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没去，就三十本，粥少僧多的。想接到活儿还得给章韶说好话。
    而且，她和章韶其实是一类人。不想当被组织去当廉价劳动力。
    她入学之初拿着4000元助学贷款去批发了25个文曲星在校园里卖。
    成本价160元一个，她卖180元。卖完了再去进货。
    就在商业街附近的石桌上铺张布就开工。大几千新生，25个应该不会砸手里。
    其实和外头商店的单价是一样的，还省了新生坐公交车出去的功夫。
    趁着新生入校，半个月一共卖出了200个。虽然她也是新生，但看起来比较老练。
    这个生意她足足做了四回，当年的学费就挣得差不多了。她们是师范大学，学费本来就便宜些。
    这四年她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在赚生活费和学费。当然，奖学金也没有放过。
    一等奖学金一学期两千元，够她一学期的生活费了。
    她爸爸在她小学六年级时就因为脑溢血过世了，没留下任何遗产。她们母女至今住在村小破旧宿舍里。
    她妈妈是乡村教师，但是前些年经常被拖欠工资。
    后来县上抓出个贪官，那么一个贫困县居然贪污了3000万。
    至于章韶说的出版了书什么的，不过是抽空写的言情小说被网站代卖了繁体版权而已。
    繁体版不值钱，白菜价千字15元。加上网站的vip订阅才千字40元，一共卖了12000。
    而且，有且仅有第一本。第二本开始就千字不足十元了。第三本扑得更惨，千字五元。
    她一扑再扑，每况愈下。扑得没信心了，没敢再开新文。而且去给工作室当枪手，她也不感兴趣。
    秦歌拉着行李箱出了校门朝56路公交车站台走去。这趟车直达她租的房子，就五个站。
    旁边一辆宝马mini摁响喇叭，季薇的头钻出来，“上车——”！
    第2章
    秦歌上了车，“你不是说不能收傅珩太贵重的礼物么？”
    宝马mini，20多万啊！去年师大附近开盘的万科xx花园才2000一个平方呢。这都能换一套房了！
    季薇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推了推，“他前几天直接就买了让4s店的人送到家里来。”
    秦歌拉过安全带系上，“写的你的名字？”
    季薇点头，“他一个富二代、大老板，送女朋友一辆车还写在自己名下，那也太抠门了吧。知道你今天毕业，特地开来接你的。姐们，去九眼桥的酒吧街happy一把啊？”
    秦歌摇摇头，“我刚当众和钟元分了手。”
    季薇一愣，“你们才分手？等会儿，当众？你手撕渣男、小三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啊？”
    “分手也需要仪式感，好歹要正式说一声。毕竟当初他为了追我，也挺费心的不是。不用你去，章韶帮我张罗了一帮看客。之后学校里、系上会一直流传着他们的故事。走吧，送我回去！我现在只想静静。”
    跟后勤部长有过节的人，眼红钟元、白可欣占了两个校内编制的人，一定会一遍又一遍拿这件事说事儿的。
    季薇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刚章韶喊秦歌大美女，但其实季薇才是真正校花级别、盘正条顺的大美人。
    她在隔壁c大念表演系，下学期会继续念研一。
    季薇的男朋友是傅氏集团在蓉城分公司的老总。
    又高又帅、年轻多金，只比她们大四岁，今年26。
    学问谈吐都很好、情商也高，最关键还舍得花钱制造浪漫。
    认真追一个人，95%以上的年轻女孩子估计都会陷落。
    季薇说她就是想享受一下恋爱的美好，也没奢望嫁入豪门。傅珩可是让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而且傅珩带她去的那些场合，对她结交人脉、开拓眼界都很有好处。对她以后事业的开展也很有裨益。
    两人合租的房子在二环内侧，离师大和c大都很近。离市中心的傅氏也不远，坐车就七个站。
    秦歌如今就在傅氏总裁办实习，1200元一个月。
    如无意外7月1
    号起就转正了。届时有1500一个月，算上加班工资和奖金，一年应该能拿到三万以上。
    如今蓉城二环内一套70平米的套二，总价一二十万。首付三成只需要五六百，月供800。
    她大学四年攒了18000，妈妈手上应该还存了几万。
    98年起，公务员和教师连涨了六次工资，她在大学勤工俭学外加奖学金能自立。
    老太太终于也能攒下点钱。
    等转正，她就能在蓉城供房子了。
    之前考研失利后，秦歌十分消沉，找工作都有些耽误了。
    季薇介绍她去的傅氏，说是让她替自己看着傅珩。
    但这其实就是一句玩笑。傅珩这个人不滥交，对女朋友以外的女人都保持着距离的。
    而且他工作能力很强。总裁办没有纯花瓶，都是名校或者海归。一个个跟拼命三娘似的。
    傅珩也没有因为秦歌是女朋友闺蜜，就对她降低要求。
    她为了得到总裁办其他人的认可，可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她是二本院校毕业，其实不符合傅氏招实习生的要求。
    好在她这几个月在总裁办虽然很辛苦，但总算是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认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傅氏主要做进出口贸易，也涉足其他产业。工资不错，福利待遇也很好。
    所以秦歌是打算长长久久在傅氏干下去的。
    回到小区停车场，秦歌取出后备箱的箱子，“你不用留下陪我，我一个人可以。”
    进考研考场前一晚得知男朋友劈腿她都熬过来了，今天算什么？
    季薇平日没在这边住，她搬到傅珩的高档公寓去了。
    不过合租的房间她一直保留着。说是万一吵架或者分手，她总得有个退路。那种时候并不想回去集体宿舍的。
    500元的月租，季付。季薇住主卧出800，秦歌住次卧出700。
    相当于是一个月连水电气出三百左右，享受五年房龄的电梯公寓套一，挺好的！
    季薇道：“谁陪你啊？傅珩昨天就回总公司述职了。”
    秦歌陡然想起前些天在茶水间听同事说周末是老总裁的七十大寿。
    这样的场合都不带季薇回去，这真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啊。
    不过，季薇也是想得很明白的。
    他说述职就是述职吧，秦歌便也没有多嘴。
    晚上季薇陪秦歌喝啤酒。
    喝高了季薇道：“现在知道什么叫负心多是读书人了吧？让你迷恋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告诉你，男人比女人还现实！”
    秦歌举起罐装啤酒，“不提渣男了，我以后要专心挣钱，买房子接我妈上来过好日子。她07年7月就要退休了。”
    “好，干！”
    晚上两人喝高了，歪歪倒倒各自回房间休息。餐厅都是第二天起来才收拾的。
    吃过早饭季薇接到电话，说是要去给一拍广告的明星当龙套。她开着车就跑了。
    秦歌闲着没事，到附近看看楼盘。
    这个地段也是两千二三的单价。地理位置很好，一二环之间。去哪里都方便，上班也近。
    她拎着手提包进去。售楼小姐不怎么热情，但也还行。
    “女士看房么，看套二还是套三的？”
    “套二，有样板间么？”
    “抱歉，没有呢。不过有模型，你跟我过来看。”
    秦歌对套二的户型很满意，但是再看墙上套二都标红了。这是全卖出去了？
    售楼小姐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刚进去的两个人看到没？就是来转卖购房资格的。我们开盘那天，提前到早上三四点就有人来排队了。排到了购房资格，可以转卖给人。开盘当天只需要交两万的定金，会给两周时间去筹首付。这两周内找到买主就行。”
    “我只在香港的电视剧里看到过，原来内地也能这么干啊？”
    “那当然啊。自从98年房地产全面市场化，价格蹭蹭蹭的往上涨。什么赚钱的法子都出来了。不能像温州人那样一买几十套转手赚大钱，也借东风赚点小钱钱啊。你要买的话，我都可以给你当个中间人。”
    “多少钱？”秦歌道。
    售楼小姐道：“两千五。尽快啊，时间有限。这两周内不完成转让，人家就得付首付了。不然那两万定金不退的。虽然付了首付也能更名，但投入的时间和金钱可就多得多了。”
    秦歌心道：这钱可真好挣！她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的班才1200呢。
    她看过就离开了，没打算从别人手里买购房资格。买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妈妈也来看过才行。
    正好老太太马上放暑假了，说是要上来看看她。到时候再带她附近的楼盘都看看。
    售楼小姐撇撇嘴，没钱进来看着玩啊？
    如今可是卖方市场，她们时间很宝贵的。要不是看这人穿得还不错，有几分白领的气质，她才懒得搭理呢。
    秦歌去超市点杀了一只鸡，回来在电炖盅里炖上。然后打了个电话，“小阳，中午过来姐这边喝鸡汤。”
    顾阳在那边道：“姐，中午没空，我要上班。我晚上过来。”
    顾阳和秦歌是在村小宿舍一起长大的。顾阳比她小四岁，当初爸爸、妈妈离婚都不要他，把他给他奶奶马老师送来。
    但马老师忙得很。自己都是吃食堂，也就只能带着孙子吃食堂。
    秦歌小时候，村小一个老师教几个年级，经常忙不过来。
    秦歌她妈陈老师教一到三年级，马老师教四到六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