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你是人工智能了？你干的事，哪一件是人工智能该干的？”
    庆尘换好衣服出门，走进电梯时还有一对儿夫妇正交谈着：“你昨天回家时有没有看到停车场？那里竟然多了一辆浮空车，我之前在车展上看到过呢，据说要八九百万，也不知道开这种车的人为何会住在我们这里。”
    庆尘听着他们的对话默不作声。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门外传来银发少女郑忆的声音：“等一下等一下！”
    女孩一如既往的匆忙，一如既往的背着小小的挎包，一如既往的头发凌乱，好像一切都没什么改变。
    只是，电梯里的夫妇看到她便诧异问道：“你是那天游行里的学生，希望传媒报道里有你照片。”
    郑忆的一头银发有些扎眼，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了。
    之前秧秧曾给庆尘说过，那头发并不是女孩自己去染的，而是天生基因缺陷。
    女孩看着电梯里的夫妻二人，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夫妻二人见她不说话，便好奇道：“有人说你们后续还要组织罢工、罢课，有这回事吗？”
    郑忆这次才认真解释道：“没有，当天就有议员说要代表我们提出诉求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是等待着教育改革的结果，并不想盲目的扩大事态。”
    “奥，那就好，”男人严肃说道：“大家都吃不饱饭了，别闲着没事搞罢工。”
    郑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不想反驳。
    她看了看庆尘，这少年那天终究是没有去参加游行。
    庆尘今天并没有打算去学校，而是直接乘坐电梯来到67层车库，坐进浮空车里。
    准备替壹去网络奔现……
    浮空车里壹专门交代道：“记住，你现在不再是一名高三学生，而是一名初中毕业后就辍学的流浪诗人。”
    庆尘内心吐槽，人工智能还会在网络上给自己立虚假人设了？
    “见面的地点在哪？”庆尘问道。
    “第四区，云集咖啡馆，”壹回答道。
    “但我有个问题，诗人就诗人，为什么是流浪诗人？”庆尘疑惑：“这18号城市没有工作签证都很难随意进出，你能流浪到哪去？”
    “我从第一区流浪到第九区，你管着吗？”壹说道。
    浮空车在城市上空穿梭着，经过林立的大厦时，犹如穿行于一颗颗巨型的参天大树。
    当车子在云集图书馆上空缓缓降落的时候，庆尘忽然看向下方：“等等，云集图书馆门口怎么停了七辆庆氏的浮空车？”
    却见那七辆黑色浮空车上，都印着庆氏的白色银杏树叶标志……
    直到这时，壹才说道：“嗯，这次奔现的对象，姓庆，叫做庆诗。”
    庆诗？影子候选者之一的庆诗？！
    “你先等会儿，”庆尘捂着脑门，他很快理清了思路。
    昨天壹曾透露过一个细节：壹和对方本身是远程聊天，两个女孩，一个在1号城市，一个在10号城市，原本大家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但两个女孩却突然来到了18号城市。
    是了，联邦城市之间哪有那么容易相互往来，光是荒野上就有很多危险，道路也难走，离开城市还需要签证。
    所以能够突然到异地奔现的女孩，当然是有身份的啊。
    而且在李氏之争、影子之争的节骨眼上，突然来到18号城市的女孩，当然大概率是事件相关者！
    庆尘面无表情的问道：“让我猜一下，另一个女孩该不会姓李吧？”
    壹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庆尘，你真的是我见过反应最快的人类之一。恭喜你答对了，另一位确实姓李。”
    庆尘：“……”
    ……
    第217章、壹的私房钱
    “你不对劲，”庆尘在浮空车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怎么不对劲了，”壹问道。
    “你网恋就网恋吧，为何还专挑财团的白富美下手？”庆尘问道。
    “什么叫专挑财团的白富美下手，你这用词搞得我好像犯罪分子一样，我是联邦25座监狱的典狱长，我也是有社会地位的！”壹拔高了声调。
    “24座，谢谢，”庆尘说道。
    18号监狱，刚刚被摧毁，只剩下24座了。
    “而且，我怀疑你是在专门搞我，明知道我身处影子之争里，竟然还让我去跟另一位影子候选者奔现，”庆尘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壹认真解释道：“这纯属意外，我跟女孩聊天从来不提前做背景调查，那样会让友谊变的不纯粹。”
    庆尘看着窗外淡定说道：“如果你真的没调查过，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名叫庆诗？”
    壹沉默了一下：“跟你聊天真的需要谨慎一点，我要启动备用的服务器机组了，专门计算语言逻辑。”
    “省省吧，现在怎么办，下面这阵仗我特么有点害怕，”庆尘看着浮空车下方，眼瞅着云集咖啡馆门口站着两排黑西装保镖，每个人都带着墨镜，还有通讯耳麦。
    完全是一副戒严的模样。
    “没事，你又不是对她图谋不轨，”壹说道：“你只需要让她相信现实中真有这么个人就行了。”
    “等会儿，这是我去替你奔现，难道你不给我个耳麦遥控指挥一下吗，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庆尘说道。
    “你看他们的阵仗，摆明了进去会提前搜身的，你如果是去奔现，然后被人搜到袖珍耳塞，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说不定以为你是来暗杀庆诗的。放心，我可以通过你的手机来旁听，真要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发消息提醒，”壹说道。
    “那你总得给我看看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吧，不然我跟她聊天露馅了怎么办？”庆尘皱眉。
    “额，”壹说道：“聊天记录是隐私，怎么能随便给你看？”
    “行，就算你不愿意给我看聊天记录，也总得告诉我id吧，”庆尘说道。
    “这个你也不用知道，”壹说道。
    庆尘狐疑起来：“我怎么感觉，你是担心我看了聊天记录和id，会导致你社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壹有些急了：“我现在是雇主，你现在是要跟我做交易，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你既然是流浪诗人的人设，那就把你以前写过的诗发我看看，总不能到那以后我连‘自己’写过的诗都不记得是什么，”庆尘说道。
    “我没写过诗啊，”壹说道：“流浪诗人还需要写诗？”
    “我看你就是怕把诗发出来被我笑话，”庆尘说道：“不行，我要用禁忌物ace-005换张脸去奔现，我不想陪你一起社死。”
    壹再次拔高了嗓门：“不行，庆氏已经没人认识你了，你也不是庆氏庆尘了，你担心什么？而且我都已经给她发过你的照片了，我能感觉到她看完你照片后打字速度明显都变快了！平日里的是49个字/每分钟，看完照片之后是67个字/每分钟，这说明她很满意！”
    庆尘迷了，人工智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大数据网恋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浮空车已经缓缓向下落去，庆尘突然想起个事情：“等一下，如果奔现期间产生消费算谁的？！”
    “我给你手机里付费方式切换成我的账户，”壹说道：“期间产生的消费都算我账上。”
    “万一你账号里钱不够呢？”庆尘问道。
    “看不起谁呢？”壹说道：“我是全联邦知名自由撰稿人，我是希望传媒高级主笔，我是……”
    “说，继续说，怎么不说了，”庆尘说道：“我看看你还有多少马甲？”
    不过庆尘倒是有些意外，人工智能攒钱竟然也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写稿子……
    赚钱的方式如此朴实无华，他还以为对方可以直接从银行改数字来着。
    “赶紧去完成你我之间的交易，不然我让刘德柱把牢底坐穿，”壹说道。
    “刘德柱听了直呼内行，”庆尘叹息道：“我甚至还有些心动。”
    壹最后提醒道：“最后提一个要求，这次见的人是财团千金，所以你跟对方见面后花钱千万不要小气，不用给我省钱。”
    庆尘心说，连人工智能都有虚荣心的吗。
    此时，浮空车终于落在地面。
    云集咖啡馆门口的两排保镖动了起来，一排守住入口，还有一排则缓缓朝浮空车靠近过来，其中还有两人将手伸进怀里，看样子随时可能会掏出手枪。
    这哪是网恋奔现啊，分明就是地下交易现场。
    庆尘从车上下来，很快便有人对他进行搜身，还有人拿这一支奇怪的笔式探测仪，对他进行全身扫描。
    直到确定他身上只有一支手机后，保镖们才面色冷峻的放他通行。
    云集咖啡馆临街，一楼只有小小的门面，走上楼梯却突然宽敞起来。
    偌大的咖啡馆里没有服务员，只有一位年轻的双马尾少女安安静静坐在卡座里，还有一位身穿服务员领班制服的中年女人在吧台里磨着咖啡。
    这位中年女人的虎口都是老茧，那分明是常年练枪的痕迹，看样子对方也是庆诗的保镖在假扮服务员。
    女人看了庆尘一眼：“想来点什么？”
    这时，庆尘手机上显示一行小字：点最贵的。
    庆尘抬头看向女人说道：“我要买下这个咖啡馆。”
    他的手机屏幕一阵紊乱，壹的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对面的女人迟疑了一下：“咖啡馆不卖。”
    “奥，那随便来杯咖啡，”庆尘说完便朝不远处的少女走去。
    那位双马尾少女见到庆尘眼睛便是一亮，她招招手说道：“这边！”
    庆尘在她对面坐下问道：“是‘一只小鲸鱼’？”
    庆诗笑着问道：“是‘可可爱爱’吗？你倒是跟照片里没有差别，我之前听说很多人修图骗人还有些担心呢。”
    可可爱爱……
    庆尘心说，壹不告诉自己id，果然是怕社死啊。
    而且这也不像是流浪诗人的id啊，谁家流浪诗人叫可可爱爱？！
    他认真打量过去，这位名叫庆诗的影子候选者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一根黑色的颈环，颈环中央镶嵌着一颗晶莹的珍珠。
    女孩长的确实很好看，符合壹的择友标准。
    两个人互报id之后，双方便沉默了起来，似乎都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