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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反派修为尽失后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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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刚才他伸手的回应只是个幻觉。
    神使鬼差的,盛焦突然往前伸手。
    奚绝吓得蹬着腿连连后退,唯恐他又抽自己。
    ……却见盛焦用冰冷发抖的指尖,去尝试着碰那朵盛开的小野花,但还未靠近动作便僵住。
    像是在畏惧什么。
    奚绝愣了一下,抬手擦了擦进水的耳朵,茫然看他。
    指尖同花朵只有半寸。
    盛焦僵硬着身体,保持着手往前探的姿势好久,久到指尖的水珠都结了白霜,他猛地一哆嗦,才将手缓缓收回。
    好似怕身上的寒意会让这朵明艳漂亮的花凋零。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从旁边伸来,死死扣住盛焦的手腕。
    盛焦一愣,怔然抬头。
    奚绝屈膝爬了过来,长发半湿披散着垂至地面,漂亮干净的小少爷狼狈不堪。
    他本该愤怒暴躁,但不知为何却意外的安静,眸子低垂看起来温和极了——好像白日里的骄纵倨傲全是假面。
    他一言不发地紧握盛焦的手,强行地带着他的五指一点点往前探。
    盛焦瞳孔剧缩,下意识就要缩回手。
    奚绝却道:“看。”
    盛焦木然。
    奚绝比同龄人要纤瘦许多,此时却使尽全力拉着盛焦好似铁棍的手,死死往下一压。
    指腹传来一股柔软温暖的感觉。
    盛焦怔怔看去。
    奚绝带着他的手,触碰到那朵花。
    他轻轻地说:“……看,花开了。”
    盛焦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无情无欲的冰雕模样,但此时明显能看出他竟然呆愣住了。
    晚秋的花开得寂寥萧瑟,被风一吹轻轻在盛焦指腹轻动。
    花似乎生在冰天雪地,奋力用嫩芽一点点顶开坚硬的冰层,哪怕根系寸断却艰难用着最后一丝生机迎着光绽放无人欣赏的花簇。
    整个冰封世间,像是被这朵花击碎。
    以温暖如日光的花为中心,冰铺天盖地龟裂四散,本来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骤然因那抹灿烂黄色有了色彩。
    晚秋深夜,寒霜冷冰。
    周遭却已花团锦簇。
    没来由的,盛焦心想:“我回来了。”
    醉死红尘,心终有一隅花开。
    奚绝终于松开手,恹恹摸了摸耳朵,一语不发地爬起来,抱着双臂往住处走。
    他连生气的力道都没了,只想回去将湿透衣衫换下来。
    走了两步,奚绝像是察觉到什么,微微回头。
    盛焦正在看他。
    那双枯槁似的眼眸好似有了一丝生机,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白日里他见桂花的神光。
    “看什么呢,这事儿没完我和你说。”奚绝有气无力,却不忘张牙舞爪,“我明天再找你算账,赶紧回去睡觉。”
    盛焦缓缓起身,还在看他。
    “回去,回那儿睡觉去。”奚绝抬手一指那桂花小院,蹙眉道,“天衍在上,我怎么觉得你不是五感缺失,而是脑子缺了一根弦呢?听不懂我说话吗?”
    盛焦:“……”
    盛焦浑身湿透,唇线绷紧看了他好一会,转身回去。
    奚绝终于松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走了。
    没有道童伺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依然能将自己捯饬得很好,他沐浴一番换了身衣裳,躺在床上拿着几颗灵丹边咳边吃。
    “花开了……”灵丹药效发作,奚绝睡意渐浓,迷迷瞪瞪地想,“一朵花,也能破冬吗?”
    不知是不是那朵花的缘故,奚绝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一粒深埋地下的种子,憋足了劲想要破土而出,努力得脑袋都顶着生疼却愣是没发芽。
    最后他把自己给气醒了。
    奚绝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摸了半天,外面一阵重钟声响起。
    辰时已至,该去九思苑上课。
    奚绝一蹦而起胡乱梳洗一番,披了件鹅黄披风,脖子一圈雪白狐毛毛茸茸围着,金玉锦绣堆着养出的矜贵小少爷行为举止全是不食烟火的尊贵。
    他打算去找酆聿一同去九思苑,刚跑出去瞧见池塘就本能发憷,足尖一转换了条路走。
    正溜达过去时,远远扫见池塘对岸,盛焦站在桂花小院外的屋檐之下,垂着眸看着一地细碎桂花,不知在想什么。
    他应该站了挺久,发间肩上已落了层桂花。
    奚绝:“……”
    奚绝心中有气,不想和他说话,只能隔着老远瞪他一眼,鹅黄披风裹在身上衬得他好似桂花成了精,踩着晚秋的寒风一溜烟跑开。
    盛焦循声望去,只瞧见那抹好像昨晚小花似的黄色消散在密林中。
    他轻轻垂下手,指间一枝桂花垂曳而下。
    寒风一吹,掉落几粒金灿花朵。
    九思苑雕栏玉砌,前临泮池背靠青山,一条雪白瀑布好似从云霄而来,潺潺流水声隐约回荡山林间,宛如仙境。
    奚绝过去时,除了他和盛焦,其他人已到了。
    偌大学斋布置极其雅致,左右总共八张书案。
    掌院还未来,已有六个小少年端正坐着,瞧见奚绝进来,视线全都看向他。
    奚绝不怯场、更没有见陌生人的生疏尴尬,高高兴兴跑到酆聿面前,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酆聿难得蔫头耷脑,见状勉强提起兴致来:“是你起太晚了吧,还好今日掌院还未到,否则肯定罚你。”
    奚绝盘膝坐着,奇怪道:“你怎么啦?”
    酆聿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愣了一下,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这群人,难交谈得很,往后咱们可有的闹了。”
    酆聿本是个爱热闹的,第一日上学想和众人打好关系,主动开口挑了个话头等人接话。
    “久仰诸位大名啊,不知道你们的相纹是什么,能让我开开眼吗?”
    四周鸦雀无声。
    酆聿:“……”
    酆聿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唇角微微抽动。
    之后无论说什么,其他五个人要么是虚假微笑、要么低头看书,有的甚至全当他在放屁,半个字都不给回应。
    饶是酆聿脸皮厚,一连挑了两三个话头没有得到回应,也受不了死寂的尴尬,憋着气不吭声了。
    他将书翻得哗啦啦作响,闷闷不乐道:“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憋……”
    正说着,奚绝“哦”了一声,撑着桌子站起来,似乎要说话。
    酆聿体验了说话无人应答的羞耻和尴尬,见状忙拉住他。
    “做什么,他们不会理你的!”
    奚绝不听,脸皮厚地到旁边一个白鹤玉兰袍的少年面前,脆生生道:“我是奚绝,你是谁啊?”
    酆聿惨不忍睹地偏过头不忍再看。
    此人最烦人,只会微笑、弯眼笑、勾唇笑,到处笑,花儿似的笑,就是不说话。
    酆聿当时还以为他就是让尘,直到瞧见他的腿才认出这人是横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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