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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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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发出俗套的一句叮咛。
    “我会。”贺容予回答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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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谢卓云靠着墙昏昏欲睡。他自幼锦衣玉食,在这种环境里待不习惯,哪怕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他也仍旧无法安睡。当然,作为一个阶下囚,寻求安睡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比起安睡,他觉得从容赴死更能做到。自从被贺容予抓住,谢卓云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有脚步声朝他走近,谢卓云从睡梦中醒来,看向地牢里朝他走来的几道身影。墙上的火光闪烁,谢卓云深吸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但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像贺容予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他代表着正义。他的死不代表正义的失败,他虽身死,还会有千千万万同他一样的有志之士站起来。
    谢卓云理了理自己不再洁白的衣衫,站得笔直,镣铐声叮里当啷,打破这灰沉沉的夜。他闭上眼,被套上一个黑漆漆的袋子,跟着那些人往外走。
    他们要在哪儿解决他呢?哼,也只敢把他带去一个无人之地,悄悄处决,还不是他贺容予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了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大奸大恶,所以不敢让世人知晓。
    谢卓云梗着脖子,已然为自己写好了悼词。
    但等待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只有冷清的深夜凄风往脖子里灌,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以至于让他瑟瑟发抖。
    这是哪儿?谢卓云打了个哆嗦,环顾四周。
    凄清的街巷,仿佛根本没有人的气息,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谢卓云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慌,精神一阵恍惚,他这是已经死了?到了地府?还是……
    有一阵冷风拂面,谢卓云抱住胳膊,那是实实在在的骨与肉。他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很疼,疼得他咬牙。
    他怎么会还活着呢?谢卓云心中疑云笼罩,却无法找寻到答案。
    他沿着空旷的小巷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夜风吹得他整个人发着凉,不禁咳嗽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直到忽然撞上个人。
    “哇,你怎么走路不看路的啊?”袁不苦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肩膀,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身影。他一身素衣沾染尘埃,脸上胡子拉碴,更是瘦得脸颊凹陷。
    “哎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袁不苦心想这人恐怕是流浪汉,就算不是,只怕日子也过得不好。看他神思恍惚大半夜在街上晃荡,瞧着便像无家可归。
    谢卓云低着头,往旁边退让,说了声对不住。他转身要走的瞬间,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一声响。谢卓云顿时脸红起来,窘迫不堪。
    听见这声响,袁不苦笑了声,“你饿了?”
    他做过乞丐,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叹了口气,摸出自己今日吃剩下的半只烧鸡,塞进谢卓云手中,“咯,给你吧。你可别嫌弃,我本想留着明天吃的。”
    谢卓云接过东西,道了声谢,便坐在地上吃起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狼狈,可是他的确饿了,方才心中茫然空荡,似乎只有填饱肚子,才能填满这份茫然空荡。
    他在这一刻抛却了自己身为读书人的骄矜,狼吞虎咽。
    袁不苦站在他身侧,见他这副模样,似乎从他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颇为感慨。十四岁的少年老气横秋地叹息,让谢卓云忍不住抬头看他。
    袁不苦在他身侧坐下,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个乞丐,经常吃不饱饭,讨不到饭的时候只能去偷。然后被人追着打,就为了一个馒头。”
    他自嘲地笑,挠了挠头,话锋一转:“不过呢,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他的语气是骄傲的自豪的。
    谢卓云一噎,由袁不苦这段话联想起这世道,吃不饱的人太多太多了,那些苦痛的人们一茬接一茬,活在这世上……他的抱负,便是让百姓们都能吃饱穿暖。
    他愣神之际,袁不苦继续说着,语气更为骄傲:“我明日便要出征去打仗了。”
    男子对于建功立业有种天生的向往。提起打仗,袁不苦的神情激昂,期待着大显身手。
    而谢卓云却更为沉默。他已经知道自己还在人间。尽管他在地牢里,可看守的狱卒也会讨论当下时事。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所说的出征是什么,南州叛乱。
    中州王贺容予是主帅,镇南侯赵承泽是副帅,明日一早便要出发。
    谢卓云低头吃东西,袁不苦从胸中长叹一声,拍拍屁股起身:“好了,兄弟,你也别颓废,吃完了这一顿,赶紧找个睡觉的地方。我走了。”
    谢卓云看着他的背影,又说了声:“谢谢。”
    而后他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他能活着,只可能是贺容予要他活着,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谢卓云想不明白。
    他吃饱之后,继续在这夜里游荡,仿佛一只孤魂野鬼。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在这上京,他唯一认识的,只有太傅陆允,那曾是他的恩师。可他能去找太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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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贺容予出征,府里上下早早忙碌起来。云芽叩门时,昭昭早已经醒了。紫檀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如雪的面容上两点青月,以及不时的哈欠都暴露了昭昭昨夜没睡好的事实。
    她手边放着个红色缎面的匣子,云芽觑了眼,又见她指腹上好些被针扎的伤口,已经能猜测出匣子里的东西。
    她们三小姐在女红上的天赋也不高,旁人绣的东西栩栩如生,她只能画虎像猫。
    王爷要出征起码一年半载,气氛凝重,云芽故意逗她:“三小姐是给王爷绣了手帕还是香囊荷包?”
    昭昭掩嘴打呵欠,不想答:“你又晓得了?”
    梳洗过后,都来不及用饭,昭昭便要去送贺容予。大军浩浩荡荡在城门外列阵等候,贺容予骑在马上,一身黑亮的盔甲,让昭昭梦回十年前,她和贺容予的相逢。
    那一年是北州叛乱,如今是南州。贺容予同样是主帅,只不过,他已经从少年郎长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镇南侯赵承泽在贺容予身侧,余光瞥见昭昭,调侃道:“中州王可别让三小姐哭鼻子。”
    贺容予轻笑了声,并未言语,翻身下马,几步行至昭昭面前。
    昭昭将匣子递给他,说:“二哥,今年你的生辰昭昭不能陪你过,但生辰礼不能缺。到腊月初九,你再打开看。不许偷看啊。”
    贺容予接过匣子:“好。你回去吧,别看我走,等会儿又要哭。”
    昭昭嗯了声,已经觉得这风吹得眼睛发涩。贺容予向她承诺,明年生辰一定回来。
    她的生辰是六月十九,如今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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