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女又说了一会子体己话,田敏颜就拿着自己做的那双手套回到了房间。
放下手套,她怔怔地看着好一会,罗氏怕是对她和齐十七有些想法,所以才借着这些说话,就是提醒她,要是和齐十七有啥的,也只会是妾。
妾么?她轻笑了一声,起身打开自己的那只妆奁,从最底层拿出一朵干枯的花来,正是那天齐十七给她簪的蔷薇花。
摩挲着已经开始干了的花瓣,刷刷的掉下来,落了一桌。
花再灿烂,总有枯萎的一天,做妾也是,再受宠,也有凋零的一日,她,绝不要做那凋零的花瓣。
一生一世一双人,得不到,再喜欢她也能舍弃了。
想到这,田敏颜将花扔下,叫来吉祥:“王爷可是在书房?”
“是的,正和夏大人下棋呢。”
田敏颜嗯了一声,想了想,亲自彻了一壶茶,又取了点心,再拿上那双手套,送去书房。
书房的两人,一来一回的战得正欢,田敏颜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仿佛没有察觉到她到来一般。
“茶来。”田敏颜陷入自己的思索中,突然听齐十七说了一声,她回过神来,忙的递上一杯茶。
“王爷,臣输了。”
当齐十七接过茶,夏光便将自己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盅里,苦笑道。
齐十七也不得意,只道:“大人是被我逼急了,反露了短处。”
夏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论智谋心计,我自认不及王爷。”
“大人,请喝茶。”田敏颜也给他递上一杯茶。
夏光接过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手套,挑眉问:“那是?”
齐十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一闪,说道:“夏大人,你不是说要去看看棉花吗?”
“我何时。。。”夏光话一出,看到齐十七眯起眼睛,一拍额头,说道:“瞧我,和王爷一下起棋来,就忘了事了,我去看看这最后一批棉花晒得如何。”说着,站了起来走出去,一到外边,就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喃喃地道:“看什么棉花,这天怪冷的。”
齐十七等了好一会,也不见田敏颜有所表示,便按捺不住了,向那放在书桌旁的东西努了努嘴,问:“那是什么?”
田敏颜啊了一声,将那双黑手套递过去,脸有些红,说道:“之前说给王爷做棉被,带着走也不方便,就想着做一双棉手套,您看看合适不?”
齐十七接过来翻了翻,眉挑了挑,这怕是他辈子见过的最难看的针线活了,瞧这针脚大的,啧,这绣的又是什么?
田敏颜见他翻来覆去的看,脸更红了。
齐十七戴上手,大小正合适,软软的,很是温暖,心下欢喜,却还是挑骨头:“这绣的什么玩意?这么丑,能戴出去?”
田敏颜有些恼,探过身去就想抢,恼羞成怒地道:“不要还我。”
齐十七手一避,佯装不悦地道:“这送出去的东西,焉有收回的道理?到我手,就是我的了。”
田敏颜哼了哼,心道,明明喜欢得紧,还要挑骨头,就是要人哄着。
“刚去哪了?”齐十七翻过手掌看那刺绣,不经意地问。
田敏颜想说到处走走,可想到刚才和罗氏说的话,到嘴边的话音一转,说道:“没哪去,和娘亲说话儿,她看中了几户人家的哥儿,问我中意哪个来着?”
齐十七的手一顿,桃花眼眯了起来,阴森森地道:“给你掌看?”
田敏颜故意不去看他的脸色,嗯了一声,故作轻快地道:“嗯,过了年,我不就十三岁了么,也该说亲了。”
“你倒是不知羞,这说亲也跟嘴上说话一般自然。”齐十七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瞧着你是不知羞涩两字怎么写了。”
田敏颜抬头,睨他一眼,像是鄙夷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爷你也过弱冠了,也该娶正妃了。”
“你说让我娶正妃?”齐十七靠近一步,危险地问:“丫头,你怕是忘了,前些天我给你簪花时说的话。”
终于是挑破了,田敏颜淡淡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道:“王爷,我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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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唯一的底线
“王爷,我不做妾!”轻轻的一句话,却是掷地有声,重重的落在人心中。
齐十七直直的看过去,她的一双眼睛,清澈而有神,坚定倔强,不躲不闪,而她,才将要十三岁而已。
“不做妾。”齐十七唇角微勾的跟着说了一句,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是的,我不做妾。”田敏颜淡声说道:“我这辈子,只会做正头娘子,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也休想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谁都别想插足。”
齐十七呵呵的低笑,尔后是大声地笑,说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和肯定,能把住未来夫君的心不纳妾?”
“我没把握,也不肯定,我只知道,一旦他纳妾,那么,我们之间再无情义。”田敏颜撩了下眼睑,道:“婚姻,家庭本就是两个人的世界,再插一个人进来,那就已经失了原来的味道。旁的人,我管不了,但我的夫君,不能纳妾。”
“你这是犯妒,知道吗?”齐十七哼了一声,故作鄙夷地道。
田敏颜抬起头,冷笑一声:“这么说,将来王爷大婚后,也会纳妾?我就是犯妒怎么了?我就不喜欢和众多人共用一个夫君,那样太恶心,太脏,我宁愿做一个妒妇,也不愿委屈自己恶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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