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等人刚睁开蒙蒙的双眸,只见自己正身处于一密不透风的城墙门外,城门上掛着一幅以金漆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的牌匾,地上则是一片连绵的云海。
他一见,随即心里咒骂:『广目天,儂个狗娘养的!居然出尔反尔?!!』
『发...发生啥事体了?』项庄一脸懵然的猛抓光头。
『切!花了那么多辰光,居然空欢喜一场。』姜鸿气得一拳捶往地面,同时拔剑,摆出架式的似乎正在备战。
虞茴则首次露出如斯惊慌的摸样,抓紧项籍的臂肌问:『咋个了?我们被你那帮亲朋戚友发现了吗?』
她语音未落,随即见一对天兵手持盾牌和长矛的从城门出来,围堵着四人,并展露出如刀刃般刺心的眼光。
虞茴的眸子骨碌如珠,又满头冷汗的心想自己这次凶多吉少,而且突然脚步不稳站起身子,伸出剧颤的双臂对一眾天兵道:『有啥子事情,慢慢说!慢慢说!求各位兵大哥先嫑衝动。』
接着,其又从胸怀里掏出几块精金的塞进一名天兵的手里,其金光璀璨夺目的引得附近的几名天兵也不禁面面相覷的私语一番。
『这可不可以呢,我们奉命来拘捕犯人,岂能就此受贿?』
『欸!别跟钱作对嘛。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多钱,我们撒个谎就可以了事了。』
『依我说,我们应该先查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反正不是中原的货币,怎么知道值不值钱呢?』那名手拿金块的天兵把其拋了几拋的狐惑道。
虞茴一听祂们开始起疑,即时倒抽一口凉气,只想这些所谓的精金全都是从曼桂山庄偷来的,平日都以此装成中原的黄金买卖骗财,几乎都未曾被识破。但这帮天兵居然会如此精明,使得她打从心里默默讚叹。
一名看似是兵长的霍地拿出云外镜的打算放近那块西域『精金』,即时被虞茴劝止:『兵大哥!我们在大楚的军营里还有好几百万鎰的精金,绝对可以无私奉上给各位呢。』刚经歷完地狱藏魂阁的无尽可怕后,虞茴实在不愿再跟这帮天上地下的神将鬼兵起衝突。
辩才天甫听完她的疯言疯语后,即时上前抓抓她的右臂,并猛地摇头的提点她不要再讲多错多,却仍无法阻止她继续撒谎道:『这种西域精金可以兑换很多钱呢,都是一个西域商人告诉我的。』
『哼!谁会听你的?老子不会自己查吗?』那名兵长一手推开虞茴软如烂泥的身躯,然后对云外镜问道:『这女娃说这些是西域精金,几百万鎰的这些大概可以兑换多少钱?』
『糟糕了!』其实这些西域黄金全是来自于一个贫弱的小国。其经济实力衰弱的与中原大国相比下未免见絀,试问其货币又怎会有个好价值?
『茴丫头!谁让儂满口谎言的乱搞一通?儂以为祂们真的是傻瓜吗?』姜鸿神色慌张的看了看辩才天,只见连身为才艺之神的祂也是一脸绝望,彷彿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
『几百万鎰西域黄金,可兑换几块铜钱。』云外镜传来一把女声的陈述,使得天兵皆是一阵暴怒。
『嘿嘿!几百万鎰可以兑换几块铜钱吗?不错的骗财手段。』那兵长鼓掌冷笑道。
『那么不用多说了,把他们几个通通抓回去!』祂身后的一帮天兵纷纷以矛柄敲地且怒吼。
虞茴只紧闭着嘴皮,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个...我也不晓得了,可能是...被那个奸商骗了。对!我也被害得好惨咯。』她忽然指指云端之上的茫茫苍天,道:『不早了,天色也晏了,我们就先走了!!!』说罢,就指指姜鸿的腰间,让辩才天及时发现上面掛着的一张眩目符,接着便一手撕下的扔向那群天兵,爆发出万丈光晕的使得祂们捂眼叫苦。
『好机会,快跑!!!』祂大呼一声,接着便拔足狂奔,却忽感一阵痺痛传遍浑身,乏力倒地。
眾人一看,只见一道铁索从兵长的手心飞出,一下捆绑着祂。以天宫上的兵器,要把身为天神的祂一举击倒绝无难度。
『妈的臭王八!居然搞到老子双眼痛成这样,我让你一眼赔一眼!!』一名天兵咆哮而至,一手擒着辩才天的脑袋,接着一剑割向祂的双眼。
『阿辩!!』项籍一见之下,已经不作多想,只运起脱兔之形的飞奔至祂们俩的身旁,一剑挥出的砍断那天兵持剑的右臂,接着又运起应龙之形的捲起阵阵暴风,把那天兵提至高空之上,让其发出连连的苦吟,洒下如泉的泪珠。
可是项籍又想:『哼!刚才我已经大开杀戒,搞得满手鲜血了,这次就放过儂。』于是一下用力的把那天兵扔向云地,惹得其他一眾同伙马上上前问候。
『混蛋!居然伤我兄弟!!!』一眾天兵纷纷起哄,接着提着长矛的往项籍捅过去,却被他以灵猴之形统统躲过,接着使出疣猪之形的筑起一堵又一堵的土墙,摆出八卦奇阵的把祂们全数困死。
『这...这是什么?』
『怎么推也推不倒啊。』
天兵们瞬间陷入混乱,给了项籍一行人可以逃脱的机会。
『往前跑一会儿,就到天梯了。下去以后,我们就没事了。』他气运丹田的使出虎吼,让身在远方的数位同伴清楚听见,就疾如烈风的奔向前方,但忽听身后传来项籍的一声闷哼。
『呃呃!!』
眾人往后一看,只见项籍被从后攻上的一队援军放箭射伤,接着还见祂们策马而至的挥出铁鎚敲破沿路上的土墙,让被困的天兵们破瓮而出,纷纷袭向项籍。
他立时运起脱兔之形的瞬间消逝,接着以隐鼠之形从后偷袭,用太阿剑柄把天兵们的手骨敲碎,又捡起云地上的碎石往祂们的云门穴一发,使得祂们的血液霎时凝固,堵塞手臂血管的导致膀臂坏死。
『臭道士,我们上!』项庄对姜鸿一声令下,接着便把被捆绑着的辩才天交给身体仍虚弱的虞茴照料,然后便跟姜鸿一跃而上。
甫入到敌阵,项庄随即以『一寸长一寸强』的技巧硬接下眾天兵的每一击,然后挥棍击碎对方的下顎骨,只得倒地吐血的不能动弹。
至于姜鸿,则持续投掷眩目符的向天兵们爆发出刺眼的亮光,自己便马上运起梟视功的出奇制胜,吓得敌方个个只懂呆头呆脑的被绝神界困死其中。
可是过了一刻鐘左右,项庄的内力开始见底,伤势亦严重得再难以施展硬接的反击技巧,而姜鸿的眩目符亦快将用光,实在无法再阻止那群天兵向项籍蜂拥而至。
忽然『插插』的数声传至虞茴的耳腔,让她随即注意到项籍正被好几个天兵以长矛刺中躯体,鲜血流得一地的吓人非常。
她见到此情此景,基于藏魂阁而生的那份恐惧全消,只想立即上前营救爱人,却被几十个天兵围堵着,祂们道:『不想跟你那个老相好一样的,就马上束手就擒。』
『滚开!!!!!』她大喝一声后从左掌刮出吃人的龙卷,把祂们一举吞灭,吹走至数百丈之远,接着便往身后使出赤焰肘的推出一堵火墙,让一对本打算施展偷袭的骑兵马上退避三舍,不想被眼前的熊熊火海撕成灰尘。
虞茴确保己身安全后,即时运起楚王好细腰的步法,仿似飞仙的降至项籍身旁,接着以少昊的羽翼製造龙卷以保护他,再而跃至半空的对地面双掌齐发,使出太素五神掌,浓厚如乳的内力墙徐徐压至眾天兵的身上,让祂们浑身麻痺的倒在云地上,四肢均摆出滑稽的如熟虾弯曲的模样,惹得虞茴一阵发笑。
谁知就在她只顾应付眼前敌兵的这瞬间,一名骑兵提着大铁鎚的从后袭来,打算一击捶打虞茴的背心,只想以其凡躯根本无法承受天上兵器的攻击,铁鎚上小小的一根尖刺也足以夺她性命。
祂如疾风暴涛的一记重击迅速驾临,只差一分一毫就已经刺入虞茴的脊骨,却忽地被一仿似钢铁的熊腰虎背坚挺接下,发出清脆的『鏗』一声,接着又一阵血流成河的『洒洒』泉涌。
『大块头!』虞茴看往身后,只见项籍张开双臂的把大铁鎚完完整整的抵挡下来,浑身微颤的他回过头来,吐出一口血痰的对虞茴道:『不要...打了,?...不是对手。』
虞茴听完他的一言一语,呆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转身一下擒紧项籍的肩头,把他往左一拉过去,让那骑兵与自己迎个对面。
祂双眼瞪大如空洞的不懂作出丝毫反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虞茴的右掌摆成龙爪,一下释出内气的击往自己胸口,把自己和坐骑一同吹飞往数十丈远的一座岩山之上,满天星斗的摇头晃脑。
虞茴见危机已过,一下『飞廉逐月』的踏着大气,跳回云地,并用金创药替项籍疗伤,又看看其馀三人,只见辩才天仍被锁链捆着,而姜鸿和项庄则把那队天兵打得个个头破血流,摇旗投降。
『嘿嘿!我们倒有运气。』她见自己一伙人居然可以把天兵们打得节节败退,实在超乎她原先所想像,心里亦对这帮什么天上地下的鬼东西不再感到害怕。
可是霍地从脑袋中传遍浑身的一阵剧痛让她无法再得意,只能捂着头颅的滚地叫苦:『哦哦!我的脑壳...好痛,干啥子了?』
项籍也是慌张地到处张望,只见项庄和姜鸿也是浑身发软的倒在地上,满额冷汗的猛地作呕作吐,可是辩才天却仍只是不能动弹的躺在地上,跟同样身为神明,却因伤重而无法作战的自己一样,似乎并没受到影响,再过了一会儿,他又见一队人马正乘着飘云而降,当中带头的一名老头正吟唱着一段没人听得懂的咒文,与诅楚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姜鸿有见及此,决定使出绝神界蒙蔽祂们视线,再藉机逃走,却见那老头子的身后正站着一名他们早前碰过头的可怕对手-广目天王,在祂身旁还有一名不用项籍特意说,也能轻易看出其身份的神仙-赤脚大仙,以及一名双瞳四目的正衣官宦-仓頡。
他看看项籍,只见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名正在唸咒的老头,从其嘴型可以看出他喃喃了一句:『爹...是儂吗?!!』这他才得知,原来那个老头就是眾星之首,啟明星君-太白金星。
至于广目天,则从身后抽出了一个黑漆一片的大肉球,不用问也知道是阎罗王,只见祂面色惆悵的苦笑一声,彷彿对自己无法阻止广目天王上天举报一事耿耿于怀。
可是当太白星君对祂严眼一厉,祂随即别过脸来不敢诸多搞作。
太白星君又看了看没受咒文影响,却已被广目天王以锁链捆绑着的儿子,还有辩才天,心里怒骂了一句:『哼!不肖子,都被这个辩才天给带坏了。回到天宫以后,椅子也未坐暖,居然已经要来逮捕你这个臭小子。』接着满脑子皆是一阵忧心,不受控的回想起一段足足数万年前的往事,一段有关三清上神,包括祂已故的两位挚友-玉清与上清,发生在搅拌乳海,亦即后来的身毒国的往事。
02部 第八章-搅拌乳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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