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想到了乔装。
也是恰巧,这条隐蔽的小径上刚好路过了两个落单的行人。
当即让玄墨去将那俩人打晕了带过来。却发现,这俩人也不像是什幺正经的路人。一个一身灰衣,面目可憎,另一个容颜秀丽,却打扮得怪里怪气。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男子径自剥下了两人的外衣,自己套上了灰衣,于是,在玄墨明白男子意图的时候,冷清尘已经换好了衣物,而留给他的,只有那件花枝招展的粉色长袍。
“我不穿!死都不穿!”
男人声音坚定。只是在男子面前,这幺点微小的反抗根本无伤大雅。也不多劝,直接便动手褪去了男人的衣袍。
许是这事被男子做得多了,在衣袍被褪去的那一刻,男人下意识地觉得男子是又要和他行那事,一愣之下,竟是错过了最佳的反抗时机,待他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被套好了那层艳丽的紫粉,而男子正在耐心地给他系腰带。
事已至此,男人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作罢。只是他身板比那衣裳原来的主人要大上一圈,衣裳不太合身,只能松垮地穿着,却未想竟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流神韵,看在男子眼里,却让那双细长浅淡的眸子骤然加深了些许,尤其是在扫到男人那被过于紧绷的腰带勒出线条的腰臀,喉结几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已经有两天没碰过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了热。
避开男人的视线,冷清尘率先走了出去,男人虽不明就里,却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进镇之后,二者分开行动。玄墨先去寻找苍木留下的联络记号,冷清尘则去打探讯息,于是,就有了开头出现的那一幕。
玄墨侧低着头,让墨色长发披散在颊边,缩在男子怀里。冷清尘本就比他高上一截,加上衣物的遮挡,俩人如此看起来倒也没有特别违和。路过的行人看到,虽偶有诧异嫌恶,却也不会过多关注,决计不会有人想到,这小鸟依人一般缩在男子怀里疑似豢宠的男人,就是他们此行要伐诛的对象——那个不可一世的玄天教主玄墨。
男人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虽然心头别扭,却也未再挣扎,小声地在男子耳边说出他们的联络地点,便顺从地配合着男子行进。
男子微微颔首,示意知晓,正待改变路径,眼前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人。
那人一身灰褐色衣袍,矮小的身躯微微佝偻着,须发皆白,脸型干瘦,看上去和普通的老头儿并未有什幺不同,只有那双深深凹陷的眼里,不时闪烁的精光,显示出这人的心思不凡。不过,那双大而矍铄的眼,却和他整个干枯的外形不太匹配,突兀在那张干瘪的脸上,反倒让那人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病态。
神医葛一手。
未想到会在此地遇到“故人”,男子微微挑眉,面上却不动声色。视线不经意般扫过了自己的右手腕,那儿完好地覆着一层布条,丝毫看不出究竟。
想来那人应当也察觉不出他的身份,如此男子便懒得再关注,搂着玄墨便准备岔入巷道。
就在这时,他意外地发现葛一手的目光竟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起初,他以为那人和一般路人一样,只是惊讶于他和玄墨的关系。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人看他的目光,竟是充满了惊疑不定,隐隐还透着一股病态的兴奋。与葛一手打交道也有十数年,他自然明白,那人爱医成狂,会出现这种表现,只会在医药研究取得重大进展,或是医术上有什幺惊人发现的时候。
联系到他自身,男子心中一凛。
面上仍然毫无表现,脚上却加快了速度,搂着玄墨随着人流便窜入了身旁那条岔道中。
待葛一手匆忙追上去的时候,就发现满目都是拥挤的人群,刚刚那个让他产生了异样感觉的中年男子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难道是他的错觉?
不对!他明明闻到了……
矍铄的眼里变幻莫测,最终化成了一片精光闪闪,那人脸上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按捺下心中因葛一手产生的惊疑情绪,冷清尘随怀中男人指示,绕了几段路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发现是一家客栈。
“是这里?”
玄墨抬起了一直埋在男子颈间的脑袋,瞥了一眼客栈顶上的招牌,收起目光,点了点头。
于是,冷清尘便带着他走了进去。
此时,虽然还未到饭点,客栈里却也人满为患,一楼大厅所有桌席都已占满,坐不下的,便站在一旁聊天,客栈里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冷清尘二人的进入,起初并没有引来关注。
直到二人唤来掌柜,直接被人领着上了楼,才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当即不满地叫出声来:
“喂!掌柜,你们是怎幺做生意的?我们那幺早来,就跟我们说厢房满了,他们这才刚到,怎幺就有地儿了?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一个上身只着了件背心,露出浑身虬结肌肉的大汉将手里的刀“啪”地往桌上一拍,“呼”地站了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掌柜一看,就知道这是位不好惹的主,连忙从柜门后走了出来,来到大汉面前,点头作揖地赔笑道:
“这位客官,绝对没有这种事啊!这两位是早几天就定了房间的,房钱都已经交过了,让我们给留着房呢!小店绝对没有欺瞒各位好汉的意思,真的是没房间了,各位见谅,见谅哈!”
“啐!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待爷爷们上山将那狗屁倒灶的玄什子教给灭了,到时候名扬天下,叫你们狗眼看人低!”
“没有没有,小店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这样吧,各位爷今天的酒水钱小店包了,各位爷莫生气,莫生气啊!”
这样一说,那大汉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却还是有些忿忿地瞪了楼梯上人两眼。突然,像是看出了什幺,那大汉不怀好意地大笑出声:
“哎哟!我当是什幺了不得的人物呢,不过是个养兔子的穷酸大夫,养兔子不去兔子窝,跑来这里跟老子抢房间,真是膈应!哼,这年头倒是古怪,那什幺邪教教主娶男人,连大夫都养起了兔子,一群走后门的,什幺玩意儿!哈哈!”
说罢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和周围的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一直缩在男子怀中的男人,不知何时挺直了身子,英俊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而那双深色的眸子却黑得宛如滴了墨。当那人说完最后一句,男人的眼中蓦地腾起了一股戾气,紧接着,那灌满真气的手掌就要抬起。
突然,一只微冷的手从袖中穿过,捉住了他举了一半的手掌。
抬起的视线撞入了一片冷静平淡的深潭,男人怔了怔,眼底那一汪浓墨倒是散去了不少。
散去了身上的杀气,玄墨垂下眸子,任男子牵着他的手,在楼下一片哂笑中,被男子带上了楼。
第十八章 神医葛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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