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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关好,省得奚将阑再发疯。
盛焦一只手就能将他轻飘飘制住,奚将阑被卡着腰挣扎两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被盛焦抱下顶楼。
瞧见奚将阑像是闯祸的猫被拎下来,酆聿嗤笑:“你又胡闹什么?”
奚将阑打盛焦的腰几下,足尖点地终于被放下来。
他莫名心虚不敢看盛焦,胡乱扒拉两下头发,走到乐正鸩和酆聿中间强行挤着坐下,故作镇定道:“做什么呢,打牌不?”
“打打打。”
乐正鸩从褡裢中拿出一堆牌,这玉牌还是用横玉度用过丢弃的“换明月”琉璃玉简制作而成,晶莹剔透、一指大小的琉璃上一一雕刻着六十四卦。
三人席地而坐。
酆聿将内室的小矮桌搬来,一边搬一边说:“奚绝,你看这个小桌。”
奚将阑疑惑道:“怎么?”
酆聿说:“好矮哦。”
奚将阑:“……”
奚将阑抡起旁边的烛台:“我宰了你!”
酆聿哈哈大笑。
盛焦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搓牌,已熟练地在奚将阑身边盘膝打坐,手腕天衍珠闪现丝丝雷纹,已然进入修炼冥想。
三人坐在那搓玉牌,叮铃铛阵阵脆声,也没能打扰盛宗主的思绪。
众人都习惯了。
诸行斋的人每回打牌时,奚绝都会强行拖着盛焦过来,哪怕不打也得坐在旁边杵着。
“三缺一啊。”奚将阑一边点牌一边随口道,“巧儿呢?巧儿下来打牌。”
应琢本来孤零零坐在顶楼台阶上,扒着木栏杆细缝诡异阴冷地往下面看,恨不得宰了围在他师兄面前的那堆人。
此时乍一听到师兄叫他,当即笑起来,三步并两步跑下去。
“师兄我在。”
好像奚将阑叫他个名字都是一种恩赐。
乐正鸩对酆聿做口型:贱死他得了。
“坐。”
奚将阑看都不看他,眼中只有牌。
“换明月”就算是废弃的琉璃玉简也依然像鸟雀似的随心而动,十六块玉简晃晃悠悠飘荡在每人面前。
奚将阑正在看卦,脚无意中踢到对面的酆聿,大概想起他说自己矮的事儿,突然恨恨蹬了他一脚。
两人在小矮桌下面互踹。
酆聿一边看卦一边随口道:“奚绝你的生辰是乞巧吧。不是我说你,你明明比我们几个都大几个月,怎么个儿愣是不长呢,奚家缺你吃食灵丹了吗?”
奚将阑冷冷道:“不会聊天就不知道闭嘴?”
他太久没碰卦了,捏着其中一枚蹙眉看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索性放弃思考,熟稔地腰身往后一仰,半个身子都要挨到盛焦怀里,玉白手指捏着牌晃了晃,随口问:“这个是什么卦来着?忘了。”
盛焦眼睛都没睁:“明夷。”
“哦。”奚将阑又坐直身体,继续摆牌。
应琢眸光发绿,捏紧手中玉牌,差点硬生生把琉璃玉简给捏个粉碎。
乐正鸩虽然看不惯奚将阑和盛焦这么腻腻歪歪,但更看不惯应琢,见状当即冷笑:“这是我们“换明月”的琉璃玉简,捏碎了你赔得起吗?”
应琢沉着脸收回落在盛焦身上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牌。
行舫行至高空,许是冲到一堆乌云中,偌大行舫剧烈颠簸晃动,还伴随着几声微弱的雷声。
在东倒西歪中,五人依然端坐,置若罔闻。
“坎、离、无妄。”乐正鸩抬手将三支卦扔到小矮桌上,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牌卦,心不在焉道,“外面是不是打雷了?”
“蛊、蛊,那个牌我要!”酆聿头也没抬,“雷?好像是吧。”
“噬嗑卦。”乐正鸩又打了张牌,突然掐了个决随手打过来,“——定魂诀!”
奚将阑还没出牌就被一个定魂诀打得往后一仰,长发都被打散了。
酆聿:“乾卦——定魂诀!”
奚将阑刚爬起来又被打得后仰,直直后仰着摔到盛焦大腿上。
奚将阑:“……”
奚将阑默默爬起来,狠狠地磨了磨牙。
外面雷声大概有好几里,还没琉璃玉简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响,奚将阑被几个定魂诀打过来,差点要把耳饰摘了和他们决一死战。
但仔细一想,要是酆聿知道他耳聋,那假重生的事儿肯定要暴露了。
想到这里,奚将阑忍气吞声,艰难坐稳,又挨了好几个定魂诀。
魂儿都要定死在这具躯壳里了。
雷云总是打雷,奚将阑挨了一堆定魂诀,牌几乎打不下去,没好气道:“你们自己打吧,怪烦人的。”
“你自己胆小还怪旁人?”乐正鸩熟练骂他,“不就第一次见杀人吗,你至于把自己吓到魂轻吗,雷一震你就得走魂,也就这点出息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应琢突然蹙眉:“什么杀人?魂轻?”
乐正鸩骂:“关你屁事,出牌。”
酆聿冷笑:“你不会认输了吧,我告诉你输的人可是要任赢家为所欲为的……”
话音刚落,应琢将手中玉牌扔到桌案上,淡淡道:“大有、临卦——你们输了。”
酆聿:“……”
乐正鸩:“……”
两人面前飘着的琉璃玉简像是折断翅膀的鸟儿,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
“赢家可以为所欲是是吧?”应琢似笑非笑看着酆聿。
酆聿唯恐此子觊觎奚将阑,手一拍矮桌,一副英勇赴死的架势,道:“来吧,对我为所欲为吧!”
应琢:“……”
应琢唇角抽动:“我是赢了,不是输了。”
酆聿脸都绿了。
奚将阑拼命忍笑。
应琢慢悠悠地道:“我只想知道,刚才你们说的‘杀人’‘魂轻’是什么意思。”
乐正鸩立刻就要骂人,但他并不想赖输赢,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奚将阑。
酆聿很能输得起,见不用自己“献身”,忙乐颠颠地问奚将阑:“阿绝啊,你的糗事哎,能说吗?”
奚阿绝也不在意,阴阳怪气道:“你都许出去‘为所欲为’了,我还能说不吗?”
天衍学宫每年都会有一次秘境历练。
在诸行斋第三年外出历练时,阴差阳错遇到一个恶贯满盈的獬豸宗逃犯。
当时诸行斋八个少年对獬豸宗有种莫名其妙的推崇,只觉得穿那身獬豸纹黑袍好英勇哦,便自告奋勇帮獬豸宗执正逮逃犯。
最后顺利无比成功逮到。
只是这逃犯太过罪恶滔天,獬豸宗执正追捕了好几年,估摸着怨恨上头,定了罪后竟直接就地格杀。
那是骄纵的小少爷第一次见杀人。
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有的胆小的转过身不敢看,但小奚绝握着春雨剑,呆呆傻傻地见着一地鲜血和苦苦挣扎最后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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