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何皎就是听到了。

    他说：小月亮。

    唇边带笑意，眼里有星光。

    光天化日之下，何皎闹了个大红脸，她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陈映亭也没说什么呀，但脸就是红了，还持续升温，快烧起来了。偏偏还有人在叫她：“何皎！这里、来这里，我帮你留了位子！”是同桌，在长餐桌的最里端靠墙的位子，怕她看不见，还向她在招手。

    何皎眼角扫了陈映亭一眼，发现他还在笑，见何皎看过来就笑得更欢了，一点阴霾都没有，清朗如日光。

    何皎瞪了他一眼，赶紧端着餐盘走了。

    这顿饭究竟吃了些什么东西下肚，何皎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有人的眼神不停地瞟过来，又似乎只是无意，只是朝这个方向，若无其事地扫一圈，然后便很快收回去了。

    只是同桌也不肯放过她，戳戳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何皎，你看到坐最外边的那个男生了吗？”

    何皎一口饭刚塞到嘴里，闻言差点被呛住，匆匆嚼了几口下肚，才不动声色地说：“哪个男生？”

    “啧！”同桌又戳了戳她，目光向那边一瞟，“还能是哪个，最帅的那个呗。你说都是一样的麻袋，他这个校服硬是穿得比人家都好看！”

    何皎听到校服就心虚，不自然地合拢了腿，轻咳两声，才说：“哦，是吗？”

    同桌挤眉弄眼地：“成，你装！你再装！我今早正好在学校附近那个路口买早餐，结果——”

    “啧啧啧！”同桌捏了一把何皎的脸，坏笑，“瞧我看见了什么！咱们第一等的三好学生，也学人那个那个了？”她把两个拇指并在一起，亲昵地碰了碰，低声说：“你还抱着人腰了呢？”

    何皎想要反驳，心里又满涨涨的，并不想反驳，因此只是轻轻说：“呀，别说出去。”

    早恋、尤其是高三早恋，学校说是如临大敌，也不为过了。更何况，她跟陈映亭，可能还不止早恋的水平……

    同桌不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我有那么蠢么？呐——”她凑在何皎耳朵边，悄声问：“你们亲过嘴吗？”

    何皎脸红了一片，连忙说：“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吃完了还得回去做题呢，昨天宋老师发的那套模拟卷，下午上课就要讲解了，你做完了吗？”

    同桌听到模拟卷就哀嚎一声，“我刚做完选择题！还剩一大半呢！我得赶快回去写卷子。”说着稀里呼噜几口扒完了泡面，站起身来对何皎说：“我知道你肯定做完了，我赶时间先回教室了，到时候直接去你桌上拿，哈？”语毕，还给了何皎一个“看我多识相，算回报你的卷子了”的眼神。

    何皎瞪着她，见同桌的身影三步做两步，小跑着离开了食堂，才鬼使神差往陈映亭那里瞟了一眼。

    他正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用脚点着地，好像在等人似的。因为他身前的餐盘，早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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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血书，更了咳咳

    第十七章花间意

    秋天到了，一中校园内的桂花开了。路旁两侧栽的桂花树香气如醉，馥郁得让来去匆匆的学生都不由驻足深吸一口气，纷纷感叹一句好香。

    刚吃完饭的午休时节，平时寂静的小道上人声鼎沸，何皎低着头，慢慢地走在小道上，陈映亭走在另一边，两人看上去和路上赏花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偶尔一抬头、一转首、一侧身、一停足，眼光都会不受控制地、越过重重人海、越过脉脉桂香，悄悄溜到对方身上去。

    他们两个又没开天眼，大部分时候眼神是对不上的，可哪怕只瞥到对方的发丝、侧颜、衣角或者是指尖微微的颤动，一颗心也会跟着颤动起来，砰砰跳着，声如擂鼓，像要从嘴里冲出来，飞到对方眼前，给对方看看一颗毫无保留的赤诚的真心。

    有时候眼神也会恰巧对上，那瞬间什么都忘了，什么要遮掩、要小心，都去九霄云外了，直勾勾望着，勾住了就不放手了，明明隔着这么多人、这么远的路，眼睛变了个相机，只有用眼拍出来的人像是实的，那些都自动在眼前虚化了，通通不重要，世上只有你，站在对面，对我唇角扬起，微微、微微地一笑。

    真奇怪呀。何皎终于微红着脸收回眼神，把头埋得更低了，眼睛看着脚尖一簇掉落的金黄色的细巧花瓣，这么想着。明明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怎么白天见到了，还是这么……这么的让人思念，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全黏在一起。

    陈映亭在前头微微走得快了一些，又很不经意地走了个直线，从路的对面走过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