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尽管歇息,张某答应了,自会做到。”
张闻风将枝条重新塞回瓶子,在瓶口布置禁制,心头唏嘘不已。
数千年修行转头成空,也是一场悲哀。
他对重天殿倒是没有不好的看法,因为与他无关,但是朱木魍精用这种方式反噬,重归天地间,将对重天殿的无形气运造成不可估量损失,后续会得到验证。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些遗祸绵绵无期。
收了幻化木阵,张闻风继续研究符分魂的法子,把自己折腾得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整个人像掏空了一样难看,打坐恢复之后再开始揣摩练剑。
他新练的《剑镇神头篇》是一种意剑修炼,“剑术无常,剑意幻生幻灭”,至少得有“与身合”剑境方能修炼,初步熟练基础招式之后,便要开始“凝剑气如丝,再化剑气为意”,一步一步修炼出绝大威力的剑术神通,一剑幻灭剑镇神头。
他对剑气的掌握,非同阶能比。
但是要将剑气凝练如毫丝,难度不小。
唯有持之以恒日复一日就像当初他练习平刺一样,积累时间长了,从量变引发质变,剑气也就凝练出来。
他对练剑有心得,勤修苦练之外,还得要点点悟性,练与悟要相互结合。
第491章 不轻不重
重天峰顶,有一座三重宫门古旧大殿,大门匾额上刻着“重天殿”三个古字。
金漆暗澹,岁月厚重。
先前的那番巨大变故对旧殿毫发无损,占地颇广古殿前后,环绕着十余颗数千年古树,折断了一些枝丫,地砖裂开了几块,仅此而已。
二重偏殿内,伍秉渊盘坐上首暗紫色蒲团,他左手稍下方坐着监院长老金重山,也是重天殿目前唯一的金丹境修士,其余各堂执事左右分坐,秩序井然,人人正襟危坐。
伍秉渊语气低缓说着这次祸事造成的明面上损失,安排各堂口一些应对布置。
殿内气氛沉闷至极,一个个双手交叠掌心朝上,眼皮低垂,脸色严肃听着,只有叫到了谁才有一声回应。
事情说完,伍秉渊环视一圈各个木凋般的面孔,例行问道:“诸位有甚么补充说的,现下提出来?若是没有,便都散了。”
右首第一位的巡寮执事睁开眼睛,看向宗主和神游物外的监院,低声问道:“赤威前辈隐忍这么些年,迟早不发作,偏偏在张观主前来诊治期间自爆解体,坏我宗门气运山水,这中间是否有甚么牵连?”
伍秉渊看了一眼灵植堂桑道长。
桑道长将张观主两次前去灵圃诊治施法的经过,详细述说一遍,不加以判断。
云水堂执事沉吟着道:“明日可请张观主前来做客,我等一起做陪。”
经堂执事微微颔首,以示赞同,“他若是今日离开都城,或者借故不来,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隐秘,他若来了,咱们略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忘形’胜地喝茶谈玄。”
以秘法窥探心湖,他们好些人都会,即使难以探看同阶心声,但是借助地利阵法,略知一二还是能够做到,而且不会惊动对方。
监院长老金重山睁开眼眸,所有的嘈杂顿止,他面上露出一丝和煦微笑,道:“前些日子,道监召集我、朱浔、大天师聚一起喝茶闲聊,说起咱们大安朝,谁将可能第三个晋级金丹境的修士,喜欢到处跑动的朱浔说了一个人,是仙灵观的土业烙选 大天师和朱浔打了个赌,大天师赌金风观顾全道友在土仪懊娼级金丹,因为顾全是五百多年前修士转世重生,我押注土业烙眩道监不与我们赌,他在岸上看戏。”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明白监院的意思。
用法术借助阵法窥探同阶心声,多少会留下些隐秘蛛丝马迹。
将拥有金丹境修士的仙灵观,轻易不要开罪,虽然底蕴深厚的重天殿不怕,但是没必要树敌,特别是灵气潮涨前期,以发展势力为主,相互消耗是很愚蠢的行径。
伍秉渊笑道:“张观主行事很有分寸,讲规矩道仪,一言一行无可挑剔,两次皆在我和桑师弟眼皮底下诊治施法,他被赤威前辈突兀攻击,很显错愕难以置信。
他没有选择出手,第一时间抢着往外退却,这点我和桑师弟都看在眼里。
再则张观主实力强横,能够借助手段斩杀巫族风烛残年的镇守者盛不饶,去年冬天从巫族地盘绕道落宝岭森林,在几十个三阶巫修的搜寻下,其中有数名占筮师,还有四阶巫修和四阶山神,张观主安然无恙躲藏两个多月,后来力斩玉楼门关难,轻松应对四阶巫修周挚的魂火偷袭,哪一桩都不是易事。
这等人物必须提前结交,明日宋师弟持礼物前去拜访张观主,感谢张观主数千里劳顿前来援手,多讲些客气话,这次实在不方便请他前来做客,请他见谅。”
所有堂口执事微微欠身,齐声道:“谨遵宗主法谕!”
“那就这样,
各司其职,散了吧。”
伍秉渊起身相送,待其他人都走了,看向没有离开的金重山。
金重山缓缓踱步,传音道:“仙灵观的土业烙眩老祖见过,说是五百多年前一个跟随道家前辈身后征战的灵宠,具体的老祖也不太清楚,他们不在一个战区。”
重天殿的镇守者是金家一脉,金重山近水楼台先得月,占了很大便宜。
伍秉渊明白了,难怪监院师弟押注土业烙焉砩稀
有些隐秘,他这个宗主反而知道得晚一些。
金重山微微叹了口气,道:“赤威前辈一心求死,将咱们请来的土地婆婆炸得身陨道消,我又得听道监他们三个几句闲话,拿出几样宝物做赔偿。咱们重天殿有此一劫,也算是与赤威前辈恶缘善缘两清了,互不亏欠,只是损坏的山根,着实得花许多工夫修补。”
“等会我安排下去,替赤威前辈做一场水陆法事。”
“理应如此。”
练剑到夕阳沉沦,暮色四合,张闻风与院子里看书的云秋禾走出客栈,又去闲逛东城坊市街,吃了烤肉烤串,坊市里对于白天发生在重天殿的大事,没怎么流传,都是私底下好友之间交流猜测,不敢公然议论。
逛了几家衣袍、鞋帽铺子,张闻风想替自己选一套三阶宝衣,老早以前的法衣道袍已经不合用,而且都有损坏。
比较来去,除了价格令人咂舌,他没有选中一件。
云秋禾传音建议:“明日去道录院的‘珍阁’瞧瞧,uu看书?那边的‘积宝院’,有许多五百多年前留下的宝物,需要用功勋值或者珍稀材料兑换。”
张闻风点头:“只能如此。”
目前真正的好东西,各宗门不会拿来在店铺出售,都在等机会待价而沽。
而赚取功勋值并不容易,他是因为和土液狭φ渡绷宋鬃逭蚴卣撸前后五名三阶巫修,以及他在鬼崽岭立下的大功,才能以一己之力赚的功勋超过许多宗门。
三阶巫修可不是那么容易诛杀,还得看机会。
购买几样玉符胚子,逛到夜深返回客栈。
第二日太阳升起树梢时候,重天殿知客宋道人领着两名弟子前来拜访。
请进客院堂屋落坐,寒暄完毕,宋道人奉上三样礼物:一颗鸡蛋大小三阶彩云金,一颗三阶雷火珠子和一样清雅镂空古玉笔筒。
礼物不轻不重,心意到了,话语谦和让人受用舒服。
张闻风推脱两次便盛情难却收下。
宋道人还特意给云秋禾准备了一样有年头的小香炉法器,看镂空纹饰手法,与古玉笔筒是一套,甚是用了心,把云秋禾喜得连声道谢笑纳。
宾主言欢,喝了一壶灵茶,宋道人带着弟子告辞离去。
“宋道人真会说话,太客气了,连我这个跟班小角色都有礼物。”
云秋禾端详着古朴小香炉,笑靥如花,她不是没见过礼物眼窝子浅的人,她只是觉得香炉和笔筒很般配,精巧玲珑,瞧着便心生欢喜。
卡得厉害
磨到凌晨了,写的一章要不得,言语无趣还偏题,删了,日常难写。
早上这章对不起大家,下午那章准时。抱歉
《道门念经人》卡得厉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第492章 看着合眼缘
夕阳西下时候,两人从都城飞临八百里外的月鸦湖。
晚霞如火,映照在张闻风新换的藏青色道袍上,流光溢彩,薄雾烟云轻转,古朴符文隐显,远远近近遇到的过路修士,一看之下停步让道,再看之下拱手默默行礼,以示恭敬。
张闻风面上神色澹然,不倨傲不热情,举手还礼不停。
云秋禾粉脸映得红彤彤的比涂抹了胭脂还出彩,笑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观主穿这一身,越发显得光采夺目,气度无双,太出彩了。”
“是嘛,我觉得也就一般般。”
张闻风微笑如春风拂面,丝毫不在意自己人的暗戳戳调侃。
他和云秋禾去积宝院挑选宝衣,看花了眼,花费三千功勋值,兑换了这套木行“藏木道袍”,有“藏木于林,人皆视而不见”的意思,又花八百功勋值兑换了脚下穿着的登云道靴。
整个人焕然一新,云秋禾连说好看,让他穿在身上炼化。
短时间内,他还不能收摄宝衣的光彩。
便这样一路招摇着飞行赶路,他也懒得脱下来,嫌费事,用云秋禾的话说“反正也没人认识”。
云秋禾笑得露出来八颗细贝牙齿,她已经放弃在观主面前装仙子维持淑女形象,爱咋地咋地,她就这样一个率性而为的性子,原形毕露自己舒服。
“观主这份八面来风不动,无为澄澈心性,小女子拍马难及。”
“那就多学着点。”
“哈哈,学不来,观主功力通玄,都练到脸皮上了。”
“贫道怎么不觉得?云仙子莫要乱奉承。”
“……不行了,笑得我肚几痛。”
云秋禾很没形象的花枝乱颤,观主不那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其实也爱讲笑话,她好久没有这般开怀大笑,再看月鸦湖落日壮阔美景,别有一番不同往常的美好温馨。
三百余里水面的月鸦湖,远看天水一色,近处波光粼粼。
水鸟成群,霞光对映。
湖光掠影,美不胜收。
两人悬浮在空中,看着日落水下,漫天彩霞慢慢褪色,天光暗澹,湖边沙滩草地有一处处彩灯渐次点亮,湖波拉长光影荡漾,有人声细细私语。
“我们也下去选个地方,这一片是赏湖景晚霞和日出最佳地点,离京城不远,慕名来这里的修士较多。”
云秋禾来过两次,在湖面上翩翩飞行,缓缓落向稍偏僻的黑暗处:“咱们这次来得不巧,若是月圆前后几个晚上,明月照耀下,有数以万计银白色月鸦在湖面盘旋起舞,非常壮观。”
张闻风笑道:“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来。”
他是顺路陪着陷入瓶颈无法自拔的云秋禾四处走走看看。
云秋禾没有接话,观主有些安慰人心的话不能当真,落到草地上,从纳物袋取出两盏特意准备的彩灯,点亮之后,用一根竹竿穴地上,相互依偎着摆放。
“其实咱们可以不用点彩灯的,观主你往这里一坐,就是一盏最亮的彩灯。”
“云仙子想沾光就直说,自己人,九折优惠。”
张闻风拿出麦草蒲团,垫坐在草地上,缓缓炼化着身上的藏木道袍和登云道靴,他手头功勋值宽裕,特意选的四阶宝物,炼化起来难度超出三阶法宝多矣。
道门念经人 第3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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