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灯？”
    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冷冷清清，黎乔有些疑惑，喊了管家几声，没人应，又开始喊何青山，还是没人应。
    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无机质的嘟嘟声在耳边响着，黎乔穿过长长黑暗的走廊，小心推开书房的门，没有人，电话也自动挂断了。
    卧室也没人，奇怪。
    下楼就要给何盈盈打电话，就看到客厅里的人。他好似凭空出现，穿戴整齐，好似刚回来。
    “去哪了？还不接我电话。”
    语气有些冲，黎乔捂着胸口好似被吓到。
    搭在沙发上的手点了点，何青山起身，微微抬头，看着她走下楼梯站到面前，也一直没说话。
    这时候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黎乔有些疑惑，还没开口，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她有些疼。
    拉着她就往外走，也不说话，黎乔许久未见的危机雷达亮起，抓住门把手不放：“你怎么了？要去哪儿？”
    “去看雪，你不想看雪吗？”
    “叫盈盈一起吧？”不知不觉松开手，黎乔跟着他坐上了车。
    “不用，她有事情。”
    车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连话也不说，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腕，想是用他的手做手铐一样，黎乔隐约觉得不对劲，微微动了下手，那冰雕一般的人就转过头来看她了。
    “疼...”
    “忍着。”
    不同于往常的嘴贱，黎乔听出来他话语的冷淡，顿感委屈。
    “你松开！”
    眼神冷淡，眼尾都含着寡离，何青山没松开，反而又紧了紧。
    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去拿了个礼物，回来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黎乔眨眼就落了泪，也不再说话，坐的离他远远的，靠在车窗旁抽鼻子看街景。
    两人之间的连接是那样的紧，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比司机还要远。
    到了地方黎乔非要从她那边下车，用力挣他的手也挣不开，被他拖一样从右边拉到左边，抱着下车，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只有黎乔微乱的喘气。
    上了飞机好歹是松开了，黎乔进了厕所捂着脸哭了一会儿，直到传来敲门声，才将泪憋回去。
    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眼睛，黎乔打开水龙头，洗脸的时候都用了些力。
    靠墙等着，何青山的眉头也是皱的，门声响起，他低垂的眼睛迅速抬起，看到她还在滴水的脸，知道她刚刚又哭了，不知怎的心情更差，就要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直接躲开了。
    “我手腕疼。”
    手背在身后藏着，黎乔低头不看他，声音是哭过的粘连。
    “我看看。”
    “不用，就是疼，没别的。”
    手掌握在了她的手臂上，就要顺着向下，黎乔不知道怎么想的，挣扎着推开他，像个小兽一样防备看着他。
    “我说我手腕疼你听不明白吗？！”
    他垂眸冷冷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回瞪他，在海拔七千米的高度上，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何青山笑了，黎乔却不放松，脊背绷得更紧，何青山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僵持着，坐下也不敢放松，他却惬意，还倒了杯威士忌。
    没到半小时，黎乔就想明白了他为什么笑，为什么这么放松了。
    自己都已经上了飞机，跑也跑不掉。
    恨不能回到一小时前给自己一个耳光，黎乔摸到口袋里的盒子，羞愤无比。
    飞机降落，也没飞多长时间，黎乔握着手腕瞪他，也阻挡不了他的动作。
    “就不能牵手吗？你力气太大了！疼！”
    黎乔破罐子破摔，随着他动作。
    他不说话，好似吃了哑药，但手确实没再紧握着她的手腕，十指相扣，严丝合缝，让黎乔更窒息。
    接机的还是管家，黎乔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哪儿，管家一贯的温和回答了她。
    “柏林？”
    黎乔奇怪看向何青山，随即又释然了。
    他姥姥家，行吧，过个生日任性一点，也没什么的。
    这次真的是城堡了，坐落在山坡上，森林里，黎乔没出息的张大了嘴，都忘记了跟他的不愉快了。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壁画，明显是古董的彩绘玻璃，黎乔傻了一样跟着他向里走，脚都累了才到了餐厅。
    红色餐厅墙上挂着许多肖像，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黎乔觉得画框里这些贵族打扮的男人女人都在紧盯着自己。
    餐品一道道的上，直到没有人再上来时，黎乔才对旁边低眉顺眼的女佣发出了疑问：“怎么没有蛋糕？”
    女佣听不懂英语，疑惑看向管家。
    “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准备。”
    “那怎么行？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黎乔看了眼表，八点多，也没看何青山，就直接吩咐了，“现在烤还来得及。”
    管家还没应声，何青山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下嘴，淡淡开口：“听夫人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盖章她的身份，黎乔来不及制止，管家就带着佣人离开，餐厅只剩下两人。
    烛火晃动时发出来的细微，刀叉碰在古董骨瓷餐盘上的清脆，口中压抑又缓慢的咀嚼，窗外呼啸的风，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黎乔几乎喘不过来气。
    “生日快乐。”
    “谢谢。”
    他头也不抬，连笑都没有。
    “你怎么了？不喜欢过生日吗？笑也不笑。”
    “没有心情。”
    任谁在自己生日前一天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独处了三个小时，都会没有心情。
    黎乔抿唇，看向窗外，黑乌乌像是在怪兽的肚子里，她垂眸放下餐具，擦嘴漱口，呼了口气，刚想起身，他就抬头盯着自己。
    侧过身来看着他，黎乔掏出小盒子，迎着他的目光忐忑打开。
    “送你的，我在伦敦唐人街淘的，我一眼就看中了，阎弃说是真古董，应该也不是什么假东西。”
    盒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个象牙扳指套在一起，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黎乔拿起大一圈的那个递给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你说咱们古代都没有戴戒指这一说，这个扳指的主人还挺有心呢。”
    何青山没伸手，她就捏着扳指晃，抿唇偷偷抬眼看他，他低头看着，一丝情绪也没流出。
    “不喜欢？好吧。”
    有些可惜，黎乔就要收起盒子，他却突然出了声：“你今天去哪儿了？”
    “回去拿这个了。”晃了晃盒子，黎乔叹了口气，“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弄巧成拙了。”
    “做了吗？”
    “没—”
    下意识回答了突到脸上的问题，黎乔有些羞恼，这种事之前问她也不觉得怎么样，可当自己的“权威”是维系在虚假上时，她也只是十八岁的孩子，无法演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闻不出来吗？”
    略为挑衅的话吐露出来，黎乔实在是有些受够了他今天冷淡的情绪，“啪”一声把戒指盒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手腕又被熟悉的力道握住，黎乔闭了闭眼睛有些厌恶，温凉的象牙扳指带到了手上，黎乔呃住，转身看他。
    交迭的手上两只温润的象牙扳指反射着着同样的微光，黎乔的焦躁好似被抚慰，她看向还坐着的何青山，目光微动，没有说话，他还低垂着头，却主动开了口。
    “蛋糕还没好。”
    诡异的情侣状态
    一个没谈过，一个没正经谈过
    两个感情小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