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真正的旧神遗蜕,就在这里。
……但是他们的行动最后还是失败了。
因为约瑟烧毁了黑尔斯之家的营蓬;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满足神明的要求。
最后,他们如同他们所信仰的神明一样,从天空跌落,最终坠入深渊。而神明仍旧还能留下如星辰般璀璨的星之尘,他们却只能如同雕像一样,就此粉碎。
按照时间顺序而言,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的,粗略来讲。
只不过,真正让西列斯牵涉其中的原因,却是阿方索、伊曼纽尔和弗雷德曼的遭遇。
在西列斯与阿方索的谈话中,阿方索他们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自然是重中之重,而阿方索也十分耐心地将他们过去一段时间,包括伊曼纽尔的死因,全都讲清楚了。
阿方索与伊曼纽尔在来到黑尔斯之家之后,便如同西列斯所知道的那样,到处打听消息,并且找到了“卡尔”与那名所谓的“幸存者”。
与此同时,他们也加入了那个声称自己拥有更为古老版本地图的探险者的队伍。
关于这一点,西列斯不禁询问,那副古老的地图是确有其事?而阿方索则点了点头,回答说,确实有这样一个版本的地图——比博内特版本更早。
那个版本的地图之所以没有流行起来,大概是因为博内特这边拥有一家鼎力相助的印刷厂,尽管他本身却因为无烬之地的事情而妻离子散。
总之,一行人在几天前去往一同去往了心型峡谷,为了所谓的“不存在的城市”。
那副传闻中更为古老的地图上,的确不存在那个“心型峡谷”。
对于一般探险者来说,他们可能会认为,那不过是因为这幅地图年代更为久远,当时人们还没探索到心型峡谷那个区域,所以才没有将这个特殊的地貌特征画到地图上。
不过对于更为追根究底的探险者而言,仅仅就只是这个对不上的特征,就值得他们跑一趟了。
“在那里,你们遇到了什么?”西列斯不禁问,“你们似乎在那儿呆了一个多星期。”
“我们被困在了那里,走不出来,就像是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部落遗迹。偶尔甚至有一阵迷雾飘来。一些探险者的精神很快就出现了问题,我们自相残杀……
“直到那群人离开了心型峡谷,我们才得以逃脱。不过那个时候,也只剩下我还活着。或许是因为我不那么引人注意。尸体……整个心型峡谷底部,都是尸体。”
说着,阿方索摇了摇头。
隔了片刻,他又说:“或许,这正是胡德多卡的信徒想要见到的场面吧。他们喜欢这样……人们相互厮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每个人的心思都阴暗见不得光……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这就是他们的观念中,胡德多卡想要的。”
阿方索喃喃说。
西列斯也沉默了片刻。
有时候,他会免不了感到一阵疑惑:究竟是神明引导甚至创造了人类的信仰,还是人类将自己的观念投射到神明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困在心型峡谷底部的探险者们陷入了一个极端的困局。他们找不到出路,便开始怀疑罪魁祸首就他们这些人中间。一个奇妙的、诡异的局面。
人们接二连三死去,有些甚至并非死于精神污染或者变异,而是其他人类下手。
听到这里,西列斯不由得问:“所以那个幸存者……”
阿方索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痛恨与懊悔交织的神情。他说:“伊曼纽尔十分信任他,因为他的确说对了伊舍伍德的一些特征。但是……
“但是,您知道吗?许多人都知道伊舍伍德曾经的名声与事迹,因为那事儿在十年前闹得很大。您也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所以才没法将部落遗迹的事情直接公布出来。
“即便伊舍伍德失踪了,这部分人也仍旧十分好奇他曾经的经历,认为他的确找到了一些线索。所以,他们想要跟上伊舍伍德的脚步。”
西列斯恍然,他声音低沉地说:“所以,那个幸存者就是一个诱饵?”
“或许他是诱饵,或许他的确是幸存者,或许他曾经属于伊舍伍德的团队后来又背叛了……”阿方索的声音逐渐变轻,“但是他亲手杀死了伊曼纽尔;我亲手杀死了他。”
他们都不由得沉默了。
阿方索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知道是惆怅、无奈还是轻松的情绪,他说:“不论如何,这件事情……算是了结了。结束了。”
西列斯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仍旧有一些问题,不过他觉得也没必要询问阿方索了。
比如说,为什么他们会在心型峡谷的底部遇到迷雾?在“心型峡谷”真正问世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那片区域为什么会被迷雾覆盖?迷雾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或许那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迷雾;第二种是那只是旧神追随者们掩人耳目的手段,毕竟,胡德多卡的力量就拥有欺诈的属性,不是吗?
……也许,那是虚假的迷雾。只是人们的眼睛与感官欺骗了自己。那也并不是不可能。多少人将残羹冷炙伪装成美食珍馐,自欺欺人地吞食下去。
这个问题终究死无对证。西列斯心想。他希望终有一日,他能解开这个谜团。也许那是他对于旧神力量研究得更为彻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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