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铃声唱得越久，殷琬的心就悬得越高。
    她是殷显峰夫妇从孤儿院收养的，其他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她被带走，说不出的羡慕，只有殷琬不屑于他们的收养。
    她还在天真地等着亲生父母的回心转意，或许他们会悔恨抛弃了她。
    何俞年轻时因为意外少了右手，殷琬在学校被人嘲笑，连带着对何俞也没有好脸色，她逐渐变得叛逆。
    却仅仅是对着他们。
    在她悔恨曾经对父母的举动时，何俞接了。
    “琬琬，吃过饭了吗？”何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这让殷琬稍稍放下心来。
    “妈，外面还好吗？爸还没去上班吧？”她压着嗓音说话，尽管走廊似乎还是安静的。
    “没有，你爸这个月上的夜班，还没来得及去。”何俞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爸在你身边吧？你把手机开扩音，我有件很重要事情要和你们说。”
    听着女儿慎重的语气，何俞和旁边的殷显峰对视了一眼，打开了扩音。
    殷琬深吸了一口气，镇定道：“爸，不要去上班了，出事了，我发了照片在你们微信上，你们看看。”
    何俞点开照片，饶是活了小半辈子的殷显峰也没见过这么骇人的画面。
    而这出现在他们女儿的学校里。
    “爸妈，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叫丧尸，毫无人性，以人血为生，只要被他们咬上一口，就会变成他们的同类。”
    殷琬简单介绍了丧尸，并嘱咐他们：“你们千万不要出门，有人让你们敲门也别开。”
    “婉婉，你们报警了吗？”何俞急道。
    “打过了。”殷琬谎称。
    “妈，学校人多，丧尸也多，警察他们救不过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殷显峰说：“婉婉，爸去救你。”
    “别来！”殷琬阻止他，“爸，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女儿的话就没来，照顾好你们自己。”
    这话一出，何俞只讷讷道：“婉婉，在学校好好呆着，别乱跑。”
    电话挂断，殷琬又播了110，刚接通，对面像放鞭炮似的：“请同学们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嘀嘀嘀……”挂断了。
    殷琬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她的精神时刻紧绷着，事情稳妥后她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疲惫和空虚席卷而来。
    她担心父母，担心她的以后。
    窦珂的家在外地，暂时是安全的，她以为殷琬是在担心她的父母，安慰道：“他们会没事的。”
    殷琬和窦珂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吃晚饭的时间，好在她们有囤零食的习惯，稍微几天还能捱过去。
    “呜呜呜……”是哭声。
    是左边宿舍传来的。
    她们去了阳台。
    丧尸对声音敏感，隔壁的女生再这么哭下去，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同学，同学……”殷琬叫了几声没反应，她只得稍稍调高了音量，总算哭声停止了，楼下的丧尸一齐抬头，围作一群，伸着手发出吼叫声。
    “你们还活着吗？”女孩子尽力探出阳台，喜形于色。
    殷琬见着了她，对她有印象，她长了张圆脸，笑起来眉眼弯弯，可爱得不行。
    显然，女孩问了个傻瓜问题，殷琬对她说道：“别哭了，你的哭声会引来丧尸的。”
    “我知道，室友都不在，我害怕。”女孩的脸色暗淡下去。
    窦珂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个面包，她扬了扬手里的面包，“吃晚饭了吗？”
    女孩婉拒：“我有吃的，谢谢你。”
    “吃了心情才会更好嘛，接着。”
    女孩伸出手，稳稳接住了抛来的面包。
    她道了谢。
    “有事情就找我们，聊天也行，早点休息吧。”殷琬说。
    女孩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很多，连进宿舍的步伐都轻快了些。
    楼下的丧尸像一群士兵，来来回回巡逻，可他们不是守卫的，而是吃人。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