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琬做了噩梦。
    于欢质问她，为什么要杀她？
    你是丧尸。殷琬这样说道。
    于欢步步逼近她，指着自己的脸后又用手撑开眼睛，暴露出大面积的眼白：“你仔细看，我是人！压根不是什么丧尸，这是你为了心安理得编造的借口！”
    “你会有报应的！”
    殷琬平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上面赫然插着一把剪刀。
    下一瞬，剪刀莫名被她握在手中，全是血。
    于欢一点一点变成丧尸，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盯着她。
    殷琬惊醒，一摸，头上全是冷汗。
    窗外还是黑的，她继续躺下，辗转反侧，睁眼到天亮。
    丧尸爆发的第五天，殷琬三人拿出各自的食物，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她们的食物所剩不多了。
    殷琬偶尔在阳台也看见有其他人去超市拿东西的，有的半路被咬，有的去了不见回来，总之，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今天晚上出发。”殷琬做了决定。
    “离草丛远一点，避免丧尸偷袭。”
    植物变异了。
    不是殷琬的错觉，好似从那场异常的暴雨之后，植物生长的速度远超从前，更重要的是，它们生长的极限也和从前不一致，她甚至不清楚它们到底能长多高。
    好在宿舍楼前面一块儿多是草坪，灌木和乔木屈指可数，要遮住丧尸的身躯还是有些困难。
    蓝天盖上漆黑的帷幕，催促着三人前行。
    殷琬扎上利落的高马尾，穿着最舒适轻巧的运动鞋，她丢了些有重量的小玩意儿进包里，再拿出抽屉里的两把小刀，揣了一把进兜里，另一把递给了窦珂。
    “心软可没有好果子吃。”
    窦珂没有买水果刀，常常蹭殷琬的，她如今给她的就是窦珂最熟悉的那把。
    窦珂捏紧了冰凉的小刀。
    生死之战，她决不手软。
    殷琬掰断了扫把，拖把，簸箕的杆，分给其他两人，当做武器来使用，又翻出做手工作业残留的几卷透明胶，缠绕在手臂，担心透明胶不够三个人分，殷琬放弃了缠大腿的想法，只绕着小腿上缠了一圈。
    三人背上空瘪的背包，蓄势待发。
    殷琬悄无声息地开了门，一大股恶臭袭来，殷琬探出头窥视左右两侧，丧尸数量差不多十个，右边是堵死的，有几个丧尸在晃悠。
    楼梯在左边，她们拿着武器为了是防身，对付两三个丧尸还好，动静太大，势必引来更多丧尸，局面对她们有害无利。
    殷琬打头阵，她侧身用手指比了比她前侧方的位置。
    正是宿舍门凹进去的一块，她要藏到那里。
    接下来，她指出了窦珂要去的位置，苏茹燕在最后。
    趁着所有丧尸不注意，殷琬安全抵达她的位置，她收了腹，勾了勾手指。
    窦珂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跑了出去。
    还剩孙茹燕了。
    她怕极了拖她们俩的后腿，身子紧绷，反复确认丧尸没关注这一边，直接飞奔而过。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殷琬和窦珂完全了解她的性格，孙茹燕属于班上的隐形人，沉默寡言，胆子也小，绝不惹事生非，讨好着每一个主动靠近她的人。
    窦珂对孙茹燕竖起了大拇指，给予她肯定的目光。
    这一举动稍微缓解了孙茹燕的紧张，她冲着她笑了笑。
    最困难的第一步迈出，二三四步就容易许多。
    好在夜里的丧尸不同于白天的精力旺盛，他们几乎原地踏步，走不了多远。
    走廊里开着门的宿舍无一例外血淋淋一片，似乎还诉说着从前的惨状。
    殷琬三人的心情难以言状。
    她们是幸运儿，一路无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