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眼见这种情况,老妈心疼儿子,骂骂咧咧的骂亲家,但仍旧不敢找去亲家那里,原本就是自己的儿子打媳妇,农村娘家就是给闺女撑腰的。
俩小孩子的在家,都得婆婆带,老婆子带了两天就累得直不起腰,小女娃还在吃奶,没妈妈在身边,一天到晚的哭,左邻右舍都听见孩子整日整夜的哭。
见了朱彬妈也都嘲笑:“呦,娃他妈被打跑了,孩子都归你这个好婆婆带了?”
朱彬妈老脸没光,带俩孩子,一脸苦哈哈的。
孩子其实很可怜,但女人其实更可怜,生儿育女,还被家暴,一切都是家暴男的错。
婆婆不耐烦,亲自买了水果罐头、一斤猪肉,到了亲家家里赔礼道歉,礼倒是收下了,但仍旧没接回儿媳妇,还被训了一顿。
亲家公指着老婆子骂:“你儿子那王八羔子打我闺女,你做婆婆的连拦都没拦几下,现在知道来接儿媳妇回家了,你孙子孙女可怜,也是你儿子造的孽,我闺女回去怕被打死,不回去。”
老婆子碰了一鼻子灰,回家指着儿子鼻子骂:“你个龟孙子,这下让你威风,让你打媳妇,现在你媳妇不跟你过了。俩娃呢,看你咋办,娃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带吧。”
老婆子也被累垮了,躺床上只剩哼哼的份。
朱彬自己一身伤,还得管俩孩子,晚上也睡不好,白天也没办法去地里挣工分,想起了媳妇的好。
黄蔓蔓住在娘家,只好断了奶,心里其实惦记着自己的娃。
但也只好忍住思念,想着姑姑们说要是这次不好好治治,以后迟早被打死。
黄蔓蔓害怕挨打,也就安心在娘家住下,即便丈夫来巴结讨好,一会送白面,一会送肉,也不为之所动。
朱家过得不宽裕,这些白面、肉几个月都见不到一两次,这么下血本,估计朱家是真得着急了。
黄蔓蔓想,起码得住个一年半载的,孩子可怜是可怜,但有婆婆在,反正不会饿着,这次要是再忍不下心,跟了回去,以后再被打估计姑姑们也不管自己了,说到底,这次下决心给自己丈夫个教训,姑姑们都是但风险的......
沈冰月去看表姐的时候也是这意思:“让朱彬自己带孩子吧,反正是他老朱家的娃,你在这里住着,他送啥你收啥,但不要轻易回家,等时间久了再说。”
沈冰月想,人都是怕挨打的,男人也不例外,以暴制暴有时候还是管用的。
起码朱彬现在见了几个姑姑姑父小眼神都是带着恐惧,又是点烟又是端茶倒水的献殷勤,见了老丈人、小舅子一脸巴结讨好,知道怕是件好事,可能还有救。
真正不知道怕的人更穷凶极恶。
这个年代离婚在农村太少了,就试试吧。
女人在婚姻里太弱势了。
沈冰月从舅舅家骑车子回到村里的时候,在村口竟然看到了李峰的母亲冯云。
40多岁的冯云穿着灰色的衣服,黑皮鞋,正拎着行李箱在村口左顾右看,见有人骑自行车过来,上前问路:“同志,请问这是沈家庄吗,你知道沈家庄知青点怎么走?”
前世,这个婆婆即便儿子在这里结婚也没来过沈家庄,现在出现在这里,沈冰月听村长说过:“李峰脚伤估计要养两三月了,原本想让他回城里养,但公社不批,说是李峰家庭问题,而且脚伤,又不是要命的病。”
估计是李峰发了电报,冯云赶过来看儿子。
沈冰月对这个婆婆没啥好感,觉得儿媳妇是乡下人,看不上沈冰月,只要见面就明里暗里嘲讽沈冰月高攀了自己儿子,嫌弃沈冰月这干得不好,那干得不对。
本质上是看不起沈冰月。
不过李峰和自己老妈关系也不好,婆媳也不住在一起,只要一见面,冯云就挑沈冰月的不是。
现在又遇见,沈冰月骑着自行车连停都没停,径直从冯云身边骑过,卷起一路尘埃。
冯云被卷起的灰尘呛得一阵咳嗽,不得不继续等在村口的小路上,等下一个来人,再问路。
李峰也从医院回了知青点,整个人都是木纳的,脚裸上用竹板绑着,一天行尸走肉般的躺在床上,胡子拉碴的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见了老妈,也只是空洞得看了眼。
冯云心疼儿子,在知青点住了下来,问清楚情况后也哭了一鼻子,主要是听到说李峰的脚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对李峰是个打击。
但冯云安慰儿子:“你爸现在情况好多了,过一两年有可能就没事了,儿子,脚就算瘸了,咱还有手,别丧气,好好养伤。”
李峰最不能听见有人说自己脚瘸了,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冲着老妈喊:“你的腿才瘸了,啊啊啊啊啊,都给我滚,你们这些贱女人,我要杀了你们。”
冯云被儿子恶魔般的怒吼声惊住,捂着嘴,控制不住得哭,李峰总是埋怨自己批过他爸,但那种情况下,自己不摆明立场,怎么照顾他这个儿子。
李峰的内心已经扭曲,看不到人世间的好,心里只剩下狠,狠母亲,狠李冬梅,狠沈冰月,把自己的脚伤这件事归咎于沈冰月身上。
觉得那块巨石要是沈冰月不躲开也许不会砸到自己身上。
第49章 无声较量
李峰借着颓废,对母亲无微不至的关心乱发脾气以发泄心中的不满,这种状态持续到了10月15日,因为这天,李峰收到了来自首都的一封信。
从看到那一封信起,李峰逐渐强迫自己从破罐子破摔中清醒过来,把这封信用火柴点燃烧了后,看着燃烧殆尽的信纸,微眯猩红的双眸,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
……
随后开始对着房间里的小镜子认真的刮凌乱的络腮胡,甚至在刀片划烂了脸,也没有反应,仍旧继续刮胡子。
直到又露出那张斯斯文文的年轻的脸庞,李峰勾了个阴险的笑,暗自肺腑:“沈冰月,我替你接下了那块大石头,那你就用你的一生来赎罪吧!我不好,都别想好过,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李峰拄着一根拐棍,从伤了腿后第一次主动迈出男知青宿舍大门,对着正在灶房忙着给自己炖鸡汤的母亲喊:“妈,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村里放电影吗?到时候我去看去。”
语气淡淡地,斯斯文文的那个李峰又回来了,没有了前些时候的颓废。
李峰在看到信的那一刻一个计划涌上心头……
冯云没有察觉到儿子的细微变化,觉得儿子终于接受了现实,想着好男儿即便腿有点不适,只要才华横溢,还是会有女孩喜欢的,前途也会有的,只要儿子想开,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冯云巴结讨好儿子,在儿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一大碗鸡汤端了过来,这次李峰没有发疯似的把碗砸地稀巴烂,而是洗漱过后,变回谦谦君子形象,对母亲道了一声谢:“谢谢妈,您也吃吧。”
老母亲心花怒放,没有听出儿子谦虚的话语里的淡淡的疏离感。
李峰看着母亲为自己忙碌,清冷的冷笑了声,暗自发誓,从此以后对母亲只有利用,不再有亲情。
沈家庄的草莓种植包括田地里的活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只剩下陆陆续续派出的修大坝的民兵仍旧紧锣密鼓的行动着。
村长请来了镇上公社的放映员,在村大队的篮球场的一大片空地上播放电影,要给沉寂的农村生活添上一抹调剂品。
每每哪个村放映电影,都会吸引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前来观看,不说人山人海,但其实是非常热闹的。
沈家庄的村民为了占据观影的有利位置,都会提前几个小时搬出来小板凳来排队,刚开始是让小板凳自己排队,天黑前俩小时就得人来,要不然别的村民会胡乱挪动小板凳的顺序,防不胜防。
沈晓铭上学前早早嘱咐姐姐一定要去占位置,沈冰月和沈小园也就一人搬了两个凳子占位置,占的是第五排的位置,放的小凳子之间有一些空隙。
下午不到五点俩人就也就来到村大队的篮球场占位置,这时候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小时。
沈冰月坐在小板凳上偶尔看一下村里的几个十几岁的男生打打篮球,这可能是这个时代唯一不落伍的运动了,年轻的少年英姿勃发,在球场挥洒着汗水,青春烂漫。
沈小园要看着沈小冬,总是会跟在弟弟身后跑,拉拽着沈小冬,怕弟弟被偶尔砸过来的篮球砸伤。
沈冰月正在看篮球,李峰拄着拐杖坐到了自己身边。
沈冰月看了眼,李峰的脚裸上还绑着竹板,这个年代骨折大多都是这样的处理方法。
但精神看上去却很好。
李峰仍旧带着那标志性斯文的笑,对面前越发优雅从容的沈冰月嬉笑着:“怎么说我也教过你一年的画,我被砸伤了,你也不来看望一下我,我真的很难过。”
李峰笑得苦涩,在沈冰月面前抱怨和邀功:“这块大石头砸到我,其实我感觉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在你躲开了,砸我身上总比砸你身上好些,毕竟你是女孩,要是伤了腿,腿瘸了还怎么嫁人,想想这,我觉得砸我身上,如果是为了你,也觉得心里还甜甜的,毕竟我很喜欢你。”
俩人周围没几个人,李峰如此说,沈冰月从心里鄙视李峰。
汪玟这些时候都警告自己离李峰远点,说李峰迁怒于自己,说要不是沈冰月躲开了那块石头,怎么会蹦我身上。
现在虚情假意的来跟自己说这些?
沈冰月了然,怕是得知了一些事情,逼不得已,现在来找接盘侠结下他和李冬梅造下的孽吧!
前一世我着了道,这辈子,还想来算计我?
李峰你真是本性太坏了,猪狗不如的王八蛋,毁了我一生,现在这辈子还想祸害我,没门。
沈冰月脸上淡淡的,应付了李峰:“李峰同志,我们以前探讨画技,我在你那确实学了素描等西画的画法,可我也教给你国画的技巧了,严格意义上讲,我们算是探讨。至于你说得大坝出事的那件事。”
沈冰月微皱眉头,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盯着虚伪的李峰清冷地道:“我是自己躲开那块石头的,不是你李峰把我推开的,至于那块石头砸你身上了,难道是我举着石头砸你身上了?那块石头砸了好几个人呢,谁被砸只能说倒霉催的,你说得好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似的,太好笑了吧!”
沈冰月对李峰的虚情假意不当回事,语气都带着鄙视,也不再想和李峰多说什么。
李峰眼里划过一抹阴毒,片刻就消失殆尽,却没有逃过沈冰月这一世的眼睛,李峰算计人惯来这种眼神。
沈冰月无所畏惧地回望了李峰的眼神,内心不屑,想着你算计我是吧?
那我们的正式较量就开始吧。
反正最终着急的人是你,因为李冬梅肚里的孩子等不及,要落户,要有个正式的身份,你或者李冬梅必须有一个结婚,李冬梅不愿意跟你结婚,你总得找一个,不然这孩子你弄哪去。
这个时代对未婚先孕生的孩子包容度不够,而且李冬梅回城,孩子大概率是偷偷生下来的,要是被人知道,调查出来,有可能会打断回城安置成工人的计划。
毕竟,听赵运达说李冬梅现在只是以照顾老母亲为由调回城了,现在城里没消息到公社,起码证明李冬梅怀孕没被发现,要不然肯定会收到协查函的。
就跟政审似的,很严格的,工厂接收孕妇自然要看婚姻情况,发现是未婚有孕那还得了。
李峰,比你多活一世,我用前一世的代价,知道你唯一的软肋。
但却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婚姻不幸,无儿无女,我养了那孩子那么多年,他没任何感恩不说,还拿我当抢走她老妈男人的小三,百般羞辱,那我对这种孩子难不成还有任何怜悯,那就是我沈冰月瓜皮了。
那么这辈子,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苦果吧,没有我替你承担你的过错了,看你怎么保持你一贯的斯文形象不暴露呢?
李峰对沈冰月不客气的言辞很愤懑,心里恨极了,但表面上仍旧拿言语来表达自己对沈冰月的爱慕。
沈冰月懒得搭理,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四处走走。
李峰拄着拐杖,难不成还能追上自己一个正常人。
李峰别提有多气恼,但压抑了内心的阴险狡诈,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这件事不能拖太久。
所以李峰没离开,就坐在椅子上等看电影。
反正沈家的几个小板凳都放在这里,沈家人对自己不感冒,李峰并不在乎。
起码沈家人还算正常,不会像村里那些粗鲁的泥腿子似的,嘴里粗话连篇。
李峰觉得自己应付得了,农村人,小孩子几颗糖就收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执着的等着。
李峰觉得沈冰月恼自己是一定的,毕竟自己以前对她若即若离,而且和李冬梅处过对象。
但自己有才华,在整个平城县域,没有哪个年轻人的西画可以比拟自己,那么痴迷画画的沈冰月就仍旧会是自己的囊中物,不过需要一番周折罢了,为了解决遇到的绕不过去的难题,自己得有耐心等鱼上钩,为了能钓上条还算顺眼的美人鱼,付出点鱼饵也是可以的。
李峰要趁着这场电影,和沈家人套套近乎,以便能找借口去沈家。
重生七零:踹掉知青前夫后嫁糙汉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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