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宁宿睡的很香,他做了一个绮丽的梦。
梦里,无边的黑与浓烈的红冲击融合,一个人从黑与红中诞生。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宁宿模模糊糊意识到,这是末日来临时,他从异变中醒来,获得异能时的感觉。
让他非常安心的感觉,像是再一次诞生,从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撞击的声音,像是在砸墙,又像是在撞地面。
“嘭!——”
“嘭嘭!——”
“嘭嘭嘭!——”
梦境太美好了,宁宿不愿意醒,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他那盆花正好好地待在溪流里,两个小孩出去了。
他拉开门,见两个小孩正并排跪坐在茶几一边,一起盯着跪坐在另一边的人。
宁长风穿着一身白衣,暗黑的宽腰带勾勒一圈红色符文,束住他劲瘦的腰,抻出他平且直的肩膀。
他长长的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时,那种妖艳的感觉就不在了,修长的手指抚着青色瓷杯,奇怪地变成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鬼主曼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不简单。”
宁长风:“你们也不简单。”
曼曼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但鬼生认真地,“嗯!”
宁宿:“。”
和他们茶室里的“和谐淡然”不一样,宁宿出来才发现,外面很紧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玩家们聚集在戴冬他们的房间。
宁宿走过去时,见他们面色凝重,僵硬地看着房间里的花。
和戴冬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是同在鸿羽社团的一个女玩家,叫蒋樱。
让几个玩家震惊又凝重的,就是她从黑泽里找出来的花。
她的花是肤色的,在他们昨天傍晚带回来的花中,算是颜色最轻的最正常的。
昨晚见时,上面的花有点像一把香蕉,由小小的几个肤色花芽组成。
而此时,那个花长成了一只手。
活生生的人的手,真实到手上的伤疤都在,只是肤色泛着灰紫。
此时那只手正在用力伸直,像是一只死尸的手,狰狞地想要抓住什么。
灰黑色的指甲里有细碎的血肉,它确实抓住了什么。
宁宿转头看到蒋樱脸色苍白,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白布,隐隐有血渗出来。
她又惊又气,“这是什么鬼东西!”
苏往生说:“我的也变异了。”
他们院里十二个花侍,其中八个玩家,四个原生世界花侍,昨晚死了一个原生世界花侍,还剩下十一个。
其中,一共有六个玩家,一个原生世界花侍带回了花。
第一天的表现比其他院子里好很多。
此时,除了宁长风的,六盆花都摆在凉亭里。
除了那个长成尸手的,苏往生那个深蓝色的花,一夜过去在花蕊中长出了两颗带小气孔的眼珠,正诡戾地转动着。
还有不知底细两个玩家中的一个,他的花心是红色的,从翠绿色的叶片中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舌头上粘稠的液体汇成一条,不断向下延伸。
玩家们震惊地看着这诡异又恶心的场景。
“这他妈的是什么生物?”
“这是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我们要伺候的就是这玩意?”
祝双双那盆花没有变异,还是昨晚带来的样子。
宁宿的花也一样,静静地长在盆里,除了垂着花头比刚来时有点蔫外,没有其他问题。
不过,宁宿想到昨夜里的“嘭嘭”撞击声,疑惑地又看了一眼他的花。
戴冬盯着那几个盆变异的花,忽然说:“你们说,这是不是有那些人形花祭品的原因?”
几个玩家一愣。
昨晚他们都从白发花侍那里知道了,黑色沼泽被称为什么孕神之地,神眠之地,是非常神圣的存在。
而从孕神之地长出来的花,有人类身体的部位,而且他们信仰的神就是花神,因而他们的祭品就是以人做出花形,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花里长出的人体部位正不断蠕动挣扎,出现这么诡异的事,野南望却没出现,他们不知道该问谁,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到了傍晚,野南望还是没出现。
玩家们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一起去黑泽。
虽然这些花很诡异,但野南望说了他们不侍花,是不可能见到神的,所以没有花的花侍,还是想找到属于自己的花。
其他玩家也要去研究那片所谓的孕神之地。
在黑泽遇到其他家族的花侍,交流中得知,他们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玩家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他们要侍奉这种东西,别说用心侍奉,晚上放在房间都睡不着觉。
宁宿咸鱼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讨论,视线余光捕捉到,白发花侍正盯着蒋樱那盆花看。
准确地说,是在盯着花里长出的那只手。
宁宿视线移到那只手上。
那只不断挣扎的手,确实是一只死人的手。
其实除去死手的颜色,个别部位的腐烂,那只手原本应该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宁宿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只手的动作,手无意识地模仿了一下,“唔”了一声。
当天在其他玩家的帮助下,他们院里没找到花的花侍,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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