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皇后开口,她抖了抖裙摆,挺起背脊:“好了,臣妾没有话要说了,多谢娘娘解惑。”
皇后沉下脸色,厉声吩咐道:“带走。”
殿内的护卫齐齐动作,长剑直指柳贵妃,围了过来。
这时候,柳贵妃面上突然闪过一丝莫测的笑,随着她拍了拍手,护卫们便听得殿外嘈杂脚步声响起。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冲进来的禁卫包围起来,其中一人正欲去钳制住柳贵妃,刀光一闪,整颗头颅便从脖颈上滑下,咕噜噜滚到了皇后脚边。
皇后一下子变了脸色,下意识向殿外望去,却见箭矢落地,护卫被砍瓜切菜般收割着生命。诺大的勤政殿外,摩肩接踵暗影竖立。
“柳贵妃私调禁军乃不赦之罪,你们若听她命令逼宫造反,下场可想好了!?”骇然过后,皇后极快稳定住心神,色厉荏苒道。
话音刚落,门口人头攒动,高正远穿着立整的朝服,带着高黎缓步踏进,周围是浑身黑衣包裹的龙鳞卫,袍子上的影子图腾被灯晃得仿佛活了过来。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陈院使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颤抖着牙关瘫软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高黎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凑近皇帝唇边,将里头的药汁悉数倒进去。
原本已经没了动静的皇帝长长吁了口气,半晌后,被柳贵妃搀扶着坐了起来。
“朕没想到,居然会是你!”他死死看着皇后,眼中全是嫌恶。
“怎么可能!?”皇后骇得肝胆俱裂,口中丝丝密密苦味窜起,下意识低喃。
“若非你按捺不住,特意替朕熬了那碗鹿胶粥,朕还不知怎么将你这蛇蝎妇人给引出来。”皇帝语调平缓,面无表情,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毒发之后,孙神医已经详细查验过了他周围的饮食香料,与平日里无所差别,构不成诱因。唯有那碗鹿胶粥,是好几月没有用过的,可这也只是猜测,鹿胶粥无毒,具是大补之物,皇后见他病体难愈,熬煮一些无可厚非。
但在意识到,此时毒发定是幕后之人等不及后,皇帝索性吩咐了孙神医假意不知,调配出掩人耳目的□□,来了这么一出引蛇出洞。
果不其然,明显把出中毒脉象的陈院使却顺着高黎的话,称皇帝是心衰之症。如此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或者希望自己中毒一事不被人发现,不论何种,总归是能确定他被人收买了。
皇后猛地抬起头,心情不比方才的二皇子好上多少,都是自以为黄雀,实则是将死的蝉。
“先拖下去,朕要亲自审问这个毒妇!”方才她与柳贵妃言谈间涉及了先皇后,犹如剜了皇帝一刀,符氏才刚伏诛,又来了一个庄氏,这叫皇帝如何能忍。
宫中事毕,荣昌王府的审问才刚刚开始。
审的不是刺客,而是林修睿。
地牢中常年潮湿阴暗,平日里都是林修睿带着人来,如今却轮到了他被吊在十字柱上。
顾怀瑜从一旁取下带着倒刺的鞭子,放到旁边的盐水中沾了下,毫不留情就向着林修睿抽了过去。
他身后的柱子上缠着铁刺,每挪动一下整个后背便会多上几十条口子,要不了命,却痛的人想死。
林修睿一直养尊处优,这些年跟在二皇子身边,也未曾经历过如此折磨,可他还是咬牙忍着,除了惨叫其余的一字不说,倒是让人意外。
一直站在旁边的林修言缓缓开口:“别的我不多问,我只问你,我爹是你杀的吧?”
林修睿啐了一口血沫,毫不在意,反正计划失败他已是将死之人,还怕什么。“你有证据吗?”
张全呵了一声,没有耐心和他兜圈子,直接提起旁边烧红的烙铁就在他脸上怼了个“奸”字。
白烟冒起,林修睿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痛得几欲晕厥。
皮肉烧灼之味弥漫开来,在逼仄的地牢中久久不散,张全凑近他:“你不想说也好,我这个人最喜欢你这种嘴硬的了,这奸字好看吧,我瞧着写的不错,不知道用它烙遍你全身,会有多漂亮。”
言罢,为显所言不虚,又对着他另一边脸印了上去。
“我说!”林修睿痛晕之后又被泼醒,这是他时常折磨人的手段,如今用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是二皇子做的,我只是补上了最后一刀。二伯是最有可能袭爵的人,偏偏又与卫峥不投机,若他不除,日后便会成卫峥的一大阻力。所以,他就派人去杀了他。”
“还有呢?”
“他的双眼是我挖的,他恨着我,我怕他死后变成鬼也不放过我,所以,用刀割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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