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一急了,重重地拍了下行李箱,砰地一声响,让陈岱川迈上楼梯的脚停了下来。
陈岱川叹气,又走了回来,循循善诱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李从一立即就反打回去:“你先把要跟我说的话说了。”
陈岱川垂眸,重新回坐在沙发上,离李从一很近。
李从一胸腔的起伏有点剧烈,显然情绪很不平静。
他没看过这样子的李从一,有点失控,有点不同寻常,让陈岱川很担心。
或许在前世,李从一遇到了太多这样的时刻,孤立无援,求救无望,只能把苦处咬牙吞落,不会向人求助,也无人可求,只会拼尽全力地自救。
对已经过去的事实,陈岱川无力改变。但既然他们有缘在这个时空相逢,陈岱川不想让他再有孤身一人的绝望。
陈岱川双手十指交叉着,深邃的眼神变得清澈而坚定,终于开口:“我想跟你说,我们能活两世不容易,下辈子,就会忘了谁是谁。而这辈子,我也三十四岁了,大概算算,也只有五十年可以活,可以浪费的时间好像并不多。原本我从没注意过时间的流逝,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该活过的样子我都活过,但和你相遇后,才知道原来人生中我还有没体验过的美好,那是爱情。”
李从一面无表情地听着,想道,终于还是表白了。可是陈岱川说得这么煽情,也没说“我们交往吧”“做我男朋友”之类的话,他只准备了一套“我愿意、我接受”的模板,该怎么回才好呢。
陈岱川深深地看着李从一,没从李从一脸上看出类似于回应的表情,不禁神情一黯,自嘲笑道:“或许你不需要,但我想给你最亲密的安慰,不是单纯的知己,不局限于前世的缘分,而是可以顺理成章占据你很多生活,可以过问你的隐私,可以插手你的秘密,并有资格要求你,别隐瞒我。”
“我需要。”李从一定定地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说了一句可以被模板套进去的话。
陈岱川怔了一下,眼神迷惑,李从一淡定的模样,让他不确定,刚刚李从一是否开口说过话。
李从一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没谈过恋爱,我怕我谈不好,但还是可以试试的。”
说完,李从一屏住呼吸,郑重其事地前倾身子,在陈岱川的嘴角轻轻一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要是谈得不好,你得多担待点,太子殿下。”
李从一心脏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他刚刚这一套下来,及不及格。但看陈岱川的表情,似乎没有很感动啊。真是糟糕。
这回轮到李从一站起来了,他得先回房,继续去做功课。
李从一的手被拽住,接着一股大力将他拉回到沙发,温热的气息把他堵在角落,更加灼热、激烈的亲吻落下来。
陈岱川撬开他的唇齿,舔舐他刚刚说出“我需要”三个字的舌尖,好让他再没有咽回去的余地。
李从一猝不及防地浑身发麻,然后汹涌出潮水般的情感,抱住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岱川,回应他,配合他,让两人更加亲密地纠缠。无须要学习,那是内心的渴望在驱动。
他们疯狂地接吻,抚摸对方,连脱带扯地褪去衣服。陈岱川用手让两人一起达到第一次高峰,然后借着泄出来的液体作为润滑,在沙发上,在确认就是彼此的这一晚,从身体到心灵,最隐私、最不容侵犯的地方,都被包裹、被填满,赤诚相见,再无隐瞒。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直到晨光都开始熹微,从楼下折腾到楼上,李从一沉沉睡去。
陈岱川小心翼翼地从他脑袋下抽出胳膊,另一只手在床底摸索了一阵,拽上来一件浴袍,随便裹了下身,赤着脚下了楼。
客厅里还散不去欢爱的味道。
在沙发边,陈岱川找到自己的裤子,拿到了手机。
他打电话让秘书查来了邰行的联系方式,也没管现在还很早,就拨通了邰行的电话。
幸好邰行开工也早:“喂?”
“我是陈岱川。”陈岱川没开灯,微弱的天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这个世界新一天的模样。
邰行的语气有点儿惊讶:“陈董,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李从一是不是在你那遇到了什么事?”
“没啊。”邰行说,“从一人呢?”
“还没醒。”
“哦~”邰行立即领悟地笑了,“他还是接受了。”
“嗯?”陈岱川不解地皱眉。
知道了陈岱川和李从一的关系,邰行也就没以前那么见外,哈哈地笑:“他知道你要跟他表白,吓得直接跑我这儿躲着,还是被我劝回去的,嘴上说着害怕,其实还是很诚实的嘛。”
挂了电话。
陈岱川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很多啼笑皆非的误会,就这么被理解了。
陈岱川在天亮的时刻,无声地大笑。
上午,李从一醒来,对身边躺着的陈岱川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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