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的话一向能给祝君君当头一棒,这次也不例外。
她从醉酒般的晕眩中醒来,就听旁边的诸葛靖仇急切地催促着:“太吾传人,赶紧醒醒!哥哥之前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家五叔很好看了吧?你就别这么少见多怪了,赶紧办正事吧!”
祝君君来不及吐槽诸葛靖恩根本没和她说他家五叔好看成这个样子,但也知道时间不等人,赶紧收回了乱七八糟的心思,走到榻前捉起了诸葛雪衣的手臂——
好瘦,皮肤几乎贴着骨头,青紫色的经络交错纵横,心脉更是……
格外旺盛?!
这……这是怎么回事!
祝君君纳罕,不得不把好不容易收回来的目光再次转到对方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
啊,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
不对不对,赶紧收心!
祝君君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刺痛让她静下心来,再一瞧,她发现了之前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诸葛雪衣呼吸粗沉闷热,而且他的面色似乎格外红润?
久病之人大多枯瘦潦倒,即使保养得再好也应该是苍白贫弱的,而且这人今日还呕血不止,嘴角至今还残留着血丝,明明就该是虚弱至极、面露死相才对,怎会心脉旺盛、面色红润?
难道是她中了诸葛兄弟的诡计,他们假借此事骗她来此,欲对她图谋不轨?
不可能,祝君君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恶意的揣测——
首先铸剑山庄大乱不似作假,其次即便这对兄弟真的因为太元欲女功而对她产生邪念,那也完全可以找个更合适的机会和地点动手,没必要把她带到诸葛雪衣的住处,反而暴露了更多铸剑山庄的秘密。
打消疑虑,祝君君又诊了一会儿,但她的医术实在拙劣,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诸葛雪衣的体内没有蛊毒——
这可真是难得!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真要给这人治病,她是来双修的,望闻问切不过是为了欺瞒诸葛靖仇所走的一个过场。
于是悄悄扯了扯诸葛靖恩的衣袖,然后对诸葛靖仇道:“二公子,接下来我要为五爷施针,还请你暂时回避。”
诸葛靖仇不肯:“为何要我回避?那哥哥呢?你为何不让他一起回避?”
诸葛靖恩眉心微蹙、抿唇不语,祝君君知道他其实也想问她为何不让他也出去避嫌。
祝君君解释:“二公子,时不我待,我就直说了,你兄长为人稳重、性子宁静,比起你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我更信得过他。一会儿我为五爷‘医治’的时候若有什么事需要人帮把手,他是最合适的。”
这话听上去也算合情合理,诸葛靖仇无法反驳,只能乖乖离去,走前对胞兄殷切道:“哥,那我先出去!我就在门口守着,你们若是有事需要我,喊一声就好!”
诸葛靖恩却听得懂祝君君“医治”二字的言外之意,他嘴唇抿得发白,只是迟疑了须臾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嘱咐诸葛靖仇:“……你把外堂的阿竹和阿蝉两个也都带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
“放心!”
等这间不大的堂屋被彻底清了场,祝君君总算放松下来,不必再端着那神医的姿态,转头大大方方地打量起了昏厥中的诸葛雪衣——
这人长得真是完美,越看越觉得这世上一切比起他来都要黯然失色,能有机会和这样完美的男人双修,八成是把她后半辈子的运道都集中起来一起花出去了吧?
换做以往,贪色的祝君君早该忍不住扑上去又亲又咬了,可不知怎的,这次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越看对方越觉得心里别扭,非但一点春情也无,还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祝君君不明所以,但此时箭在弦上,显然不可能真的离远了去,只能凑得更近,最后直接坐在了榻边,方才为其号脉的手极其小心地落到了他手背上,还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住”。
拂开他胜雪的华发,祝君君掀开了他身上薄软的蚕被,被子下的身体只着了一身素白的里衣,可他的肤色要比衣裳更白,一对锁骨半隐半露,狭长嶙峋,能让人联想到他整具身体都应该异常削瘦。
从前她总觉得阿青那副身材已是“飘飘欲仙”,但对比起这诸葛雪衣,阿青的瘦其实应该算是文人特有的清癯风骨,至少瞧上去还是很康健的,可此人……
真是叫人心疼啊。
祝君君身上本就寥寥无几的情欲又消褪了几分。
掀开被子,少女的手终于落到了男人交迭的衣襟上,然而,一想到自己即将要给这谪仙似的人儿宽衣解带,祝君君心里竟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她怎能用这双龌龊下流又肮脏的手,去玷污这个如珍似宝的仙人?!
祝君君顿时自责不已,伸出的手停在诸葛雪衣胸口不住地颤抖,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她只能别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罪孽深重的事,硬着头皮把那件素白里衣剥了开来。
“太吾阁下,你怎么了?为何一直在发抖?”
早就避到角落去的诸葛靖恩已辨听多时,终于忍不住发问。
祝君君满脸苦笑,难道她要回答“对不起,你这五叔就跟仙人似的,餐风饮露、不染红尘,我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吗?
只能一边稳住心态,一边继续艰难操作,好在她也算经验丰富,狠狠心,总算把人衣服裤子都扒了个干净。
然而,当祝君君转过脸,眯着眼睛去看诸葛雪衣已经不着片缕的身体时,她再一次被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雪崩般的负罪感压垮了——
她呼吸困难,泪如泉涌,心跳沉重如擂鼓一般,自厌自弃的情绪更是瞬间冲到了顶峰,难受得恨不得立刻饮剑自刎,也不愿让自己这双不洁的眼睛污秽了诸葛雪衣这一身冰肌玉骨。
但在她侧身躲避的动作间,目光又恰巧落到了男人赤裎的胯部,那地方整洁干净,一丝毛发也无,玉杵似的阴茎生得和他本人一样美丽,且不知为何居然已经勃起了,笔直粗长的一杆又挺又翘,粉润细腻的龟头像宝玉一样精美剔透。
祝君君心脏猛然一沉,心中顿时充满无限的悲痛与懊悔——她看到了!她竟然看到了!
她怎么能够!
诸葛雪衣是不存人间的极品,是云岭绝巅上的仙葩,而她却渎辱了他!
——祝君君当然明白自己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简直是脑子瓦特了,可她偏就是无法控制这种想法的产生,她多看诸葛雪衣的身体一眼泪水都要失禁,往他下身看更是心如刀绞、愧悔难当。
这种情况下别说和他双修交合,就是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她都觉得这是在亵渎神灵,会遭天打雷劈!
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控制住这份莫名其妙但排山倒海的罪孽感,难道这诸葛雪衣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太吾阁下,你为何哭了?你还好吗?是不是五叔他……!”
诸葛靖恩听到这非同寻常的动静,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一想到对方可能已经在和他的五叔交媾,又生生停了下来。
但这声音却给了陷入沼泽的祝君君一缕头绪,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对诸葛靖恩喊:“大公子!大公子你过来……过来帮帮我!”
157、天人不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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