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开灯,看不出来。
不对,不开灯的气氛其实更暧昧。
林默立刻扭身拧开了床头灯。
他抬头看着蒋南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蒋南城装作没看见,在床边站了一会,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响起水声,没多久,蒋南城端着一盆热水出来了。
林默愣了下,猜到他的意图后,脚不自觉往后缩:“我不泡,你端走。”
他就知道,蒋南城这人惯会得寸进尺,还说什么「什么也不做」。
骗子!
蒋南城沉声说:“不泡你明天脚肿得连床都下不了,车也没办法开。你要是想我抱你去公司,我现在就把水端回去。”
这一招对林默果然有用,他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边,正要脱袜子的时候被蒋南城拦住。
“我来。”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身体上的疲惫让林默的思维也变得迟钝,等回过神,蒋南城已经把他袜子脱下来,握着脚踝浸到了热水里。
双脚浸到热水的一瞬有微微的刺痛感,但很快就变得酥酥麻麻,从脚底腾起,传遍全身,仿佛筋脉都打通了似的,非常舒服。
蒋南城撩起水到他的脚背和小腿上,边按摩边问:“水温合适吗?”
林默忍不住蜷起脚趾,摇摇头,意识到蒋南城垂着头看不见时,才说:“正好。”
声音很轻,带着颤抖。
林默低下头,看着蒋南城坐在塑料小板凳上,专心致志为他按摩的样子,心脏微微颤动。
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带着灼人的热度,虽然按摩有点不得章法,但他却觉得很舒服。
中途蒋南城换水的时候林默本想叫停,脚刚缩回来又被男人强势地按进水里。
蒋南城一开始是真的心疼林默,专心替他按摩,却意外发现林默连脚也生得好看,白皙的皮肤,圆润的脚趾,连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齐,纤细的脚踝一只手握着正合适。
他难免生出其他心思,又怕林默察觉不高兴,只能收敛心神,按了一会便拿毛巾替林默擦脚,动作又轻又温柔。
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林默怔愣地看着他。
蒋南城心里一动,勾起嘴角,问:“怎么了,不认识了?”
林默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蒋南城把他的腿塞进被子里,把水端进浴室倒掉,然后转身下楼,没多久又回来了。
他在床边坐下,见林默没有表现出反对,暗自窃喜,但面上不显,问:“今天干什么去了,走了很多路?”
林默实话实说:“去爬山了,然后去农庄采摘。”
这样乖巧的林默蒋南城不知多久没见到了,他眸色暗了几分,低声问:“怎么不叫我陪你?”
这回林默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蒋南城有些拿不准林默的态度,他能感觉林默在一点点卸下防备,不再拒绝他的靠近,但又怕贸然告白再度被拒绝。
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每次被拒绝的时候,心还是会疼,会难过。
可能是今晚的气氛太好,林默太乖,蒋南城又有些蠢蠢欲动。
他捉住林默的手,打开刚才下楼拿的表盒,取出手表戴在林默手腕上,低头看去,满意地笑起来。
“我看到这块表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合适你,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蒋南城将林默的指尖拢在手心里,轻轻握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得慑人:“宝贝,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倾尽一生爱护你照顾你,绝对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好不好?”
林默看着蒋南城为他戴上手表,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让他忍不住战栗,而被蒋南城握着的指尖却在发烫,一直烫到心底,让他浑身又热了起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隐约能听到闹市传来的圣诞乐曲的声音。
他突然想起离开港城,搬到沂市的第一年,圣诞那天下了雪。
纷扬的雪花从天而降,没多久就把大地染成一片雪白。
听说圣诞夜总是会下雪的,但港城因为气候原因,几乎从未下过雪。
几乎,从未。
蒋南城正紧张地等待林默的回答,发现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也顺着看过去:“在看什么?”
林默转过头,沉默片刻,突然问:“蒋南城,你见过下雪吗?”
蒋南城愣了愣,印象里两辈子他只看过一次雪,是去东欧某个国家出差的时候恰好遇上大雪天。
“看过。”蒋南城说,“怎么了,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林默不答,继续问:“你说,港城会下雪吗?”
“应该不会吧。”蒋南城道,最起码他两辈子都没遇上过一回,“你想看雪吗?那咱们去国外,可以顺便度假。”
林默摇了摇头:“你不是问我能不能给你一次机会吗?”
不知怎的,蒋南城突然心里一紧。
林默说着,停顿了下,又朝窗外看去。
他做不了的决定,不如交给老天吧。
他转回头,直直地看着蒋南城,轻声说:“如果港城下雪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港城会下雪吗?
明天见——
第99章
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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