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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掉话本子,将沈知婴推开。
沈知婴不敢强抱,只好拽着姜晏的手腕,忙不迭地解释闻阙和沈家的关系,以及刚才在水榭的交谈。
姜晏安静听着,心里始终没有多少波澜。
及至假婚一事,她不悦蹙眉:“都没过问我的意见,就没想过我愿不愿意?”
沈知婴张了张嘴。说不出辩驳的话。
他先是欣喜得忘了,回来的路上冷静下来,又不愿思索姜晏的反应。
现实总是残酷而又可笑。
姜晏与沈知婴只是睡觉泄欲的关系。他甚至不知道她先前有过哪个男人,也许是宿成玉?总归做过了,做了不止一次,所以才能在暖阁如此迅速地推倒自己,玩些寻常贵女羞于尝试的奸淫戏。
“……闻阙也不愿意。”沈知婴跳过这个话题,“他说他会找国师为我改命。至于今日的意外,他要我传话于你。”
——虽为意外,闻某愧对姜五。姜五娘若有任何要求尽可告知,闻某竭力完成,绝不推诿。
“这便是他的赔罪了?”
姜晏压着嘴角,不甚高兴地轻嗤一声,“我才不稀罕呢。话说回来,他凭什么不愿意娶我?是嫌弃我么?”
沈知婴连声否认,他被姜晏撩拨撩拨,脑子就成了浆糊,只顾着哄人了。
闻阙怎么可以嫌弃晏晏!
看不上晏晏是闻阙眼瞎。
“算了。”姜晏踢了踢沈知婴的腰,脸色恹恹,“我要回去了。你告诉他,就算要赔罪,也得当面找我道歉,我还难受着呢。”
沈知婴哪能不答应。
现在姜晏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她没表露出和自己绝交的迹象,啥事都不重要。
成不成亲的,也不着急。
反正闻阙说了,等国师改口,他沈知婴就能恢复男身。闻阙压根儿不信什么颠倒阴阳改命救人的说辞。
一旦能够重新成为男人,沈知婴就有底气追求姜晏。
他怕宿成玉么?
笑话。
眼下这光景,宿成玉瞧着也不是很占优势嘛。
半期待半不舍地送了姜晏离开,回来时沈知婴传唤婢女:“让不鸣过来。”
剩下的时间,该处理家里的一些问题了。
***
回侯府的路上,姜晏将阿蘅赶到车外,独自倚靠着软垫想事情。
沈三夫人的提议其实很有意思。
这位用心良苦的母亲,想出了一个三人都吃亏的解决方式。若要细究,沈三夫人对沈知婴更偏心一点,希望闻阙作为兄长爱护幼弟,却忽略了闻阙的意愿。
万一闻阙以后有了心悦的女子呢?
万一闻阙以后想和谁结亲呢?
就算没有,与姜晏以及沈知婴成婚,都会对闻阙在庙堂的处境造成影响。
出生即失踪的长子,与养在膝下的幼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冷淡内敛的权臣,与体弱麻烦男扮女装的娇儿,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些和姜晏没关系。
她真心实意为沈母的提议落空而感到失望。
如果能够与闻阙成亲,后续做事会变得方便许多。当然,不成亲也好,毕竟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如今得了闻阙的一个允诺,算不错的结果。
而且,她还想利用他的这份愧疚——即便他的愧疚,是一种道德的自我谴责。
“好人总是要吃点儿亏的。”
姜晏很轻地笑了一声。
车前马儿嘶鸣,速度放缓,她的身子跟着晃了晃。熟悉的笑音在车外响起:“赶巧路上遇见,这不是侯府的车么?”
隔着窗,姜晏看见季桓。
他骑一匹踢雪乌骓,身着暗紫衣衫,绸缎般的乌发高高束在脑后,蝉翼金冠在日光中折射出耀眼光芒。
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垂着,与姜晏对视。
“可有时间?我请五妹妹吃茶。”
————————
国师要正面出场了。
这个三人婚姻啊……我觉得还是很有机会的(不是剧透)。
91 攻心
此处已是早桂街附近。
街巷无人,风景秀丽。
姜晏出行用的都是自己挑选的忠仆,不怕有人乱传话。随行的朱鹭是资历最浅的,姜晏查过底,的确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她应允了季桓的邀请。
说是吃茶,季桓选定的地点却并非附近哪家茶肆。
他带她进了一处私园,内里十步一景别有洞天,正是会面交谈的好地方。姜晏一问,原来是季桓新近购置的园子,就藏在早桂街后面,距离侯府不过两刻路程。
“正对着你家的后门,以后五妹妹想我了,或者我想五妹妹了,来往也方便。”
遣开婢女仆役,季桓闲闲坐在亭间,对着姜晏说笑。只是这称呼奇奇怪怪,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以前季桓常唤姜晏为五娘,私底下亲热喊的是晏晏。
姜晏察觉了他情绪的微妙:“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啊。”
季桓叹气,从怀里抽出一卷薄册,“自从接了五妹妹的委托,桓哥哥这半个月来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熬红了一双眼,把五妹妹要的东西全都搜罗齐全了。桓哥哥官职特殊,打听权贵私事容易招致危险,然而五妹妹这段时间竟不想着过来看看我,解解我的疲乏……五妹妹果然心里没有我,只拿我当仆役使唤呢。”
哦,不高兴了啊。
姜晏了然,软绵绵地坐在季桓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承受了诸多欢爱的身体困倦又乏力,她懒得勉强自己,干脆贴着他的胸膛,咬咬滚动的喉结。
“我错了嘛。”
姜晏的声音像小猫抱怨的呜咽声。
她对季桓没多少真情,但必要的时候撒娇敷衍一下,能省掉很多麻烦。
“真的很累么?我以为随便查查就能弄好,我不懂这些呀。”姜晏又用红唇碰了碰季桓的下巴,她还记着之前的托辞呢,“为了应付文会罢了,桓哥哥这般尽心,晏晏心里过不去。”
是么?
季桓望着姜晏无辜的脸,似笑非笑:“我看你挺过得去的。”
姜晏耐性耗尽。哼了一声,扭身抽了薄册要走。
季桓哪里肯让她走。长臂一揽,便从后面抱紧姜晏,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没心没肺的坏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是笑着的。散漫却又薄凉的视线掠过姜晏侧脸,顺着锁骨流进胸前微微显露的沟壑。不知是不是错觉,胸乳印着斑驳的红痕。
亭间光线明媚,或许是抹胸花纹映出的轮廓也不一定。
季桓伸手揉了一把,指尖勾住抹胸布料,往下拉扯。
姜晏啪地打开他的手,似乎很不高兴:“怎么每次见面都想着做这个?”
季桓笑:“情之所至,难以自制啊。”
这人也有说胡话的本事。
姜晏知道季桓对自己有感情,但感情尚且不及沈知婴浓烈。他有着把七分情演作十分的本领,姜晏也能将四分好感伪装得更高。
男女之间的来往,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姜晏垂眸,某种残酷而又倦怠的情绪划过面颊。下一刻,她转身紧紧抱住季桓,嘴唇蹭他耳垂,声音浸了蜜似的甜:“桓哥哥抱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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