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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得知不少旧事吧,他落在奚绝手中哪里还有命活?你想要救他,就照我说的做。只要让盛宗主的天衍珠一百零八颗都断定奚绝有罪当诛,那时天衍和天道雷罚便会泼天而下。”
到时就算盛焦不想,天道天衍在上,也会强迫他手刃有罪之人。
荀娘没说话。
飞燕展翅飞起来,又清脆鸣叫几声,附着它身上的灵力终于消散。
三楼中堂。
柳长行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盛焦:“……真的是绝儿亲口说的,他让你等着,荀娘之事他自会问个清楚。”
盛焦不为所动,手腕天衍珠除了那十颗“诛”,其余悉数飞去寻奚将阑。
这几日奚将阑太过乖顺,又亲又抱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以至于让盛焦忘记这人那一堆花言巧语都是为了逃离。
还是要逮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好。
倏地,花楼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随之而来淡淡燃烧烛火的香味飘拂进来,裹挟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盛焦眉头轻轻一皱。
他大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聚集数千人,密密麻麻挤在长街上仰着头往上看,眸中皆是没来由的期盼。
无数云灯点亮,在烈日照耀下依然明亮。
盛焦敏锐察觉到不对,灵力一扫,瞳孔倏地一缩。
他快步走出红尘识君楼,将空中飘荡的云灯随手接住,指尖凝出一点灵力往里面一探。
熟悉的灵力扑面而来。
盛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是“弃仙骨”。
有人将微弱的“弃仙骨”掺在云灯中点燃,散发出伪天衍的灵力气息弥漫周遭。
一盏灯的伪天衍并不易察觉,或许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这一条长街的云灯,十有八九竟全都掺了“弃仙骨”。
盛焦一路上见过奚将阑对“弃仙骨”那近乎成瘾的后症,脸色冷到极点,转瞬将四散在外去寻奚将阑的天衍珠召回。
有人在趁着花魁大比浑水摸鱼。
玉颓山。
盛焦不动声色将那盏写了“兰娇娇”的云灯捏碎,手微微一动,天衍珠转瞬回来连成一串珠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只是还剩最后一颗珠子似乎没回来。
突然间,一旁的人群骤然沸腾起来。
“兰娇娇!果真是她!”
“天道在上!三年前我还当她真的隐退,没想到今日又能一睹风采。”
“姣人绝艳!绝!见之死而无憾!”
盛焦面无表情抬头看去。
他似乎知道最后一颗珠子去了哪里。
一颗天衍珠悄无声息停在半空中,丝丝缕缕的雷纹朝着高台之上的人闪去,似乎在给主人指方向。
红尘识君楼最高台之上,一人身着牡丹花团的华丽衣袍站在白纱半遮的亭台,察觉到吵闹之声微微垂眸看来,眼尾带着一股不耐的厌烦。
艳美绝俗。
盛焦:“……”
第49章 任之缚灵
奚将阑很不耐烦。
三年前他什么都没做,直接顶着这张脸往那一站便被红尘“心肝儿”“乖乖”叫着直接定了花魁,虽说无人“享用”得上,但也为红尘楼赚了不少灵石。
今年可倒好,还要大选。
选个鬼。
高楼亭台空无一人,在“兰娇娇”出来的刹那,下方尖叫熙攘声瞬间哗然而起。
整个九霄城无数云灯被点得越来越亮,甚至一路连绵至云端。
下方嘈杂喧哗的人群隐约在喊“兰娇娇”。
奚将阑恨不得拿掉耳饰,沉着脸转了半圈,也不知红尘是如何安排的,却连荀娘的人影都未瞧见。
“愚蠢的男人。”
奚将阑连自己也骂了进去,居高临下漠然盯着那几乎癫狂的人群。
就算再美艳的皮囊、天纵的灵根、无上的家世,也终究不过一抔黄土来得长久。
明明求而不得,却依然痴迷。
他们到底在追捧什么。
奚将阑不懂。
奚绝自小众星捧月,见过无数人向他阿谀谄媚,却只觉得厌烦,甚至是怨恨的。
“既然想看……”奚将阑抬步走到高台边缘,垂眸注视着下方的人,冷漠地心想,“那就看个够,反正……”
还没放完狠话,奚将阑无意中一瞥,登时愣住。
盛焦冷若寒霜站在人群中,周身天衍珠胡乱旋转,微微抬着眸不动声色和他对视。
兰娇娇:“……”
奚将阑一句“他娘的”差点就脱口而出,一改方才指点江山看破红尘的矫情,赶忙拎着层叠的华丽裙摆,近乎狼狈地往亭台走,打算找个地儿藏起来。
盛焦怎么在下面?!
柳长行明明说他还在二楼中堂待着才对。
尴尬、羞恼不约而同泛上心头,奚将阑本觉得这六年早已心如止水识海枯涸,但自从和盛焦重逢,那被埋葬在伪装下的真实似乎缓缓破土而出。
奚将阑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美人羞怯,比方才那副倨傲的模样更令人痴醉,人群的云灯点得更多。
“兰娇娇!”
“红尘识君楼果真名不虚传!”
“云灯!买!点!”
奚将阑神色冷然地快步走向亭台,四周缥缈白纱被风吹拂而起,那高高挽起的长发佩戴钗环发饰太多,无意中将白纱勾住,将奚将阑拦了个趔趄。
诸事不顺。
奚将阑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扯那勾在发间不知哪个钗上的白纱,耳尖已鲜红欲滴血。
“杀了盛无灼吧。”奚将阑一边胡乱解白纱一边冷冷地心想,“等会就杀了他,我就不该在行舫上心慈手软。”
杀了盛焦,自己就不必丢脸。
一举两得。
奚将阑脸皮极厚,就算让他身着舞姬的单薄衣衫在亭台上跳舞助乐他怕是脸都不会红一下,多年苦难早已让他舍弃一切能舍弃的。
只要能活着,他什么都能做。
可只要一想到盛焦就在下面看着,恬不知羞的奚将阑突然莫名自惭形秽。
前所未有的难堪包裹着他,白纱缠在发饰上又怎么解都解不开,奚将阑的指尖竟在细细密密地发着抖。
恰在这时,奚将阑眸瞳一抹金纹倏地闪过。
他彻底不耐烦,猛地将白纱粗暴地往下一拽,眼眶疼出泪花,却咬着牙低低骂道:“住口!少来管我的事。”
奚将阑心情不虞,胡乱将一绺散乱下来的墨发撩到耳后,突然手指一顿,蹙眉道:“……什么?”
他重新撩开白纱返回高楼边缘,低眸往下看去。
从高处看,盛焦的天衍珠四散而开,将一盏盏闪现紫色光芒的云灯熄灭撞成齑粉。
那是掺了“弃仙骨”的云灯。
玉颓山为了花魁兰娇娇一掷千金,几乎半个花楼街的云灯都是他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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