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窈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哀求:“求求你了。”
今日之事,她责无旁贷,顾怀瑜是她带出来的,若非自己执意不让丫鬟跟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好吧。”陈渊点了点头:“我姑且一试,不过能不能醒来,全凭顾小姐的意志。”
“劳烦陈公子。”宋时瑾颔首。
风撩动纱帐,房间内淡淡的药香萦绕,用了药之后顾怀瑜情绪平稳喝多,仰面躺在床上,羽睫微颤,却依旧没有醒来。
“脖子上的伤没有大碍,修养两日便会痊愈。两个时辰后,我会再来替顾小姐施针。”陈渊一边收拾着细如毫发的银针,一边道:“方才我瞧着宋大人说话时顾小姐情绪有所放松,或许,你可以试着多与她说些……”
“多谢,莫缨,带陈公子先去歇息。”
宋时瑾坐在床沿,看着顾怀瑜毫无血色的脸,失而复得恐是镜花水月的恐惧笼罩着全身,他动了动手指,缓缓抚上她紧闭的眼,指尖有些许凉意传来。
林织窈立在一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半晌后,默叹了一口气,转而跟着陈渊一同出了门。
梦境如沼泽,越是想要挣脱便越是深陷进去,顾怀瑜觉得四肢都疼得厉害,黑暗中有人向着她伸手。
耳熟的声音传来:“我来带你回家。”
低语呢喃,宋时瑾不厌其烦缓缓说着昔年往事,房门忽然被推开,绿枝端着药碗进门,看了一眼宋时瑾,道:“主子,小姐该喝药了,还有您的伤……”
府中没有细致的丫鬟,宋时瑾不放心用粗使丫头,也不想其他男子碰触,早在回府之时便命人去将绿枝喊了过来。
宋时瑾头也不抬,朝着绿枝伸手:“小伤无碍,药给我吧。”
绿枝依言照做,将药放到宋时瑾手中后,便听他又道:“她不方便挪动,什么时候醒来也是未知,你派人去知会林修言一声,告诉虞老夫人,就说林织窈留宿。”
“是。”
绿枝退出门外,将房门合上,宋时瑾才扶起顾怀瑜靠在自己身上,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缓缓喂到顾怀瑜口中。
酸涩苦口的药汁入口,顾怀瑜很是抗拒,蹬着舌头将药汁全数吐了出来,洒了半身。
宋时瑾无奈的叹了口气:“乖,将药喝了。”
复又舀了一勺,他想了想,颠倒过勺子用勺柄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压住舌根处倒入,好容易喝下一口,顾怀瑜说什么也不再张嘴,咬紧了牙关,怎么也撬不开了。
终是怕伤了顾怀瑜,宋时瑾敛眸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药碗,这么久只喂下去一小口,再耽搁下去,药凉了就无效了。
好半晌之后,他忽然端起药碗灌了一口,接着拇指与食指扣住顾怀瑜下颌关窍处,俯身贴上她冰凉的唇,将药汁慢慢渡入。
顾怀瑜依旧抗拒着想要摆脱这种难闻又苦涩的味道,无奈嘴被堵住,以鼻呼吸间,药汁便顺着流了下去。
温香软玉在怀,她冰凉的唇柔软到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香味,宋时瑾却心无杂念,半点旁的心思也没有,眼瞧着碗中汤药快要见底,房门倏然间被推开。
“怎么回……”林修言话说了一半,呆滞在了门口:“……事?”
宋时瑾有一瞬间的窘迫,片刻之后摆正了神色,沉声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一边说着,一边将顾怀瑜轻轻放倒在床上,又仔细地替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道:“出去说。”
错身之时,林修言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仔细一瞧便觉宋时瑾面色有些不对劲。
“你受伤了?”他诧异的问。宋时瑾有多大的本事,他一清二楚,近些年能伤他的人越来越少,更遑论还有暗卫随时候在暗处。
宋时瑾脚步一顿,道:“没有。”
簪尖并不是太粗,这么一点小伤于他而言,几乎称不上伤口。
落日的余晖从书房的窗楹间投入,光线半明半暗,笼罩在阴影里的二人,神色莫辨。
听得宋时瑾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林修言许久未说话,半晌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因时常翻看,边缘处起了些许毛边。
“回府那日,她曾找过我,给了我这张图。”
宋时瑾展开一看,又默默地合上,“怎么说?”
“她道是庄周梦蝶,但我瞧着她神色,并非如此。”顿了顿,林修言才道:“但奇怪的是,她知道我的身份,并且清楚卫峥暗地里的许多动作,却不知道你……”
宋时瑾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转而道:“最近盯紧一点,我怀疑制作赤隐散的地点不止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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