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修言早在沧州那边一来了消息过后,便带着孙明德暗中赶了过去。
沧州距京约莫两天的路程,林修言一路快马加鞭,将孙明德累了个半死之后,堪堪用了一日便赶到了孙明德口中的渠县。
他所说的那个老/鸨花名徐娘子,果真是人如其名,徐娘半老,与孙明德的关系可不止医患这么简单,孙明德走上这条不归路,还是徐娘子刻意为之。
林修言是孙明德介绍过去的,很快便取得了徐娘子的信任,知晓他需要大批量的货,徐娘子立即联系了自己的上峰。
林修言一边命了暗卫继续监察着与徐娘子有交易往来的人,一边顺着她的上峰,摸到了位于沧州翠澜谷的一处窝点。
消息一传到京城,宋时瑾立马就进了宫。事关重大,这事必须先行向皇帝禀告。
连日的太阳似火炉般将整个皇宫笼罩在里头,红墙金瓦反射出刺眼的光,似要烧起来。
一见到宋时瑾,李玉赶忙迎了上去:“哎哟,宋大人,这么热的天儿,您怎么来了?”
宋时瑾站到檐下,遮住头顶灼人的太阳,沉声道:“微臣有要事向皇上禀告,望李公公代为通报一声。”
李玉捏着兰花指放到嘴边,低声道:“您请稍等等,贵妃娘娘在里头呢。”
宋时瑾点头,也不多言,依着墙站到了一旁。
不多时,厚重的殿门打开,柳贵妃摇曳着细软的腰肢从里头踏了出来,见到门外的宋时瑾,对着他颔了颔首。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宋时瑾礼仪做的十分足,挑不出一丝错。
柳贵妃展颜笑道:“宋大人免礼。”
言罢,将头转了过去,飞鸾赤金步摇晃出些微声响,她将染着蔻丹的手指搭到一旁的丫鬟手上,道了声:“走吧。”
宋时瑾退至一旁,错身之时,柳贵妃脚步微顿,只闻细细一声:“多谢。”再抬头,她已经上了轿撵。
宋时瑾依旧是面无表情,转身入了御书房内。
里头自是凉爽无比,与外头乃天壤之别,房内四角和御案放了足足五个冰鉴,才堪堪将温度降到了适宜。
宋时瑾垂眸,目不斜视盯着地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砖,而后撩袍跪拜。
皇帝端坐在御案前,面前是高高叠起的奏章,旁边放了一万冰镇的莲子羹,想来便是柳贵妃方才送来的。
“爱卿免礼,赐坐。”
宋时瑾却依旧跪着,拱手道:“微臣有要事禀告,还望皇上恕罪。”
元德帝沉吟片刻,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绪闪过:“先坐下再说。”
宋时瑾依言站起,随后将装订成册的探查结果递到了御案上:“请皇上过目。”
接过册子,元德帝翻开瞧了一眼,随即怒目而视,细细地将册子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殿内静谧无声,只有衣料摩挲声响与轻微的翻页声,许久,元德帝才将册子往桌上一摔,厉声道:“竟有此等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约莫在端午之时,微臣偶然间发现一伙形迹可疑的黑衣人,并截获了他们运往沧州的一批货物,船上共六万余数赤隐散。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找到了香积山的一处制药点,事发紧急,微臣只能先行将其剿灭。”宋时瑾沉声道:“此事未事先禀告,请皇上责罚。”
事急从权,这事尚可理解,元德帝抬了抬手,“继续说。”
“随后,微臣不大放心,还是命人继续探查着,紧接着在沧州等地也发现了此物,知晓事态愈加严重,微臣不敢隐瞒,若此物大肆流通,将给大周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
元德帝重重出了一口气,扬声道:“继续查下去,务必要将着幕后之人给我揪出来!能在京城眼皮子底下生事,非一般人可为。”
“是。”宋时瑾领命。
上位者皆疑心病重,即便是皇帝再信任宋时瑾,可此事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儿子,特别还是在这立储的档口,就难免让人多想几分。是以,宋时瑾并未将怀疑二皇子的话说出。
一则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二皇子所作,吃了汴梁的亏之后,二皇子在此事上很是谨慎,所用之人皆在明面上与之没有牵扯。
二则,有些事情,他说了,皇帝自会另派人去暗中调查,结果是自己查出的和从他人口中听说的,效果,可是大不一样。
皇帝虽信任他,可宋时瑾却不得不小心行事。君心难测,如今自己势大,保不准皇上哪一天就开始疑心自己。
“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
元德帝点了点头,指尖在桌案上点了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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