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港口后黑衣人就离开了,期间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横滨素来热闹,街边的商铺一间挨一间,但现在都关着,街道上别说一辆车,除了她以外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吓人。
她一瘸一拐地走在没人的街道上,在之前的挣扎中她扭伤了脚,虽然痛但也她还是坚持往前走,即使漫无目的。
走了不知多久,街上渐渐有了动静。
若菜停下休息了一会,搓了搓没有了袖子而暴露在冷空气之下的双臂,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她这样子一定会被认定为可疑人物。
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才行,她害怕不稳定的自己又可能伤害到别人。
站在街上,她稍稍抬头,东边天空渐吐鱼肚白,再往下一些的地方已经染上了金色。
说来也讽刺,第一次看日出的情形她却如此落魄。
就在这时候,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呼唤,若菜一怔,下意识扭过头,就见还是一身浅色风衣的太宰治站在对面正和自己招手。
阿勒?这不是若菜小姐吗,早上好呀~
2
三个月后,十月份。
横滨,漩涡咖啡厅地下室。
若菜近来觉得总是睡不够,身体总使不上力气。
还好吗?若菜小姐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呢。坐在对面的太宰撑着脑袋看着精神不振的若菜,关切道,明明每天也有好好吃饭,为什么若菜小姐看上去越来越憔悴了呢。
再有就是
太宰的视线下移,若菜下意识捂住小腹,满脸不自在,连忙摇头否认:可能只是最近转季有些不习惯而已,我没事的。
那晚上遇到若菜后,太宰并没有问她的情况,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之后他托了关系给她找了份文书的工作。会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在征服户籍科里根本就没有她的记录,更别说婚姻状况,和凭空出现差不多,之后若是要光明正大地生活,还得把手续证件都处理好。
为此太宰还吐槽过五条悟做事不勤快,就连帮忙入个户籍办个身份证之类的都没有。
因此,在他的安排下,若菜现在做文书工作也是为了之后好拿到合法的身份。
这对于有数年洗白户籍经验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时间的问题。不像他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干地下工作,身家干净的若菜只需要一年就足够了。
遇到若菜的时候,太宰虽然没有询问但也知道她遭遇了变故,心境和之前大不相同,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他见得多了,不知所谓地活着,不想死,却又迷茫而彷徨。
果然我和若菜小姐的相性很好。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培养她作为他得力的部下,但现在他不会那么做,不只是立场不同。
利用得当,这种纯粹的人可以成为最锋利的刀刃,而他并不想那么做,只是单纯的想看她的笑容罢了。适合她的道路她未必会喜欢,倒不如让她什么都不要思考,无忧无虑地生活就足够了。
也是在接触过若菜后,他才理解了五条悟对她的过度保护。而他作为一个男人,忍不住被她所吸引,不忍心看她被不洁所沾染罢了。
不过我相信若菜小姐也一定会想通的。他只是这样告诉她,没有追问她的过去亦没有劝说她去做任何事,而是鼓励她自己探索和选择。
想通什么?
我啊,一直在寻求不痛苦的死亡方式,这点若菜小姐来这以后才知道吧,但我已经维持这样的生活好几年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太宰笑着,看着若菜写过的文字,忍不住夸她字写得好。
我知道若菜小姐一直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吧?但我和你有一点本质上的区别,那便是你的迷茫,是有解的。太宰忽然笑出声来,若菜一怔,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小腹看。
若菜很感激太宰对自己的帮助,只需要进行隐蔽的工作,这样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也能够不被发现。她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即便是周围的人原谅了她,她也还是会恨自己。
你现在的表情就和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你老实说让我看不到希望,但是现在截然不同。他看破,并未点破。
若菜低下头,手微微收紧。
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看向他,眼里一片清澈。
虽然我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害怕。她红了眼。
畏惧死亡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是很值得尊敬的。太宰微笑着。
若菜沉默了一会,又道:大概是半个月前,肚子有点不一样,或许我怀孕了。
这个时候,这个孩子让她又有了暂时活下去的欲望。
我知道做这样的选择很自私,但我还是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轻轻抚摸着稍稍隆起的位置,眉眼盈盈,这是那个人留给我最后的宝物了,唯有这个孩子,是真正属于我的。
证明她存在过,证明她的爱恋,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五条悟的爱令她时不时患得患失,终究他也有自己的职责,她不能时刻要求他在家里陪着她,只有孩子,是谁也夺不走的,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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