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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不能。
大昭女子至多到十七,便一定要嫁人。
满打满算,这日子也是一眼能望到头。昭昭的心跟着沉下去。
这日夜里,仁慧和昭昭一起睡,昭昭差人回平阳王府传话。平阳王府那边,平阳王妃传话说,多谢昭昭,让她帮忙照顾一下仁慧,至于平阳王这边,她会负责劝。
话带回来时,仁慧已经睡下。昭昭叹了声,猜测明日这事儿就能解决。可她却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平阳王已经消了气,仁慧的大哥过来来接仁慧回去。仁慧还有些扭捏,昭昭劝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仁慧这才跟着大哥回了家,后来听说,仁慧和平阳王各自退一步,向彼此道歉,平阳王决定给她慢慢相看,只是定下,不着急成婚。
风雪迷人眼,一晃便到了大年二十八。天寒地冻,信自然也送得慢,昭昭寄出去的第二封信送到之日遥遥无期。她盼回信,自然更遥遥无期。
一重风雪一重冬,也不知道二哥那边情况如何。上一回的捷报传回京中,满上京人都精神振奋。
南州边境地形复杂,冬日气候寒冷,想来条件艰苦。昭昭想起这些,便忍不住叹气。因为过年的气氛,王府里终于有些热闹气,可没有贺容予在,昭昭还是觉得处处冷清。
年底要给府中的下人们发赏钱,贺容予在钱财上从不亏待下人,今年他虽不在,也一切照旧。有常叔负责这些事,昭昭不必操心。
只是这日下午,梁太后身边的人来传话,请昭昭除夕夜进宫。
“太后娘娘说了,中州王在前线为百姓奔劳,三小姐一个人在府里过年定然寂寞,她与陛下该陪三小姐过年的。”
昭昭本想推辞,可转念一想,没有贺容予的王府的确冷清,又处处都是贺容予的回忆,去宫里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年三十这日下午,梁太后便让人来接昭昭进宫。梁太后亲自下厨包饺子吃,昭昭赧然说自己不会,梁太后笑了笑,让她帮忙打打下手,递些东西之类就好。
昭昭点头,在一旁看梁太后。梁太后年轻时日子并不好过,不得不学会许多事。后来入了宫,虽说不算太受宠,但那些事不必再自己做。至于后来成为太后,更是算得上养尊处优,只有极少时候才会自己动手。
她自我调侃:“哀家许多年不做,手艺都生疏了许多,待会儿若是不好吃,昭昭和原儿你们可别嫌弃。”
刘原也来了,和昭昭一起站在旁边打下手,听见这话,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自然不会。”
说罢,三个人一起笑了。气氛十分融洽,有过年的意思了。
梁太后不止包了饺子,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待做完,已经入夜。皇宫不比外头,虽说是过年,也有森严的规矩,便更显得冷清。
昭昭与梁太后母子三人坐在一起,像寻常百姓家那般,吃着年夜饭,等着新岁的到来。
看得出来梁太后很高兴,甚至浅酌了几杯。她手撑在桌沿,支着额角,绮丽的面容上爬着微微的醺然。刘原年纪尚小,梁太后没让他喝酒,至于昭昭,她记得那次喝醉酒后的胆战心惊,再不敢随便喝酒,便以茶代酒,陪了两杯。
梁太后轻微的一声叹息,落在氤氲的热气里,牵出话头:“前些日子听闻中州王大败南州军,哀家与陛下都甚为高兴。当年中州王一力平息北州动乱,如今又是中州王,平定南州叛乱,当真是社稷的股肱之臣。若没有中州王在,哀家与陛下真不知该倚仗谁了。”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向昭昭。
上回那件事后,梁太后对贺容予本怀着莫大的恼恨,可是时间慢慢过去,她的恼恨尽数消弭,从前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愫再次卷土重来,并且更为汹涌。她在这深宫的寂寥里,时不时想,贺容予这一仗能打赢吗?他会不会受伤?他在那儿,会不会也有一瞬想起中州……
南州王谋逆是想改朝换代,直接将他们母子俩赶尽杀绝,取而代之。可贺容予呢?他又是为什么留下了他们俩呢?虽然只是做一个傀儡,可这当中是否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惜?
梁太后觉得自己越发寂寞,她的心里空了一大块,呼呼地刮着风,急切地想要什么东西填满。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想要贺容予。
昭昭从她的眼神和话语之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声地答:“太后娘娘缪赞,这是兄长该做的。”
她有些后悔了。梁太后似乎越来越逾越,对她二哥的觊觎几乎要溢于言表。
她很小气,不愿意听另一个人在这儿向她诉说对二哥的情意。
梁太后风情万种地笑了声,没再说话。好半晌,她才又开口:“哀家有些困了,你们俩孩子好好玩吧,哀家去歇会儿。”
梁太后被人扶着走了,剩下刘原和昭昭面面相觑。
昭昭不喜刘原,她认为刘原也不喜她,正欲开口说告辞。刘原却先一步开了口:“小姑姑,你觉得王叔何时能凯旋?”
昭昭只好按耐住想走的意思,答他的话:“回陛下,臣女不知。”
刘原说:“我觉得王叔肯定能在二月之前取胜。王叔如此厉害。”
昭昭不语,比起二哥能不能快些凯旋,她更关心二哥的身体,千万别受伤才好。这场硬仗若想快速取胜,只可能用一些凶险的计策。她不希望那样。
刘原见她不说话,小声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小姑姑。”
昭昭摇头,勉强笑道:“陛下没有,只是臣女有些乏了,想告退回去休息。”
她撑起身,福了福身,向刘原告退。
刘原看着她的背影,桌上的菜还剩了大半,锅甚至还热着,水汽氤氲。
“小姑姑不吃了么?”刘原低声问。
但昭昭的背影已经走远,再没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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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的战场上顾不上什么新年不新年的,即便想起除夕这种日子,也只有片刻的时间来抒发感慨,想念故乡、想念某些人,而后便得匆匆投入战斗。
这场仗要想速战速决,的确只能用一些凶险的计策。如今南州军的领袖是欧阳霖的老部下钱铎与欧阳霖始终一条心,欧阳霖有多恨贺容予,他便有多痛恨贺容予。
因此,贺容予便是这个饵。
除夕这一战,便是棋局的开始。中州军落败,灰溜溜躲回驻扎之地。钱铎知晓贺容予聪明,并没有立刻上当,但他与欧阳霖的个性相似,都颇为嚣张跋扈。第一次他不信,第二次他也不信,第三次,加上镇南侯与贺容予的意见分歧,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不再听贺容予的话,他终于信了。
钱铎带着大批兵众,将贺容予以及他带的残兵败将们围在一处峡谷,这峡谷两面环山,山崖陡峭,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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