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听她这话说的有趣便哈哈笑,说道:“婶子那我给你多打点豆腐乳汤,你愿意用汤来泡米饭让你多泡点。”
青婶子闻言大喜:“好,王老师你大方,这样等我待会吃了饭我去岛后寻摸寻摸,看看能不能给你找几个拳螺。”
王忆说道:“漏勺跟你们说的我想吃拳螺?”
青婶子说道:“漏勺?不是,是支书说的。”
王忆估计是漏勺跟王向红说了这件事,于是他吃过饭把碗筷推给王新国:“我去支书家里一趟。”
他给秋渭水拿了一件毯子,溜达着下山去了王向红家里。
王向红也正在吃饭,他跟秀芳两人继续吃咸鱼就饼子。
嗯,今天是咸带鱼……
王向红看到他进来后点点头说:“王老师你过来了?正好,我还有个事寻思着跟你说说,省里下来的红头文件,让我们要向国家劳动模范袁隆平同志学习。”
王忆一听这话精神一振。
这人我熟啊。
22年那时空,我可是在书上新闻上看到过很多次呢。
王向红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今年上个月,袁同志去国际水稻研究所参加国际水稻学术报告会时,被各国的专家授予杂交水稻之父的称呼。”
“我找了当时的报纸看,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那个国际水稻研究所的所长告诉了各国领导人,将袁同志称为杂交水稻之父是因为他的研究给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带来了福音。”
“所以现在国家牵头由各省市和地区自己主导,广泛开展向袁同志学习的活动!”
王忆说道:“这是好事,咱们怎么学习呢?”
王向红喝了口水后沉思说:“这件事得由你来主持,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杂交水稻是什么东西?”
“杂交嘛,多简单的东西,驴和马配种生崽就叫杂交,能生出个骡子来,对不对?”秀芳踊跃的发表意见。
“所以我琢磨着这个杂交水稻就是国家要发动咱们老百姓,让水稻和其他的庄稼杂交,看看能杂交出什么东西。”
“所以这事真得王老师主持,这肯定是高科技,需要高深的文化才行。”
王向红皱眉说:“你女同志不懂别乱说,王老师她说的对吗?不对吧?这次学习活动是学习袁同志的科研精神和奉献精神,怎么还去让咱们搞起了高科技研究啊?”
王忆笑道:“对,支书说的对,咱们搞不了这个研究的,你们搞不了我也搞不了。”
“不过秀芳嫂子关于杂交水稻的理解也对了一部分,什么是杂交水稻?它不是水稻和别的庄稼去杂交,是不同的水稻品种之间进行杂交!”
“比如有些水稻长得结实抗倒伏但是结下的稻米少,有些水稻结下的稻米多但是又不抗倒伏。”
“如果将它们进行杂交,就能得到既能抗倒伏又能结下更多稻米的好品种水稻。”
秀芳关心的问道:“如果得到的是既不抗倒伏又结稻米少的坏品种水稻呢?”
王向红拍拍桌子说:“你怎么不念着国家点好啊?而且你这工作还没有展开先考虑失败,这叫什么?这叫投降主义嘛!”
王忆笑道:“支书你先别急,我嫂子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我才说要搞杂交水稻技术你们搞不了我也搞不了,袁专家为什么能搞?”
“因为他有着强大的知识储备和研究能力,他和他的团队存在的意义就是怎么让杂交水稻获得上一代亲体水稻的优势基因——简单来说就是让崽子水稻怎么去得到爹娘身上的优点而抛弃爹娘身上的缺点!”
王向红点点头说:“这就对了,这是人家专家、知识分子的本事,我看报纸上说,袁专家今年被聘为农牧渔业部技术顾问了。”
王忆兴致勃勃的说道:“袁专家很厉害的,我也在书报上看到过他的壮举。”
“他好像还在研究一种能在盐碱地呀、海水滩上种植的水稻,让咱们国家亿亩荒滩变良田。”
王向红和秀芳对视一眼,两人傻了:“海边滩涂上种植水稻?这怎么可能啊!”
“就是,58年59年的时候倒是有公社嚷嚷着搞这个来着,费了好些力气来开垦滩涂,就是你说的那样,当时还有个口号,叫做‘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盐滩变良田’。”
“最终结果呢?水稻插秧全死了,造成了极大的浪费和人心的破坏!”
王忆说道:“那支书我问你,靠算盘和打气筒让卫星飞上天,这是不是更不可能?”
王向红要反驳,王忆接着说道:“不讲科学的乱来那叫瞎搞,在科学知识的指导下去有计划的完成任务,这叫研究创造!”
“你相信我,袁专家的团队真的有办法能做到这点!”
王向红一听他说‘你相信我’,顿时迟疑起来:“我不是不信你,我也不是不信专家,是当年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
“当时是、是黄土公社吧?他们也不是不讲科学瞎搞,他们在滩涂上发现了一些能在海水里生长的野稻子,以此为目标来种水稻的,结果还是失败了嘛。”
王忆笑道:“行了行了,这个咱们不争了。”
“国家这次又不让咱们生产队去搞研究,让咱们学习人家的劳动精神,这一不会劳民伤财二不会铺张浪费,所以咱们有什么好争辩的,对不对?”
王向红点点头说:“这倒是,那咱们怎么去开展这个学习工作呢?”
王忆想了想,说:“要不然开个社员代表和党小组会议讨论一下?”
第347章 秋雨朦胧,蓑衣换雨披
王忆回到山顶,心里琢磨起了怎么开展向袁隆平同志学习的活动。
或许可以把学校改名叫隆平小学?
算了,这代价有点大。
要不然把码头改成隆平码头吧?或者吧礁石滩起名叫隆平滩,以作纪念。
这种纪念活动挺有价值的,他记得后来有一颗小行星就是以袁老爷子的名字而命名的。
他们生产队这种小地方当然跟小行星的起名没得比,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重要的是心意嘛。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反正就是生产队内的一次学习活动,随便应付一下就行啦。
或许可以啥时候去一趟22年,网上查查各地都是怎么举办学习活动的。
天气阴沉到下午,再次有秋雨落下。
这次雨势依然不大。
雨点敲打在树叶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细密而朦胧。
不知道是雨滴太小还是湿度太大,就在下雨的时候,海上放雾了。
这种天气不能打拳,于是学生们再度上起了音乐课和文化课。
王忆手底下的兵多了,他自己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这样他可以撑起一把伞在秋雨中慢慢溜达。
雨中赏秋光,挺惬意的。
溜达到后山,他看见山脚下的海水中,有一些妇女弯腰站在潮汐边缘搜寻着什么。
她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雨水落在上面滑下来,海水从她们挽起裤腿所露出的小腿上冲刷而过,很有一种传统生活风情。
这种场景好看不好受。
天气虽然还没有冷下来,但下雨天的海水难免会更凉一些,这种天在海里捞海货挺折磨人的。
而且蓑衣这东西的防水效果不好——它的不好不是绝对的不好,这种手工艺品很吃手工艺人的手工水平。
像是岛上人家穿的所以都是自家老人编出来的,工艺不行,防水效果就不行。
再说了穿着蓑衣来劳作还有个问题就是太笨重了,本来人在海水里头要迎风搏浪站稳身就不容易,何况还套着这么个笨重东西?
王忆走过去问道:“婶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叫刘小英的妇女站起来回头看他,笑道:“找拳螺啊,你不是没吃过拳螺想尝尝什么滋味吗?”
旁边名叫张盼红的妇女也站起身来。
她反手捶了捶腰说道:“嗯,今天本来要上工,结果下雨我们菜园里的活做不了就歇着了,这雨下的不大,过来给你找点拳螺吃吃。”
这话把王忆给说感动了。
真是没有白白的给社员们做贡献啊!
他知道社员们来这里找拳螺不是想要讨好他,就是因为尊敬他,社员们平日里承他的人情多,所以有机会就想给他还上点人情。
王忆问道:“你们在这里能找到拳螺?”
妇女们笑了起来:“能呀,拳螺和触一样,都在这种陡峭险峻的岩壁上生长着。”
“你看我找到的,这个是最大的,怎么样,是不是跟我拳头一样大?”
“王老师你吃不吃触?触这东西肉小不好收拾,可是绝对的鲜,都说文蛤是天下第一鲜,我觉得触比文蛤还鲜呢。”
她们向王忆展示自己的收获,黑漆漆的笑脸上表情很得意。
农人劳作有所收获时候的那种得意。
王忆看到大个头的拳头确实有人的拳头那么大,不过这种很少,只有一个妇女捞了这么个大的。
另外妇女们捞上来的触不少——触是当地人对藤壶的俗称。
这样他感动之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他走开肯定是不行的,可参与进去的话他挺害怕的:
拳螺和藤壶生长在礁石滩最险峻处,平日里队里人都不怎么过来捞取,原因就是吃力不讨好。
毕竟这年头渔家人没有缺海螺海贝吃的。
王忆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得身先士卒。
要当领导可不能说是光给手下人好处,还得处处冲锋在前让手下人真心实意的佩服他。
这点王向红做的很好,老支书是真把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八个字刻进了自己的干部生涯中。
王忆这人别看长得英俊帅气、文质彬彬,其实他内心还是挺要强、挺狠的,比如他以前喜欢看篮球,然后就觉得nba里的斯蒂芬-库里最像我。
王向红的生产队干部工作做的好,王忆心里憋着一股劲,他想干的比老支书还要好。
于是他让妇女们先上来歇歇,说:“你们等等我,这么干不行,等我回来,我领着你们干,一定能事半功倍。”
他撑伞顶风回到山顶门市部,自己换上雨衣又去拿了几件雨披带到岛屿后方的峭壁海域。
妇女们正在树下避雨。
有些人的蓑衣有年头了,经年风吹雨打缺乏保养,这会有些草叶脱落了,导致漏水,于是她们便脱下蓑衣互相帮衬着来修补。
王忆看见后说道:“这些东西都给我,来,同志们,一件蓑衣过来换一件雨披。”
“什么是雨披?”张盼红问道。
其他妇女也没有听过雨披的说法,她们只见过雨衣,没有见过雨披。
我在1982有个家 第7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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