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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有不喜欢。”
烂漫又懵懂,浑然不知这样一串质地上乘、世所罕见的珍珠其实同留在她身上的章印亦或是旁的痕迹无甚不同,是独有的标记,是他所有权的象征。
谢青绾只娓娓讲述道:“只是我私底下不大习惯佩戴首饰,祖母讲过,在我幼年时,她曾在佑宁国寺为我求过一只长命锁,连同成对的平安镯。”
“才戴了一日,便被我手脚并用地蹬掉了一只,长命锁更是在颈间扯出勒痕来。祖母吓坏了,连忙帮我取下,此后便再没有戴过。”
她扯一扯顾宴容玄黑色的袍袖,分明藏着怯意,还是认真道:“珍珠收在妆奁里,戴给殿下看好不好。”
眼睛里都闪着碎光。
第49章 回应 ◇
◎他却犹觉不满◎
到底也未能看成。
殿外有宫人通传道:“殿下, 陛下口谕,请您到鸿台殿议事。”
谢青绾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通禀惊得回过神来,恍惚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甚么,眼底水波闪了闪, 耳尖悄悄红透了。
她不自然地催促道:“殿下快些去罢, 莫要让陛下等……。”
顾宴容不容她说完这一句, 便敛着眼睫轻轻淡淡嗯了一声。
没甚么情绪。
推他的手顿住,谢青绾一时噤声, 慢吞吞咂摸着这一个“嗯”字。
她很有些吃力地分析了半晌,握着他衣角仰头来, 一慌便失了章法:“没有驱赶殿下的意思……”
顾宴容将她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 垂着眼睫任由那双沁着温热与暗香的手将他下颌捧住。
谢青绾全没有留意到他微微俯身的动作, 正捧着他神情淡敛的脸, 细声细气地认真哄道:“殿下。”
那张颜色极浅却珠肉丰莹的唇瓣无限贴近, 在他面前呈现出浅淡的粉。
又因唇色浅淡的缘故,透出葡萄玉珠一般通透的光泽来。
顾宴容缓缓倾身, 在她全无察觉的目光里忽然凑近咬了一口。
纯.情又恶劣。
四月中旬乃是燕太后生辰,为崇扬孝道、彰显新帝仁顺, 这场寿宴势必要大办。
今日不过初四, 阖宫上下已在紧张有序地置备着了。
皇帝年幼, 中宫悬空,后宫一应事务尽皆由燕太后历历亲为。
小皇帝写了一篇祝寿之词辞赋,预备在寿宴之际献给燕太后,便先请这位批阅他功课最是锋利无情的皇叔过目, 以求指点一二。
他在差人请了三回, 才终于在鸿台殿中等到皇叔来。
牵着皇婶, 又将就着她的步子走得格外缓慢。
小皇帝走下金殿, 很自然地迎上去认了人:“皇叔,皇婶。”
这位皇婶性情温和圆钝,一眼瞧上去是很好相与的模样。
那日见她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便安抚了他那惴惴不安的伴读,私心里待她更多几分好感。
谢青绾还了礼,却不知因何始自埋着头。
小皇帝不明所以,带着几分关切问道:“皇婶可是身子不适?”
这位皇婶闻言却僵了下,约摸是顾及规矩礼法,正对他道:“劳陛下挂念了,一切都好。”
小皇帝同她离得稍远,一时倒瞧不出甚么异样来。
再要探究时忽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逼近半步,在他愣神的瞬间将他的视线挡得结结实实。
顾宴容眉眼压低:“陛下。”
小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忙将那纸写好的辞赋捧给他瞧。
谢青绾便也跟着凑近一些,瞧清纸上稚气却隐有形骨的字迹。
很得几分这位杀神的真传。
她被顾宴容牵着在书案一侧落座,贴在他身侧看他将其中谬误与对仗平仄上的不同之处一一修过来。
谢青绾从不知他原来还通这些,仔细琢磨着他改动之处的遣词用藻,忽然发觉页心似乎有多出来的一点墨痕。
非是笔误,亦不像斩卷,反倒犹如从上一张纸上泅出来的墨痕一般。
她定睛再要仔细瞧瞧,不然被一只手暗中扶住了腰。
顾宴容侧首过来,用唯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不疾不徐道:“乖一些。”
谢青绾这才发觉自己已凑到了他颈窝里,再稍一侧首,唇瓣便可轻易擦到他嘴角。
近得过分。
小皇帝尚在金殿上埋头披着文折,大约是有些不安地在等他的批改。
谢青绾想退开一点距离,却被他按着腰肢动弹不得。
她便索性安分待在顾宴容身侧,扯一扯她华美的锦袍广袖,很有些好奇地小声嘀咕:“殿下,这是甚么?”
热气吹得他眼神都微动。
顾宴容顺着那只粉白莹润的食指所指,瞧见了那寸渐有些淡的墨痕。
小皇帝从堆积的奏折中抬起头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大约是哪回习字时不慎污染了纸张罢。”
谢青绾却缓缓蹙起了眉。
果然,旋即便响起顾宴容轻淡却笃定的嗓音:“倘若是直接沾染,该比这道墨痕清晰浓郁许多。”
他定论道:“这是间接泅染才有的痕迹。”
小皇帝听出一身冷汗来。
南楚极尚礼佛,御前所供的纸笺乃是价比黄金的金粟山藏经纸,纸质温厚细腻,绝没有泅墨的可能。
鸿台殿乃是他温书阅政的地方,鎏金的长阶人臣沾染半步便是死罪。
何况皇宫守卫森严,哪个能有这样的本事潜入鸿台殿,还闲情逸致地在他的皇座上写字。
倘若依如此推算,只怕是皇宫的守卫已出了非常严重的破绽与漏洞。
小皇帝却逐渐白了脸,几回张口才断续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是祂……”
谢青绾联想起那神鬼之说。
“祂蒙蔽朕、操控朕,像是和朕共生于这具肉.身当中,不知何时便会冒出头来,抢夺朕的意识……”
小皇帝神情灰败:“这回只是祂露了马脚而已。”
御前所供的金粟山藏经纸每张皆有编续与留案,倘若少了一张,轻易便会为人所察觉。
只是一点墨痕而已,鸿台殿每日文折数量众多,不慎染脏了藏经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留在案上,反倒成了最好的遮掩。
谢青绾隔着辉煌金殿,望见这位年纪十岁的小皇帝心神惶惶,挣扎而不得解脱。
她却平白无端地联想起,少年时的顾宴容又何尝不是如此。
妖邪缠身,命里带煞。
卜官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字,便是他在那座宫墙极深的幽庭里十二年困顿与煎熬的开始。
她书读得杂,素来喜欢民间志异与传奇故事,却从不信有神鬼一说。
谢青绾朝上首遥望一眼,忽然出声道:“陛下相信这世上当真有鬼神之流么?”
小皇帝被她问得愣神。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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