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厨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压低声音道,“今天是少爷妈妈的忌日,少爷的外公和表舅舅刚才过来了,现在正在楼上,他们好像在吵架……哎,您别上去就是了。”
池叶怔了怔,这才想起来,顾从舟的妈妈确实是冬天去世的。
难怪最近把公司当成了家的顾从舟今天会提前回来。
顾从舟和他外公的关系很紧张,从上次见面池叶就看出来了,说是亲外孙,但陶世奇和顾从舟的关系还不如陌路人。
而顾从舟的妈妈陶梦佳,就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雷区。
池叶心里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知道顾从舟和陶世奇吵架吵些什么,但这样的日子,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小池先生?”
冯厨师见池叶站在那里发呆,叫了他一声。
池叶犹疑地抬头看向隐隐透着光的楼梯口,这种情况,不掺和比较好……
但刚后退一步,又听到「哗啦」一声脆响,像易碎品砸在墙上发出的声音。
吓得人心里一跳。
对于上去不上去,池叶更犹疑了。
“我先走了,小池先生您也先避避风头吧。”
说完这句话,冯厨师不再多管闲事,人已经飞快消失不见了。
池叶站在客厅里,看看楼上又扭头看看冯厨师消失的方向,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转念就想到,晚上他总归要回房间睡觉,他的睡衣、洗漱用品,所有东西都在顾从舟的房间,他没其他地方可以去。
不如现在就上去看看,还能灭灭火,安抚一下顾从舟。
就这几个月的相处来说,顾从舟虽然有时候又凶又冷淡,却也没到吃人的地步。
而且他和顾从舟明面上是结婚关系,外公和舅舅来了,他应该上去看看。
池叶默默给自己做了一整套心理建设,抬脚往楼梯上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听见楼上断断续续传来一些低吼的、愤怒的、尖刻的话语,“早就知道你和你爸爸一样……”
“你就是个疯子……”
“难怪所有人都怕你,连亲人都这样……就算梦佳还活着,也不敢靠近你。”
“顾从舟,你疯了吗?你……你想干什么?”
是顾从舟那个表舅舅陶卫东的声音,语气尖酸刻薄,说的话字字诛心。
池叶抓着楼梯扶手的手一紧。
与此同时,是方管家惊讶慌乱的叫声,“少爷,小心,您的手……我马上去找周医生。”
紧随其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顾从舟受伤了?
池叶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顾从舟的书房跑去。
刚到门口,就撞到了匆忙跑出来的方管家,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管家脸上神色的焦急。
池叶连忙问道,“方伯,顾少怎么了?受伤了?要找医生?我去。”
“哎,是,少爷的手划伤了。”
方管家一脸急切,他看了池叶一眼,抓住池叶的手,“医生我去找,你先进去。卧室斗柜最下层有医药箱,里面有云南白药和绷带,你先拿来给少爷止止血。”
“行。”
池叶跑进卧室,匆匆翻找出医药箱。
书房的房门开着一条缝,瓷器的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线。
顾从舟与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面,右手垂在一侧,鲜血顺着他的手掌留下来,滴落在地毯上。
但他的神情与往常并无异常,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神甚至比平日要更加平静而冷漠。
隔着书桌,对面的位置上坐着陶世奇。
陶世奇面前放着一个皮质带锁的公文箱。
从池叶的角度只能看到陶世奇的背影,但光从背影也能看出陶世奇的淡漠,好像面前坐着的仅仅是一个生意伙伴,对顾从舟手上的伤口也没有丝毫表现出关心。
陶世奇旁边站着陶卫东,三个人里,从姿态和神色来看,最失态的就是陶卫东,失态得接近气急败坏。
连往日总是挂在脸上的、虚伪的笑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眼睛里交杂着愤怒和恐惧。
池叶的目光落在顾从舟的手上。
他绕开地上的瓷片,飞快走到了顾从舟的身边,半蹲下来,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罐云南白药的药粉,然后握住了顾从舟被瓷片划伤的右手,“你别动,我先帮你止血。方伯去找医生了。”
那伤口划得很深,应该是被钝器划开的,血肉模糊,有些吓人。
尤其是顾从舟本身的手非常修长白皙,更加衬得鲜血殷红。
池叶的手有些抖,他吸了一口气,才稳住自己,将药粉轻轻洒上去。
顾从舟只是在最开始在池叶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池叶给自己的手掌上药,既不对池叶的出现表示惊讶,也不对自己的伤口的表现出丝毫疼痛。
“顾……”
见此情形,陶卫东还想再说什么,但被陶世奇伸手拦住了。
陶世奇只是淡淡扫了池叶一眼,像看到这个人,又像没看到,他将面前的公文包往顾从舟的方向推了推,“这是梦佳留给你的部分东西。她留下的其他东西,日后会按照她的遗嘱给你。”
顾从舟的目光淡淡地从公文包上扫过去。
陶世奇不急不缓地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不要滥用你手上的权利,别忘了,其中有一半是陶家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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