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一贯吃软不吃硬,就喜欢看她乖巧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林瑾不仅舌头乖巧,下面也乖乖任他掌控。他高兴极了,吻从她的唇上缓缓下移,从她的下巴逐渐亲到脖子。而他的手揉捏着能令她颤抖的肉珠子,感受着掌心的布料越来越湿,动作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他整手覆盖上她的阴部。并拢的两指从肉缝中划过,强烈的过电感让林瑾的浑身都软了软。
他抬起头看她的脸,说道:“乐不乐意做,给句话。”
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明知她不会拒绝,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一句愿意。
假装自己与她没达成出发前的默契条件,假装眼前的女人对他有着深切的真情。
林瑾刚要说话,帐篷外就响起了阿力的声音。
“林记者,你醒了吗?”
陆为和林瑾都愣住了,她松开了环抱在他颈后的手臂,手抵在他肩上微微用力,想让他赶紧从自己身上下去。
嘴里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大声回道:“已经醒了,但还没起来。怎么了吗?”
“哦哦,没什么大事。”阿力在帐篷外挠挠头,“就是没见着队长。你还没起来,估计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吧。”
林瑾与陆为对视一眼,浅浅笑了笑,又大声说:“他的车还在的话,他可能去附近打兔子去了。你可以去山丘上找找,估计他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行,那我去附近找一找。”
脚步声渐渐离开了帐篷外,陆为的那点欲望被插曲打断,兴致也丧失了七八成。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林瑾说谎,她面不红心不跳说着胡话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翻坐在了一旁,勾着唇说道:“老天不想我们做下去,那就算了。”
怎么就算了呢。林瑾在心里说。
“好。”林瑾在嘴上说。
两人整好衣冠,收拾好乱糟糟的被子和垫子,从帐篷里前后脚出来。
阿力那傻小子真去附近的山丘上找了一圈,一个鬼影都没见着,小跑着回来,发觉陆为居然已经在哨卡吃起了早饭。
林瑾坐在他身边的小马扎上,捧着个水杯喝水。
阿力挠着头过来,问:“队长,你刚才去哪儿了呀?”
陆为扯谎:“放水去了。”
“去哪儿放水了?”
陆为看了眼林瑾,阿力也看过去,忽然反应过来这儿还有林记者在场,将这些粗俗的话不太好,于是只好放弃追问。
三人都绕着火堆坐了下来,共享着满满一麻袋的糌粑。
这玩意儿怎么吃都觉得没少下去,填肚子是最好的。
阿力换了话题,聊起了天气:“还以为昨晚就要下雪的,居然到现在都还没开始下。”
陆为昨晚也判断晚上会下雪,不过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人为的判断总是不太准确。
雪,对于巡山队来说并不是个好东西。
一方面,下了雪的荒草地上,车子很容易陷在雪堆里。
另一方面,雪会掩盖了地上的车辙印,无论是追击盗猎者,还是走回头路,都少了一重明显的保证。
比起这些,雪天天气冷倒成了其次。
“要是下雪了,你跟小威也不要节省汽油和柴火,该取暖就取暖。现在队里宽裕了很多,桑杰也会给你们再带点物资过来,听见没?”
阿力笑着答应:“好哦。有队长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大胆地用了。”
“嗯。”
陆为又交代了几句哨卡的事,阿力一一应下。
早饭过后,天上的阴云还是不曾散开。但路程已经经不起耽搁,林瑾把包收拾好,放进了吉普车的后座,两人便整装出发。
阿力站在车边,两眼中满是不舍。
队长虽然总是在巡山,但不是每次都会来这里看一看。下一次见到队长,不知会在什么时候,也不知彼此是死是活。
陆为走了过去,摸摸他的后脑勺,与他额头抵在一起。
“好好看着卓乃湖,好好活着。”
他留下这两句话,随后上了车。发动车子用了好一会儿,火点着之后,便向西行驶而去。
林瑾通过反光镜看向车后的远处,看见阿力还站在原地,高高地挥舞着双臂与他们告别。
那个身影逐渐变小,变小,最终消失。
右车窗外的卓乃湖倒是连绵不绝,碧蓝的湖水结出成块的厚冰,在视野里占据了极大的空间。
没开出多久,在一片冻土滩涂边,吉普车停了下来。在车子的不远处,停着前天晚上盗猎者被打爆了车胎的赃车。
陆为拿了工具包,到赃车边上撬开了引擎盖,从里头拆下来一大堆零部件,都装在麻袋里。
赃车不能征用到队里,但这些部件是可以灵活运用的。
盗猎者的车可比巡山队的好得多,陆为想着,把这些到时候带回去给多吉,让他看着都换给巡山队的车子里去。
有用的零件一扫而空,他翻上皮卡后头的车兜,打开车兜里运的金属油桶。
林瑾站在车兜边上,看不清他找到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神色忽然凝重了点。
“怎么了?”她问道。
陆为没法用语言解释,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也上来看看。
在那大金属油桶里头,焊接了一个小桶,桶里装着枪支弹药。
要不是大油桶里的油几乎已经空了,不然光从外头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这小金属桶的存在。
前天晚上以为缴获了四把枪,原来这里还有更多。
数着枪的数量,他骂道:“马阿大不知道又杀了多少只羊子,才有钱搞这么多枪!”
林瑾不解:“这些枪都是哪里买的?”
陆为咬牙道:“化隆的黑市。化隆是全国最大的黑枪生产地,盗猎者都是从那里拿的枪。”
化隆的黑市里,枪支都是私人作坊生产的,每一把的价格都不菲。陆为之所以知道得清楚,是因他也去那里挑选过枪。
没办法,巡山队成立以来,上头正式拨下来的枪支统共就只有四支。四支里头,有三支还是手枪。这点火力分到各个队员的手里,如果遇到了盗猎者,根本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更不用说去追缴他们了。队员手上没枪不行,陆为于是去了化隆。
他没有钱买枪,却又不能不买枪,不然就没法打击盗猎。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卖缴获的藏羚羊皮。
后来追到的盗猎者多了,从盗猎者手上缴获的枪也多了,就没必要再去化隆买枪了。可队里的钱还是缺,所以一些无奈之举也还是得延续。
他看着这些枪,就会想起当初为了这些高价的军火而作出的妥协。越想越牙痒痒,恨得厉害。
不仅恨马阿大,也恨自己实在无能,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把他抓到。
这个可可西里最大的盗猎团伙的老板,势力一步步做大,到了现在这几乎无可遏止的地步。
陆为知道,马阿大身后有后台,而且是很硬的后台。
但他不管。
谁打他的羊子,他就抓谁。
他将小金属桶里的枪和子弹都挪到了自己车上,刚打算重新点火开车,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就落了一片雪花。
林瑾与他一同抬头望去,白茫茫的大雪纷然降落。
没有从小雪变大的过程,一下起来就是瓢泼之势。鹅毛大的雪花很快覆盖了前窗,陆为开了雨刮器,两支雨刮吱呀吱呀地从玻璃上摩擦过去,带走雪花与雪水。
视线所及之处都覆盖上了白色,陆为从中控台边摸了个眼睛盒,单手从里头取出墨镜,正要戴上,想起一旁还坐着林瑾。
“你有没有墨镜?”他问。
林瑾点点头:“我带了。”
白色反光强,眼睛长期看着白色的雪地,容易灼伤视网膜,得上雪盲症。林瑾是学环境的,对此当然有着常识性的了解,出发之前就准备好了墨镜,放在包里。
车在雪地里压出痕迹,逐渐地,右车窗边的碧蓝湖水也不见了。远处的雪山的覆白正在下降,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林瑾无心欣赏雪景,她正想着那些盗猎者藏起来的枪。
从枪想到盗猎者,再想到藏羚羊。
她突兀地开口问他:“陆为,你们缴获的藏羚羊皮会去哪里?”
陆为看了她一眼,答道:“上交给国家。”
“上交给国家的羊皮又去了哪里?”
“……”
陆为沉默了。
她问向了他难以回答的方向,这是个他不敢去想的问题。
林瑾默默地等着他的答案,十秒过去,他叹出一口气,又用那句话来回答:“傻孩子,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的。”
这就是他给的答案。
根据这个答案,林瑾在心里也有了些判断。
可可西里这个地方,与教材书上学到的,以及哥哥所描述的有很大的差别。
那些文字无法描述的复杂,她只能靠自己的双眼去看、双耳去听,以及用一颗心去更感受。
她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包括在这场雪之后很多很多年,她都没再见过这样的大雪。
因此,她把这场雪,包括这场雪里见识到的一切,也记了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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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1)(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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