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到小娃娃的脑袋上。
楚时辞爬出口袋,顺着他的巫师袍往上爬。他停在季怀哲的领口处,蹭着他光滑的脖颈。
原文男主是个孤儿,哲哥穿成男主,自然也是孤儿。
穿越到异世界后,季怀哲的人格尊严被扔在地上反复践踏。
他在原本的世界没有任何牵挂,与其说是想家,不如说是想回到曾经平静安宁的生活。
楚时辞刚蹭两下,就被男人拿起来捧在手心里。
他举起两只短小的毛线手,做出拥抱的姿势。
季怀哲紧抿着唇,清冷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泪痕。
他深吸口气,低头凑到小娃娃面前,将脸埋在娃娃身上。
楚时辞轻抚他高挺的鼻梁,柔声安慰:“没事的,哲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想想你打架这么厉害,所有学徒都不是你的对手。而我呢,我是个学人精,学东西特别快。给我点时间,我能学会巫师学院里所有现有知识。”
“既然莽不出去,我们就智取。等我回去就往死里学阵法,肯定能把这傻逼阵法干掉。哲哥你别难过,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楚时辞给季怀哲擦干眼泪,毛线手被泪水浸湿,变得有些沉重。
坐在前面的哈士奇听到动静,扭头问他们怎么了。
季怀哲没搭理他,狗男人继续迎风吐舌头,对着背影嗷嗷叫。
楚时辞亲亲季怀哲的鼻尖,“哲哥,不哭了,会好起来的。我们想点开心的事情,如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想做点什么?”
季怀哲忙碌一天,长发被汗水打湿,有几缕发丝被风吹乱,停留在他脸上。
他低垂着眼眸,乌黑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掌心里男人温柔好听的声音,逐渐安抚着季怀哲的情绪。原本快速跌落的活力值,开始一点点回升。
他睫毛轻轻颤动,咬牙强忍半晌,突然发出一声脆弱破碎的抽泣。
紧接着,压抑许久的痛苦仿佛找到宣泄口,如同失控的洪水瞬间决堤。
季怀哲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呼吸不畅,脸上染上淡淡的潮红。
眼泪不断打在小娃娃身上,很快毛线娃娃就湿透了。
楚时辞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小手帕,一拧都能挤出水来。
过了一会,季怀哲才颤抖地开口:“我不想做神子。”
楚时辞心疼地亲亲他,“我知道。”
“血祭真的很疼,我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被撕成碎片。我一直在吐血,但没人帮我。他们都在旁边看着,我向老师求救,她没有管我。”
“我疼到昏厥,他们又会把我弄醒。说只有保持清醒,血祭效果才好。所有人都在看我,而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他们面前疼到抽搐哭喊。”
季怀哲情绪波动太大,吐字没有往常那么清晰。他说了很多,楚时辞只能勉强听清一部分。
而那部分里,他提到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疼’。
季怀哲含含糊糊说了半天,在活力值涨到26时,泪水终于止住了。
他额头抵着小娃娃,说话时还带着鼻音,“阿辞,我不想做神子。”
楚时辞踹走一边流眼泪一边流口水的色批系统,骂骂咧咧地哄着哲哥。
他一口一个傻逼女巫,把操当标点符号用,张嘴闭嘴全是他妈的。
季怀哲听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双象征死亡与灾厄的眼睛,此时看上去格外温柔。
楚时辞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定会救他,不让他再受苦了。
————
折腾一整晚,天色逐渐变亮。他们坐在石像鬼身上,迎来了日出。
下方是洁白的云层,远处有太阳缓缓升起,阳光为石像鬼的翅膀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季怀哲将小娃娃藏进衣服口袋里,免得阳光照到里面的恶灵。
巨兽飞艇再次飞回原处,落在山洞里。
石像鬼停稳,哈士奇从它背上跳下来,准备回部落补觉。
他还记得自己那几头牛,缠着男巫管他要牛。
季怀哲承诺等他日后离开尔尔雅山脉,一定去附近的城镇跟他带牛回来。
哈士奇很开心,在他面前蹦来蹦去。注意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后,扑过去要帮他舔干净。
如果没有楚时辞拦着,季怀哲在被扑倒的瞬间,能当场掐死这狗东西。
别的犬人族是长得像狗的人,他是长得像人的狗。
季怀哲在兽人科普书籍中看过。
兽人受基因影响,个体呈现不同特征,大体分偏人和偏兽。这只从智商来看,明显偏兽。
看着眼前一脸智慧的哈士奇,季怀哲略微思索,在行李里找出一团用剩的毛线球,递到狗男人面前。
楚时辞笑嘻嘻地解释:“你的飞盘不是丢了吗,我们没有飞盘,送你颗球,保证比大白狗那颗口感好。”
哈士奇眼睛一亮,叼着球蹦蹦哒哒地走了。
季怀哲正想跟着离开,巫师袍忽然被什么东西勾住。
他警惕地转过头。
身后巨大的石像鬼不知何时直起身子,锋利的爪子勾住男巫的衣袍。
在季怀哲疑惑的目光中,石像鬼猛地张开嘴。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它口中钻出来,径直撞向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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