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一路奔回自己的马车,金蚕蛊发作太快,她怕再多留片刻就会忍不住扑到靳不忾身上去。
但是不行,不光靳不忾不行,这队伍里的任何一个狮相门弟子都不行。她好不容易才从岳星楼手底下逃出来,不能再和他扯上关系!
可祝君君发愁,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其他男人呀。
阿青?
祝君君看向正在马车上整理今日所作画稿的清瘦男人——
阿青的确长了一副好相貌,跟公狐狸精一样漂亮,可祝君君瞅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总觉得自己扑上去会把他压死。而且阿青似乎和那位谷主师娘有些什么关系,祝君君吃一堑长一智,是绝对不想再招惹任何一个和窦菲有关的男人了!
于是祝君君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搅弄篝火堆的袁少谏——
天,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袁少谏玩火玩得正开心,突然发现祝君君正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心中莫名,但很快便骄傲起来,端正了坐姿把胸膛挺得老高。
祝君君捂着脸走到马车旁,解了其中一匹马的套索准备出去打打野食、碰碰运气,阿青听见动静转过身来,问祝君君这么晚要去哪里。
“我要去练一门奇功,不能给任何人看到,所以要走远些,阿青,你切莫告诉任何人。”祝君君跨马而上。
阿青眨着他那双精美绝伦的狐狸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郑重道:“好,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自己当心!”
***
要说这泉州是西南地区去往福州的必经之路,而如今鸣兵大会即将召开,路上怎么也得有一两个江湖人士吧。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多迭了一层系统惩罚的“丧门灾星”特性,祝君君的福缘被削弱了一半,运气变得奇差,一连跑了好几里地愣是半个人影也没碰着,而且由于她的各项基础属性也被减半,金蚕蛊的影响变强了很多,祝君君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视野朦胧一片,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此时天已全黑,祝君君腹下灼热,亵裤湿濡一片,小穴里又酸又疼,浑身像有无数蚂蚁在咬一样,恨不得立刻拿个什么东西捅身子里解解痒。
她感觉自己快熬不下去了,脑子混沌一片,甚至想,要是再找不着人的话,座下的这匹马也行啊。
而就在这时,一片红黄交错的光影闯入了祝君君视线,她努力仰起头,恍惚间看到山路尽头似有火光闪烁。
有火应该就有人。
祝君君咬紧牙关,踢了踢马腹,同时伏下身抱住了马脖子,任它不受控制地往前跑,等再靠近一些,她又从那片火光中听到了砍杀的声音。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嘈杂的动静随着她的靠近并没有越来越强,反而越来越弱,等她终于趴在马上抵达那山道时,动静已经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簇簇即将熄灭的火把和一地山贼的尸首。
祝君君不由两眼一黑,抱着马脖子的手松脱力地懈下来,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不过她没能摔到地上,半途便被一双手臂接住,然后稳稳抱进了一个陌生的怀里。
怀抱宽厚扎实,明显是个男子,处在理智破碎边缘的祝君君摸到一丝希望,睁开眼睛一瞧,正正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眼睛是浅棕色的,瞳底映着点点火光,双眼皮褶宽而长,眼睑下方还有一对饱满的卧蚕。
这是一双多情的眼睛,哪怕拥有它的人本无感情,可旁人看着他的眼,也会觉得自己正被他深情地注视着。
天上掉馅饼了,祝君君由衷地想。
于是她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顾不得手腕上的伤,两条手臂紧紧环住了对方肩膀,腿也盘到对方腰上,把自己和那人紧紧贴在了一块儿,又扭又蹭,恨不得立刻扒了男人的衣服。
蹭着蹭着,祝君君嗅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淡雅悠远的降真香,这香常用在道观里,有凝神静气之效,倒令她混乱的脑子稍稍冷静了一分,而此时一个清越明朗的男声带着些尴尬的窘意从头顶传来:
“这位……公子,呃,还是姑娘?你也是被这伙人抓来此地的吗?方才在下已将这伙人和他们的首领尽数除尽,你……你速速回家去吧!”
说着微微挣扎了一下,想将祝君君从身上扒拉开来。
好不容易碰到个男人,而且长得还不赖,祝君君哪肯放手,立刻揪紧了他的衣裳:“不!我没有家,我不回去!我要抱着你,你别想甩开我!”
男人无奈,可身上女子并非歹人,他是名门正道,不可能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于是只好收起兵器,更加耐心地劝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即便你没无家可归,也请不要……不要这样。在下还有要事赶路,带你去附近村镇可好?”
“不好!”
祝君君怒嗔一声,往男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力气不大,却让对方狠狠抖了一下。
南方气候热,虽已十月,可衣衫穿着仍然单薄,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身体间的摩擦触感清晰,体温更是飞速交融。祝君君腿心正抵着男人的髋部,这一口下去,她瞬间就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在那片衣袍下有根巨物正在快速变热变硬,冲着她的花缝挺立起来。
祝君君正要高兴,没想到突然被对方用力从身上推了下去,她腿软脚软没能站稳,落地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屁股尾椎摔得火辣辣的疼,撑到地上的手腕也扭了一下,白色的纱布立刻渗出了鲜红的血。
祝君君懵了,淫虫上头的脑子摔清醒了大半,一时间呆呆望着眼前男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将将弱冠的样子,样貌生得清逸出尘,气质纯净不染,一头黑发格外浓密,一半在头顶盘了个髻,插着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另一半倾泻下来,柔顺宛如黑瀑。身上穿的是朴素至极的蓝白色布袍,除了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外别无他物。
哦,不对,他还有一把刀、一柄剑,整齐并排着挂在了腰后。
男人没有来扶祝君君,只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对她抱拳致歉:“抱歉姑娘,但在下真的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逗留。姑娘若能答应在下不再胡作非为,在下便送你到附近的村镇落脚,若姑娘继续……继续这般纠缠,那在下便只能将你打晕带走了。”
祝君君渐渐缓过神来,心道这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饭,这人八成又是个刚正立场的硬骨头。
硬来是不行的了,祝君君很快便调整了作案手法,佯作楚楚可怜,颤巍巍地朝对方伸出了那只缠着纱布的小手:
“我,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公子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虽说祝君君易了容,把原本的模样遮去了一些,但毕竟有个好底子,呈现出来的便是张明朗清秀、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加上她此时眼中还带了点泪光,瞧着还是很勾人的。
然而男人却是一动没动,远山一样的眉紧紧拧着。
祝君君只好再接再厉,伤重似的晃了晃身子:“公子路见不平,诛贼除恶,是难得的侠义心肠,不会与我这个小女子斤斤计较的……是不是……?”
祝君君泫然欲泣的模样确实可怜,而且手上还带着伤,男人终于没再拒绝,欺凌妇孺有违侠义之道,他本意也不想把女孩子弄哭。
然而,就在他弯下腰、伸出手,目光与那女孩对上之际,对方忽然得逞般的弯起嘴角,然后对着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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