙女的神色，他就知道这请求没戏了，“假设爷爷如果说，看在我的面上……”
    旁边，秦云皱眉。
    秦红绯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看在他的面上，算了。
    可这么算了的话，夏露女士这些年受得冤屈那算什么？她这么拼命的往上爬，最终走上了自己不想走的路那是为了什么？
    “大房和五房的恩怨，从始至终，我妈妈，我，秦妃，都没有怨恨过爷爷和奶奶你们二位，哪怕知道奶奶你瞒下了培养人的名额，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的大哥是好的，纵然这个出发点在我这里不成立，但我也理解你们二老，毕竟你们不是大房的爷爷奶奶，而是五房，五家人的爷爷奶奶，心里偏颇都有所倾斜，很正常，便是我，在你们二老和我母亲和我姐之间，我也会选择后者。”
    “虽然有诸多矛盾，你们偏着秦晚晚是事实，可是你们帮过大房也上事实，我爸走后，我妈精神状况不好，是你们一直时不时扶持了一把，这恩情，我记，所以不会怪你们。”
    “你们对我们有恩，可五房没有。”秦红绯继续说“大房可以报答你们二老，但是做不到看在你们二老的面上，把五房这些年对大房做的事，一笔勾销，我也不希望有一天走到这一步。”
    秦家二老不是糊涂的人，相反，他们心里明白着呢。
    秦红绯这话什么意思，一下就听懂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走到秦红绯看在二老放过五房的份上，那一刻，大房和二老之间的恩情，恐怕也要一笔勾销了。
    秦奶奶深吸口气，难以相信的看着她，这么诛心的话她怎么就说的出来，“你…”
    秦红绯面色坦然无比，“我不想走到那一步，爷爷奶奶肯定也不想，所以我希望，有些话，二老还是不要说为好，伤感情。”
    秦奶奶心里也清楚，这孙女说的冷漠却没什么毛病：“奶奶知道五房确实做的不对，可是你就不能看在你的堂兄弟面上？秦庆明年就要高考，秦年一直以来也没做错什么，与你们没什么大的矛盾，你小叔腿不好后，你小婶与他就时常在争吵，这个是你要是为了老大的事让他们和你母亲赔礼道歉，你就当体谅体谅爷爷奶奶的处境行吗？”那五房肯定要闹的不可开交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画面。
    秦红绯淡淡拒绝道，“奶奶，你的难处不该是我妈妈委曲求全的理由。”
    第793章 想讨个说法
    秦红绯心里已经开始不悦了。
    老太太一口一个体谅她，体谅五房，谁来体谅大房？
    倘若不是她穿越了一回，倘若不是她自己争气，倘若不是她一步一步走出探询真相几经身死——倘若不是她知道了爸爸不是涉黑而失踪，而且还是因协助而失踪。
    按照原来的趋势走下去，那就是她没有书读，然后可能早早打工，傻秦妃也可能早早结婚嫁人，大房的培养人名额和救助名额都被五房所夺，然后风风光光，反倒是大房夏露要一辈子背上一个疯子的名声。
    这些，难道不该有人来买帐吗？
    难道就因为她自己争气改变了轨迹，就要大方不去计较吗？
    凭什么。
    “我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通知你们二老，已经是我做到最大的尊敬。”秦红绯直白的说道“就五房做的行径，我哪怕直接动手，也理直气壮。”
    秦奶奶之前还觉得是可以商量的，但这一刻看着着个孙女，恍然间才发现，她和半年前的样子其实不同了。
    半年前的秦红绯还需要圆滑周旋，现在不需要了，她已经有了更好的靠山，甚至不用靠山，靠自己也可，只是想到小儿子的状况，她叹息了一声，张嘴——
    秦爷爷在她开口前率先一步道“好了，别说了。这事，确实老五他们是欠了老大媳妇的…”八年时间被扣上疯疯癫癫的帽子，这事大房要个道歉不为过。
    而且再说下去。
    他暗暗的觉得到时候这孩子的称呼就不是爷爷和奶奶，而是秦正国和孙女士了。
    “等五房来了，我会和他们说的…”秦爷爷已经在开始琢磨怎么说了。
    “好。”秦红绯点头，顿了下，想起个事，“还有黎家提亲的事，黎先楚后来有没有再来？”
    秦爷爷听她提起这事，也是有些好奇，“你咋知道，你奶奶去回拒了后，这黎家的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倒是黎先楚那小年轻又登门一次，说他是诚心的，别说，小妃把他拒绝了，他还能登上门来，不是爷爷不够亲哈，只是客观上爷爷也觉得这小年轻的不错，真的不考虑考虑？”
    秦红绯干脆利落的说不考虑。
    黎先楚不登门便罢，这一登门，孙书查的资料就基本板上钉钉了。
    “黎先楚不适合我姐。”秦红绯也清楚这种事不能光靠嘴巴说服二老，她直接把孙书给的那份调查资料给了秦爷爷看。
    “……”秦爷爷对着阳光瞅了几眼丢回给孙女，“没带老花镜，读来听。”
    “……”
    秦红绯也不照着读了，简单的道，“黎家想往上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以为我们和风领导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想要和我姐谈亲的。”
    她说完，发现秦爷爷好像不怎么意外的样子，不由直接问出声。
    秦爷爷悠哉悠哉的说，“有原因才正常，没原因才是真的奇怪了。不是我看不起自己孙女，只是黎先楚的条件就算娶个城里姑娘也没问题，怎么会看上我家孙女，你这么一说，那他看上秦妃才算合理了。”
    年纪轻轻的，又不是脑子坏了，娶个小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