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阳笑了一下,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接过来喝了两口。
......
午后的暖风,温暖舒适。
和风轻轻划过草垛时,总是时不时地发出沙响声。
宽松的T恤里进了凉风,带走了身上粘腻的汗珠。
易初阳舒服地扬起头来,随性地抓了两把半湿的头发,随后晃了晃手中的水瓶,笑了一下,“谢了。”
易初阳起身,走得倒是潇洒,却从不曾想过,那个在他背后的谢青旂,正盯着他的后背展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
后来,他们再见面就是在网吧了。
那天,易初阳在网吧和别人起了争执,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被谢青旂及时给拦了下来。
两人去了网吧顶楼上的天台吹风。
站在他旁边,才刚成年的易初阳就已经比他高了。
谢青旂不禁腹诽,这年头的小孩都吃得那么好的吗?
谢青旂笑着递给他一罐汽水,“我都不知道,一班的还会打架?”
易初阳随手就接了过来,不甚在意的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班主任知道吗?”谢青旂只是询问,言语间并没有苛责的意味。
正因如此,易初阳才肯和他多说两句,“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管不着我。”易初阳开了汽水,喝了一小口,“有本事,就开了我。”
“那么洒脱啊?”谢青旂盯着他的唇,湿润间还有一些红润,“但你一直待在这儿打架也不是事儿啊,不想想以后吗?”
“以后?”易初阳冷笑一声,“当医生吗?”
“......”谢青旂皱了皱眉,声音即刻就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啊......”易初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非常诚恳地道歉说:“对不起啊,没有要冒犯你和医学这个领域的意思,只是.....我家里人一直逼着我学医,我不想,所以有些烦躁而已。”
“逼你?为什么?”
说到这儿,易初阳就的气立刻就窜了上来,“这还不得好好感谢我那位‘体弱多病’的好姐姐,他们生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人照顾好她而已。”
谢青旂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这人还真是对谁都不设防啊,随便这么问一嘴,就全给说出来了。
谢青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照顾她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当医生的。”
“嗯?什么意思?”
谢青旂笑了一下,“意思就是,别被他人的意愿束缚住了你自己,都只是来这人世间走一遭的,干嘛非得听别人的啊?”
“你......”易初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什么?”
“唔.......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总感觉吧,你说的话,好像是有魔力的,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噢,这个呀。”谢青旂笑了,“我是学心理学的。”
易初阳喝了一口汽水,也笑了,“啊,那怪不得。”
他们在那呆了很久,最后吹得两人头都疼了,才肯离去.....
.........
易初阳只想说:
谢青旂的话,可真他妈的灵。
没过多久,这事就让他爸给知道了。
那也是他和他爸吵得最凶的一次。
“你不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打什么破游戏啊!?还学会了打架,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易明,易初阳的父亲,原本是花都刑警支队的。为了方便照顾易初暖,才申请调到这个小地方来当警察。平时也审讯犯人审惯了,说话向来是不好听的。
“考个好大学?”从小耳濡目染的易初阳,这同款暴脾气,根本就忍不了,“是考个好的医科大学吧?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想要学医,那不过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好了!”陈静好出声喝止住了两人,“你们俩吵什么啊?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好好说了吗?”
听了夫人的话,易明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言语里依旧透露着不满,“你打游戏能有什么前途啊你?”
“前途?”易初阳冷笑一声,“你们是真的在乎这个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给易初暖当个可以二十四小时的陪护吗?!”
“那是你姐姐!”陈静好似乎被触到了痛点,面露苦色,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明事理。
易初阳冷冷地看着她,这是他的好妈妈,陈静好。著名的歌唱家,噢,不对,是曾经的著名歌唱家,现在在他们学校当音乐老师。
至于原因嘛.....
想必也不用多说了。
也顾不上什么情面了,易初阳嗤笑道:“怎么?说到你们心坎上了?”
易初阳笑着,可同时,父母的偏心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片一片血淋淋的伤口。
陈静好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姐?她可是你姐姐啊!”
易初阳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姐姐?你们怎么不让我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啊!?”
“是啊,你们都很伟大。”易初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停了下来,“为了她,你们都能放弃自己的事业、自己喜好、自己的生活。为了她!你们可以忍受留在这个小破地方。可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啊,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和你们一样啊?!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就非得围绕着她转?她是你生的,难道我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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