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什么了?”
祝愿哼了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
床单被爱液浸湿了一小团,祝愿穿好衣服后拿了杯水撒上去,随手扯掉床单扔在地上。
祝愿将镜头对准床和新拿出来的床单,语气有些苦恼,“这玩意要怎么弄?”
“你直接铺在上面将就一晚吧。”陈述扫了眼,不觉得这位大小姐能自己铺好床单。
祝愿一听不乐意了,认为他瞧不起自己。于是硬着头皮将迭好的床单打开,费力绕了一圈扯平后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将垂下去的边折到床垫与床架中间。”陈述看不下去了,提示道。
祝愿恼羞成怒,“要你说,我当然知道。”
“那你刚刚在等什么?”
“累了歇一会不行吗,管那么多。”祝愿边嘀咕着,边按照陈述所说的铺好床单。
这是祝愿第一次自己换床单,往常都是家里的阿姨帮忙换的。
她倒在床上,将视频通话切成语音放在一旁。
“喂,讲个故事呗。”祝愿翻身将被子压在脸下,哭泣过后的声音有着倦意。
陈述有些无语:“你多大了?”
祝愿掐着嗓子,“哥哥,我七岁啦。”
这语气甜腻得像蛋糕店橱窗里摆着的草莓蛋糕,陈述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几下。
对方没接话,但在安静的环境里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声。变重了,变快了,祝愿立马就明白了他另一个弱点。
“哥哥你在听吗?”她唤道,语气比之前更娇了。
陈述咳了一声,“在听,别叫了。”
“为什么呀哥哥?”祝愿更来劲了,一声比一声甜。
她求祝司年办事的时候都没这样说过话。
陈述又没声音了,往后一躺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耳根一片通红。
“哥哥,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呀?”祝愿变本加厉,故意说道:“听我叫两声哥哥就害羞了?”
“……你想听什么?”陈述转移了话题,再听她叫下去一会又要硬了。
目标达成,祝愿乐得翻了个身,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都行,你随便讲一个。”
陈述还住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承担哄小朋友睡觉的任务。他声音好听,哪怕故事念的再没感情,小朋友们也都愿意给面子安静入睡。
“从前,有一个男孩——”
“等等等等!”
祝愿突然开口打断了陈述,赶忙说道:“你可别讲你自己的事,我不要听。”
陈述接着说:“从前有一个男孩叫杰克,用一头母牛换了一些神奇的豆子。”
杰克与豌豆,一个童话故事。
孤儿院里的小男孩最喜欢这样的故事,陈述讲了好几年,对这个故事倒背如流。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为了缓解误会别人的尴尬,祝愿又开始捏着嗓子撒娇道:“哎呀,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讲你的事呢。”
“我为什么要给你讲我的事?”陈述反问。
祝愿:“谁知道呢,没准你喜欢上我了,想跟我进行心灵方面的交流。”
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祝愿有些不悦地问。
祝家人生的都漂亮,小时候祝司年经常被当做女孩子,跟邱丽出去的时候总是被误认为是妹妹。
祝愿不是俗世意义上的美人,光看脸她压根就称不上漂亮。
两人初见的时候她还满脸鼻涕眼泪,哭的脸皱巴巴的。
他不会是在笑自己太自信了吧?祝愿想着,默默在心里给陈述扣了两分。
“觉得你挺有趣的。”
内心的悸动被刻意忽略掉,祝愿的手攥着被子,用平常的语气问他:
“哪里有趣?”
“哪哪都有趣。”
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跟亲耳听到的是不是有区别?不知道,反正祝愿觉得他说这句话的声音特别好听,比他喘的还好听。
祝愿偷着乐了一会,再开口时语调微微上扬,“说具体点。”
具体点?
陈述没法具体去说清。
蹲在便利店门前哭的时候很有趣,缠着他问名字的时候很有趣,嚼口香糖吹泡泡的时候有趣,在他身下哭着求操的时候也有趣,就连现在问他自己哪里有趣的样子,也特别有趣。
陈述想了会,给不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不上来。”
得不到答案的祝愿觉得他在哄自己,于是继续问他:“那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有趣的?”
陈述这次答得很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祝愿更乐了,拉着被子埋住下半张脸才将笑给憋了回去。
“我就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你还骗我没有。”
祝愿这话说得像是在撒娇,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不是一见钟情。”陈述纠正她,“只是觉得你有趣而已。”
不喜欢还跟她做?
想到身边那些玩的开的朋友,祝愿一把拉下被子,冷哼道:“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能跟不喜欢的人做爱?”
她认识很多这样的男的,因为祝司年也是这样。他跟温芃在一起的时候,压根不喜欢人家。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接受不了。”
祝愿还气着呢,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
陈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透过耳膜传来,字句像个钩子似的。
“下次见面再说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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