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解释一句，与亚伦步行走到马车所在的地方，然后乘坐马车，回到了他的家里。
    一路平安无事。
    等到了克拉克·达斯家，亚伦飞快换下了伪装的衣服，提着手提箱，与克拉克告别，在路边招了一辆公共马车，回到金玫瑰街33号。
    女仆西尔维娅还没有睡下，为他开了门。
    “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可以先去休息。”
    亚伦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黑色手提箱打开，把里面的物品一样样取了出来。
    残破铁片、焦黑羊皮纸、沾惹血迹的石块……
    他手持着一块沾惹了星星点点血迹的石头，略微感应，就可以感受到它其中蕴含的‘曜’之灵性，但与此同时，也有一声似乎源自死亡之时的野兽吼叫。
    四周环境莫名变得幽深了一点，连带他的手指都沾惹上了一点墨绿的颜色。
    “普通的石块，因为沾惹到了一头‘曜’之超凡生物死后的血液，因而饱含灵性，但同时也有对方的精神烙印污染。”
    “净化！”
    亚伦意念一动，属于‘光耀者’的净化能力化为一道白光，潮水一般汹涌而上。
    他手指上的异样飞快消散，但那块石头却巍然不变。
    “如果污染这么容易就可以消除，那这些被污染的材料价值起码要翻一百倍！”
    亚伦没有多少失望地想着。
    灵性材料自然是越纯净品质越好，而其中的污染，往往来自几个方面。
    第一种，就是混杂了其它道路的灵性，比如‘曜’中融合了‘赤’、‘闇’……这种材料往往可以用适合的仪式将驳杂灵性抽离，甚至对某些兼修的非凡者而言，遇到刚好要素符合的灵性材料，简直是司岁的恩赐。
    因此，它们往往还是具有比较不错的价值，在‘野兽’的展览品中，一件都没有。
    第二种，是灵性内混杂了非凡者或者超凡生物的精神污染，这种最为普遍，也是十分难以利用的类型。
    如果用这种富含污染的材料制作符咒或者药剂，不仅失败率会高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并且哪怕制作成功，药剂与符咒的效果也会畸变。
    ‘野兽’的商品，就全部是这种类型。
    至于第三种最为可怕，它们内部蕴含着神灵级的污染！
    “不过，要是第三种，恐怕‘野兽’先生活不到现在……”
    亚伦嘀咕一句，随意点燃了两根蜡烛，也并没有用熏香、精油、药剂制造更加合适的灵性环境。
    “我拜请造物主之上的造物主！”
    “位于多重帷幕之后的绝对观察者！”
    “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绝对中立之存在、沉默观测者！”
    霎时间，他的灵体跃出血肉的束缚，看到了紧闭双目，正在进行仪式的‘自己’。
    “我的灵体，也不知道相比于其它非凡者的灵体，有什么特殊之处？”
    亚伦想了想，并未直接开始‘净化’，而是向下漂浮，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地板，来到第一层。
    哗啦啦！
    浴室中有些水汽，还有年轻女人低声哼歌的声音。
    亚伦表情不变，直接闯入进去，在脸颊坨红，发梢处还有水滴的西尔维娅面前晃了晃。
    这个女佣一无所觉，仍旧在做自己的事情。
    亚伦想了想，对着她的脸庞伸出手掌。
    然后，这手掌直接从西尔维娅的脑袋中穿了过去。
    他视线下移，忽然又吹了声口哨。
    西尔维娅仍旧没有丝毫异样，亚伦仔细观察她的瞳孔与面部肌肉，发现这不是伪装。
    “看来，普通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不过他们也看不到怨灵幽灵等等……不知道非凡者能否看到我？”
    亚伦意念一动，跨入了梦界。
    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一处破旧的废墟前，对面是一幢坍塌的黑色瓦房，有长着翅膀的马类幽灵正在其上徘徊。
    亚伦靠近数步，那头马类幽灵没有丝毫察觉，仍旧在漫无目的地徘徊。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幽灵的翅膀，却依旧穿了过去。
    “看起来，似乎我的灵体跟普通非凡者的灵体还是有些区别的，依旧是那个绝对观察者？”
    亚伦将手伸入幽灵翼马体内，略有些失望。
    “不过，如果我动用神秘能量呢？”
    这个念头一出，亚伦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形态似乎凝实了一点，手掌触摸到了真实的血肉，有种想穿上衣服一般的错觉。
    与此同时，幽灵翼马却猛地打了个哆嗦，开始警惕地望向四方。
    见到这一幕，亚伦的嘴角略微翘起：“果然……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律律！”
    幽灵翼马发出一声嘶吼，直接张开双翼，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亚伦并没有去追赶，只是沉吟着：“我的存在……似乎比灵体更为缥缈，位格更高，更加难以掌控，也更加唯心……所以，我的灵体想要干涉现实，必须反向入侵……就跟某些怨灵为了干涉现实，附身人类一样。”
    “怨灵可以附身人类，而我如果消耗力量，或许可以……附身怨灵？”
    第103章 非人存在
    现实世界。
    卧室。
    亚伦的灵体悄然浮现，扫视四周，发现代表仪式的两根蜡烛还在继续燃烧。
    “果然……每次进入梦界，出现地点都不同，但回归的地点，都是我身体所在之处……”
    “这里面应该蕴含迷失的风险，并且在梦界中也难以靠着现实定位，并没有一一对应的关系。”
    “所以，掌握特殊的灵界定位技巧，对于探索梦界很有用，或许还要加上特殊的灵界计时技巧……”
    “时空错乱？这样的灵界，或许称呼为——梦界！会更合适一点。”
    “尝试结束，该做正经事了。”
    亚伦看向那些带有精神污染的灵性材料，按照仪式的神秘渠道，将丝丝神秘能量投入而下，开始了‘净化’。
    一道白光浮现，宛若浪潮一般席卷，将仪式中的物品都包裹进去。
    那些物品尽数漂浮起来。
    在沾惹血迹的石块之中，有着一头翅膀燃烧火焰的巨大鸟类虚影浮现，猛地炸开，消失不见。
    在铁片之上，丝丝暗红色的铁锈直接融化、滴落……
    羊皮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类半透明的面孔，从木然变得狰狞……但最终还是渐渐虚幻，彻底消失。
    ……
    “果然，石块上的精神污染来自超凡生物，而羊皮卷的污染来自一位非凡者？”
    亚伦灵体回归，结束了仪式，望着那些焕然一新的灵性材料。
    铁片光泽内敛、羊皮纸焦黑处消失不见、变化最大的还是那几块沾惹血迹的石头。
    它们变得半透明，内部似乎可以看到纯白的火焰燃烧。
    光是这个卖相，便可知价值不菲！
    “‘野兽’先生做了一个亏本生意。”
    亚伦拿起一块半透明石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这些富含纯净灵性的物品，是制作符咒与神奇物品的最好材料。
    但它们对亚伦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用处，那就是——可以汲取灵性，直接增加自身底蕴！
    “灵性是可以互相吞噬、掠夺的……非凡者可以掠夺其它非凡者，同样可以从灵性物品中汲取！”
    “不过连物品都有污染，直接吞噬其它非凡者，哪怕严格按照仪式要求去做，恐怕也会有疯狂与人格分裂的隐患积淀啊……”
    亚伦眸子中似乎燃烧起两点豆大的白色火花。
    与此同时，半透明石块之中，一点‘曜’之灵性被引动，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跟做了一次‘辉光法’冥想差不多，而一块石头，可以支持十次左右的汲取……”
    这是一条捷径，但如果未能事先分离精神污染，那必然连污染一起汲取，精神分裂都是最好的下场。
    亚伦不由有些兴奋：“这些灵性物品，应该可以节省我好几个月的积累，很快就可以晋升‘牧光人’了……”
    作为一位历史上享有大名，背负诸多秘密的伪‘长生者’，亚伦不得不背负许多压力。
    比如自己绿森伯爵的身份暴露后，非凡界对他的态度！
    这令他有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必须尽快提升，有了自保的实力之后，才能勉强安心。
    “但是对我而言，原质层次的提升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我无法向司岁祈祷……”
    “而哪怕开启第二、甚至第三原质……相对于我的问题而言依旧太过弱小……”
    “所以，在不损害自身的前提下，短期内飞快提升实力的办法，就只剩下获得一件强大的‘诡物’了么？”
    亚伦可是记得，当初相当于第三原质的琳，只凭着一件‘血肉权杖’，就匹敌甚至后来反杀了相当于开启第四原质的‘大祭司’。
    这相当难得。
    按照克拉克·达斯的描述，第四原质——【活力】是一个大门槛。
    达到这一位阶的非凡者，生命活力已经得到了惊人的强化，不太害怕现代武器的伤害，并拥有强大的力量，在此时的神秘界，已经是一方大人物了。
    由于第四原质的非凡者大部分伴随着生命形态的转化，他们往往还有一个称呼——非人存在！
    一步踏出，再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