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听了哼了一声,凭什么呀,再差也是银子吃食。
老爷子很是烦躁,因为信件说田敏颜他们的房子已经建好了,腊月二十再搬过去,正月十六再请入伙酒宴客,问他老宅是先放着还是如何呢。
说建房就建房,说搬家就搬家,老三一家,如今主意是大着了。
他也问过送年礼来的人,听说老三他们那房子建的极是气派,没个几百两银子,怕是建不来呢。
田老爷子心思有些复杂,这才多长的时间啊,还没有一年呢,当初找个铜钱刮沙都没有的人,如今一下子就能拿出几百两来建房。
相对于老三一家的风生水起,他们这边就愈发不像了,一整天儿吵吵闹闹,没一个省心的。老大和老大媳妇成天掂摸着让他把老二给遣回去清平县,说跟着老三做个什么营生总比如今当个跑腿的强。
他知道,他们是不想和二房的人住一块,嫌他们白吃饭呢,而二房的人也实在不争气,先出一个田敏青爬人家的床,这回老二家的大儿二郎又出了状况。(田家的儿子未分家就按着生辰排名,田敏林为大,叫大郎,二房的长子第二,就叫二郎,以此推下,所以三房田敏良叫小五。”
“爹,娘,你们再不拿银子出来,二郎就要被人打死了。”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了进来,哭着叫道:“救命啊,爹。”
后头,田怀孝耸拉着头也跟着进来,噗通的跪倒在地上。
老头子一见这媳妇儿子,头就突突的疼,闭上眼睛,想到二郎那孽子,心口发闷。
“咱两老东西还没死呐,你这是打哪哭丧啊?快过年了,你还嫌不嫌晦气?”老爷子还没作声,江氏就先将怒火喷在了她身上,恶狠狠地骂:“你自个生得好儿子,作出那混事,还敢找我和你爹给你们擦屁股?呸!要银子,屁都没有。”
“爹,您不能厚此薄彼啊,上回林哥和人在窑子里为争个粉头打了起来,你也陪了医药费。二郎也是你嫡亲的孙子啊,爹。”李氏呜呜的哭,跪爬着上前扯着老爷子的裤腿。
“对啊,爹,二郎也是你孙子,是我第一个儿子啊。”田怀孝也说了一句:“林哥那事您都给抹了,二郎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么?”
老爷子听了他们的话,脸色一沉,嘴抿得紧紧的瞪着他们,冷道:“如今你是怪我来了?”
李氏被老爷子的目光一瞪,脖子一缩,这急起来,忘记这事是不能说的,她这是犯了老爷子的忌讳了。
最疼爱最注重的长孙,为了个青楼女子和人大打出手,还失手把那人给推落楼梯,骨折,那人不是官家人,却也有个当官的伯父,好说好歹,只得赔了二百两汤药费了事。
这事出了以后,老爷子是又失望又痛心,这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孙,却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传出去,他要怎么做人?日后还能考科举?就这品行一项,人家就能钉死他。
所以,老爷子下了死令,今后谁都不能说那事,一心等着时间慢慢淡化下来,或许还能挽救一二,可李氏却偏偏又旧事重提,这让老爷子很是恼怒。
“你们这丧良心的,这话也说的出口,他谁不去勾,敢去勾引何霸王的小妾?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他。五百两,你当银子能跟那孙猴子一般抓根毛吹口气就能变出来?哟嗬,你们倒是抓根毛变出来给我看看?”江氏出口,句句都是经典,不毒辣的就不说,冷笑道:“他不是说了那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么?你儿子也不少,就当没生这个崽,也省得他将来作出更多的祸事来连累了我老田家。”
原来,横河有名的何霸王的小妾小红玉在一次出行时,和二郎给巧遇了。二郎这人好色花心,人却长得高大壮实,十六岁的年纪,个头窜得老高,加上样子也长得不坏,而那小红玉早就被何霸王给玩厌丢到一边,又是个不甘寂寞的,见了二郎这高大壮实的身形,哪有不喜的?
小红玉人长得娇媚,又是特别练过那功夫的,这两个媚眼过去,就把二郎给勾了魂了,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一来二去的就勾搭上了。
也活该二郎倒霉,这和小红玉没滚几回床单,在第二次就被抓了个正着。
虽然是小妾,可那何霸王是什么人?说是个老虎也不为过。哪容得上自己的脑袋大刺刺的套一定绿油油的帽子?而且还是在朋友面前,当下就先把二郎给揍了个半死。
二郎被揍得哭爹叫娘,先是亮出自己是县丞大人的亲侄子,人家不理,人家的亲姐可是都督大人的爱妾,你一个从九品县丞,算个球?
二郎也不笨,见亮出大伯的名号不成,忙的又说自己的妹妹是永安世子爷的爱妾,那何霸王听了倒有些顾忌,停了手。
二郎见他住了手,以为他是怕了,便牛哄哄的说永安世子是我妹夫,你打了我,等着坐大牢吧。不过,要是送上一千两银子当汤药费,再把小红玉送给他,这事就算揭过了。
这可把何霸王给惹恼了,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谁敢反过来要挟他?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当下,就先将他抓了起来带回府,再差人去打探消息。
消息得来,这小子的妹子确实是永安世子的小妾没错,却是个不受宠的,何霸王的顾忌就少了几分,而且,这断没有人家给自己戴绿帽子,自己还得笑呵呵的把头送上去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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